第一百八十二章：根骨不在，氣運猶存否？（上）
鮮紅襖子的小男孩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本就是性格乖戾之人上一世，潛心修行佛法，尚且動輒出手殺人。此生不修佛法，不顧心境。那裡還有那麼多好脾氣。知道此行重要，小男孩已經數次壓抑自己心中怒火。對衛祁晏的挑釁視而不見。此刻，再被挑釁，小男孩幾乎就要忍不住直接出手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番。
旁邊中年男人沉默不語，對於小男孩陰沉臉色，並未有任何錶示。清玄宗保證其穩穩踏入馮虛境界，在中年人看來，已經是一個再公道不過的價格。他承認，眼前這少年根骨於天賦俱佳，踏入馮虛境並不是難事。只是，漫漫修行路，有誰能一眼看到頭？
馮虛。放眼整個天下，這都已經是極強大的修行者了。如他們清玄宗這等宗派，不也是靠著十來個馮虛境修行者支撐起來的么？縱然再是天賦驚艷者，誰又敢保證，此生一定能踏入馮虛境界？天下馮虛，羽化這類修行者，此前為天賦平庸者有之，此前是天賦驚艷者亦有之。
那些天賦驚艷者，一路登頂，最終站在羽化境的最巔峰者有之，此後平庸，困於知玄境界，一生不得悟道者亦有之。
而清玄宗的保證，便是在衛祁晏困於某個境界，不得突破時，動用宗門之中一切資源，幫助其破境。
這才是實打實的好處。
只是，看著中年男人沉默不語，衛祁晏依舊不見有任何鬆口的意思，只是用心把玩著手中鮮艷璀璨的雞血石。
手指在雞血石上緩慢磨搓，衛祁晏愈發覺得，王隴是他一生的福星。當初，困於那大湖島礁之中，湖水大浪湧來。連衛祁晏自己都認為，他已經生還無望。只是絕望的望著一點一滴，即將吞噬自己的湖水。
是王隴划船路過，拉著他逃出了湖水的擁抱。
後來，王隴跟著鎮子里的同齡少年，前去鎮中小河裡抓那深紅河蝦。只是少年想來是運氣著實不好，在小河中倒騰了一下午，卻就是沒能抓起來半隻紅蝦。
那天，身體羸弱的少年在河邊坐著懊惱了很久。只因為村中老人說過，這小河之中的紅蝦對身體有莫大好處，尤其對體魄，氣力有大益。
小鎮中人，向來體魄雄健，對於這紅蝦長力氣一事，並不如何在意，對於他們來說，這紅蝦益處，不過是錦上添花。甚至於那些和王隴同齡的少年，來這小河中抓著紅背河蝦也只是打發時間，嬉鬧而已。只有身體孱弱的少年，是滿心的想著抓紅蝦起來，吃了之後能夠對身體有益。
只是上天似乎並不如何願意讓少年吃到這對身體有益的紅蝦，忙活了一個下午，半隻紅蝦都沒抓起來。只能羨慕的望著其他孩子，滿載而歸。
至於想著從其他孩子手中買？
本就家徒四壁的少年，手中那裡還有半個銅板。
坐在河邊懊惱很久的少年，突然看到河中有不少鮮艷石頭。石頭大小，顏色各不相同。有色澤金黃，如那皇宮寶庫之中，金光耀眼的璀璨真金，也有一團漆黑，色澤光亮如那松香墨塊，不見半點雜色。其中，又以色澤鮮艷如雞血的鮮紅石頭最多。
那天下午，抓紅蝦一無所獲的少年，撿了好多這這些色澤，品相皆尤為討喜的石頭。
只是，撿回家中之後，王隴便將石頭放在了家中水缸邊角，不再去看。
後面，無聊來到王隴家中的衛祁晏見到了這水缸邊角的石頭，看著尤為討喜，便厚臉向王隴詢問，這些看著討喜的石頭能不能送給他幾顆。
最後，生性憨厚老實的少年一股腦兒把石頭全部送給了衛祁晏。說來也奇怪，衛祁晏知道王隴是在那鎮中央的小河中撿的這些石頭之後，便想著自己去撿。
結果，衛祁晏撿起來的石頭，不過一天，色澤便全部褪盡，原本瑩潤光澤也半點不在。唯有王隴撿起來的那些石頭，依舊色澤，光亮如初。就是這一點，讓衛祁晏意識到這石頭特殊。
不過，這些玄妙之處，衛祁晏半點不敢告訴王隴。
——
衛祁晏屋子裡，看到衛祁晏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樣，中年男人忍不住開口道，「你應該明白，我們想要進入九龍印璽埋藏之地。銘刻陣法的材料可不止這一種？」
衛祁晏隨手將雞血石高高拋起，在接在手中，不在意開口道，「不可否認的一點是，我手中這種的效果是最好的。」
中年男人看著衛祁晏手中的雞血石，目光平靜，但是終究，輕易挪不開目光。
隨手將手中的雞血石收起，衛祁晏輕聲開口道，「除了這種雞血石以外，我手中還有品相更好的石頭。」
說完之後，少年便從袖中再次掏出一塊石頭，石頭色澤，質地粉嫩如小孩肌膚。看見衛祁晏手中這塊石頭，縱是中年男人呼吸也不可查的急促了分毫。
將雙手攏在袖口之中的小男孩看著衛祁晏手中的石頭，目光不由愈發陰沉了幾分。
衛祁晏手中的籌碼越重，便意味著他能夠教訓衛祁晏一番，出一口心中惡氣的機會便越加渺茫。
中年男人手指在木椅扶手上輕輕敲動，沉吟了片刻之後，開口道，「既然是出價。之前我們已經出過一次價了，接下來你出一次價。若是我們能夠接受，那便成交。若是我們覺得太過離譜，立馬轉身就走。任憑你再如何，這場交易都算結束了。」
男人這番話，其實說到底，無非是想讓衛祁晏把價格壓低一些。說得硬氣，其實他說的不離譜，究竟是如何個不離譜法，不都是他自己在說么？
不過，之前衛祁晏那般咄咄逼人，等的就是中年男人讓他出價。
之前衛祁晏一副平淡的神色立馬換上了一副笑臉，笑著開口道，「其實我的要求並不過分。只要在這普賢洞天這段時光，你能幫我出手三次即可。並且違反此方天地規矩的事情，我絕不讓你出手。如何？」
「當真？」
「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