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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迂腐之人,今日破矩

  沿著鎮中那條清澈見底的小溪一路前行,段胤很快來到了福祿街寬闊的街道上面。


  不過,到了福祿街,段胤並未第一時間便去那座佔據這小鎮首姓的裴家大宅。


  走在福祿街上面的段胤,好似不曾見過這般富貴景象,邁步極慢,目光不停在街道兩側的高門大宅之上遊動。


  「裴家之中隱藏的神秘年輕人。」


  段胤在心中輕輕呢喃。


  去而復返的易安,告訴了段胤很多那個神秘年輕人的信息,唯獨不肯告訴段胤,那人的身份。


  好在,一心只想著能給裴家和衛祁晏一個印象深刻的教訓的段胤,對於那個神秘年輕人的身份,並不太過於好奇和在意。其實骨子裡仍然是青石鎮那個倔強少年的段胤,非要冒著生死危險來狠狠報復裴家和衛祁晏一番,只是當在普賢洞天之中,萍水相交,盡自己之力,為王隴出頭一番罷了。


  說起來,讓人很是難以理解。


  只是,萍水之交罷了。路人見到這等不平之事,皆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只是,這天下的劍士,就是這般的讓人捉摸不透。都是些,不通常理的犟骨頭。


  就像此刻坐在橋上的那個白袍劍士一般,以他的機緣,他的背景,想要找到什麼樣的頂尖劍器都不是一件難事。結果,非要來取那根懸在橋下的劍胚。說到底,還是之前黎子淵曾說過的一句話。這天下的劍士,從來不講道理,更不想什麼權衡利弊,厲害得失。一切,只憑心中心意行事。


  說到這裡,黎子淵曾經自嘲過一聲。


  那個少年,不想做這般不講道理,只憑心意的瀟洒人。


  這也是,天下少年最是崇拜劍客的原因了。


  段胤來福祿街,只想過一句話。


  劍,不平則鳴。


  他段胤見到了不平,所以他來了。他想要替王隴,替那個過得無比凄苦,卻始終頑強活著,樂觀活著的少年出一口氣,討一個道理。


  段胤問了易安。她讓自己必須要小心的那個神秘年輕人究竟強到了什麼地步。


  易安的回答是,在這個真氣,血脈之力皆被禁錮,體魄至上的地方,段胤一旦讓那個年輕人近身。


  只有一個結果。


  必死無疑!


  不過,段胤聽了這個,並不覺得心灰意冷。骨子裡向來倔強的少年,從來都是在南牆上面撞得頭破血流,也不會回頭的主。


  段胤問了易安很多。比如說,既然在這個洞天之中,一切力量都只能靠著體魄施展,那麼也就是說像操縱天地之力,或是憑著自己一身強悍真氣,隔空傷人的這等手段,便也在此處不可能實現。那麼,在普賢洞天之中,距離那位神秘的年輕人,究竟保持在什麼距離,最是合適?

  另外一點就是,那個神秘年輕人的體魄究竟強悍到了什麼地步?以自己的力量,究竟又能對他造成什麼樣的傷害?是毫髮無傷,還是會有一定的傷害,甚至於如果攻擊的是要害部位,是不是有重傷他的可能?

  讓段胤稍微算得有些安慰的一點是,以自己的體魄,終究能夠對那個神秘年輕人造成一定的傷害。只是,想要做到重傷他,幾乎不可能。


  後面這次易安去而復返的談話中,段胤問得很多,易安也解釋得很多。


  此時,在福祿街上晃悠,只因為,段胤還需要準備一些東西。


  對那個神秘年輕人的實力有了一個詳細的了解之後,段胤並不再想著要在他身上討回點公道。只想讓那裴家老人和衛祁晏有一個印象深刻的教訓。


  特別是在段胤知道了,衛祁晏的打算應該是,要將王隴一身根骨氣運,盡數吸干,讓王隴身體虛弱到極致而亡之時,便愈發想讓那個手段歹毒的少年,付出一些代價。


  段胤昨天聽王隴介紹這個小鎮時曾經聽到過,說福祿街上有一種楊木。在小鎮之中是極好的弓胚材料。


  之時,這種韌性,硬度在這處洞天福地滋養之下,皆遠超外界楊木。縱然是小鎮之中,天生體魄尤為強悍的居民,想要拉開這種楊木製成的硬弓也尤為不易。


  特別是那片楊木林中有一些少數上了年份的楊木,淡黃木質之中,泛出點點黝黑光芒。起堅硬程度遠超鋼鐵,且韌性勝卻鋼鐵十倍。


  知道那神秘年輕人詳細實力之後,打定主意不想讓他近身之後,段胤便決定要做上一把這種楊木弓箭。


  至少根據段胤的判斷,這種弓箭,三十步之內,能夠對那個年輕人造成的傷害並不小。
——

  王隴簡陋的院子中,易安坐在門檻上面,雙腿儘力伸直,看似百無聊賴,實則心中並不平靜。


  段胤去裴家,終究太過危險!


  易安愛酒,在小鎮之中,找不到什麼真正的好酒,便也拖李苦禪要了一壺小鎮之中,自製的麥酒。


  仰頭倒了一口,易安看著頭頂的茂密榕葉怔怔出神。


  忽有一片微風吹過,頭頂茂密的榕葉如大浪起伏,樹葉律動不止。一片略有枯黃之色的榕葉落下,正好輕飄飄落在易安面前,被少女伸手接住。


  接住枯黃榕葉的少女驀然轉頭,身後一身長衫的儒雅男人正微笑望著自己。


  「王隴醒了。」


  男人醇厚的嗓音響起,讓易安略微有些怔神。


  大概只是目光驀然獃滯了一刻,一身白衣的少女輕輕起身,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開口道,「先生出手了?」


  面對易安的疑問,李苦禪沉默了片刻,然後輕輕點頭,低聲開口道,「思來想去,以前的袖手旁觀的確不對。佛門說眾生皆苦,卻也說過,我佛慈悲。我輩修行之人,若是真的處處違背心意,心中之道,卻又算是什麼?」


  站起身來的少女聽見李苦禪言語,先是微微一怔,然後笑容燦爛,開口道,「先生說得極是。」


  違背一直所恪守規矩,違例在此處洞天出手的李苦禪此刻滿面笑容,輕輕點了點頭。


  這位一直迂腐至極,從始至終不曾做過半點違背規矩的男人,此刻違例出手,心中卻大為暢快。擁堵心中的鬱積之意頓時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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