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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九章:疊雷

  面對前掠而至的楚白鯨,段胤改單手握劍為雙手握劍,依舊如之前一般,選擇最直接的硬碰硬。


  巋然不懼!


  其實楚白鯨心中想法,段胤心知肚明。但是,真正能夠溝通天地元氣之後,段胤真正佔據的優勢,還有一點。


  那便是蜀山獨有心法,在溝通天地元氣之上的生生不息,滋養生機。是否能夠溝通天地元氣,段胤一身生機之旺盛,與之之前相比,截然不同。


  若是不考慮天地元氣循環的時刻滋養,段胤一身根基比起楚白鯨來說,自然要相差太多。在這種蠻橫的硬碰硬中,難免吃虧。但是,在有天地元氣滋養的狀態下,兩人互相消耗一身底蘊,最後結果如何,便難以預測。


  時至今日,依舊無法出鞘的長劍如一柄無鋒重劍,對著楚白鯨怒砸的拳頭豎直劈下。


  一石激起千層浪。如同天神持萬丈巨劍,劈開一座江海,「水浪」在一劍之下,朝兩側分開。


  這一劍是明之君王血脈和真氣相互結合劈出來的。


  被段胤這聲勢浩大的一劍劈中,楚白鯨似乎沒有任何反應,在兩人相互碰撞之後的空隙,楚白鯨已然搶在段胤前面,一步踏出。


  欺身更近。


  不過,等到楚白鯨這第二拳砸下之後,段胤卻已經圓滑收劍,一劍之下,猶有餘力。


  這一次,楚白鯨堅固如金剛的拳腳只是和段胤手中塊壘平短暫接觸。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一次交鋒下來,兩人都未能取得任何實質性的戰果。唯有之前一次交鋒讓兩人氣海各自受了一點輕傷,兩人如今戰力都還算是處在巔峰。


  前奔不如之前一般迅速的楚白鯨獰笑開口道,「段胤,若是沒那膽子一直硬碰硬,一大可用這種水磨泡的方法。看看是我這一身體魄,先被你消磨得遍體鱗傷,還是我楚白鯨先磨掉你這一身真氣。」


  段胤聽著楚白鯨高聲開口,不為所動。滿臉平靜的朝著楚白鯨前沖而去,如一台精準冰冷的機器。


  剛剛蓄力是為了下一劍,從當初蜀山練劍開始,段胤便沒有走那或是枯坐山中,或是遍觀天下的單純劍道之路。很多時候,天下劍士的「道」「術」之爭,一直尤為激烈。


  孰強孰弱,一直爭論不下。


  獨立劍道大江鰲頭的老劍神葉崇樓,一身劍道精神便極為飽滿,氣象宏偉,讓人望而生畏。出手之間,無論是之前在岳陽湖的一劍之下,湖水下沉兩百丈,還是蜀山登山之戰的彈指斷長生。都是實實在在,卻又高深莫測的劍道。


  但是,北燕那位,騎青鷹,佩古劍承影的劍塔天才,走得卻又是極致的殺人劍術。一口胸中真氣,殺敵一千二,便是靠的劍術極致。


  所以,兩者高低其實並無絕對。


  其實段胤所學,說起來極雜。


  最開始在蜀山之時,段胤便沒有選那枯坐山中的單純劍道之路,而是選了在他看來更為實在的殺人劍術。


  不過,在後面跟著陳安然在藏書樓學習之時,這位一直修莫測天道的青衫書生,其實潛移默化之間,對於段胤的影響,大抵還是劍道那條路子偏多。


  所以,段胤其實在劍術和劍道兩條路上面,算是齊頭並進。到了後面,在北原之時,又開始在以武證道這條路上艱難前行。


  所以,段胤之前並未以任何劍道之勢起手,只是以最簡單,酣暢淋漓的劍術對敵。


  但是,當著第三劍和之前兩劍餘力蓄勢相連,便有了一種連綿不絕的劍道影子在裡面。


  之前在段胤一劍之下,朝兩側分開的「水浪」此刻猶如被大鯨吞吸,盡數匯入塊壘平中。


  雙手握住塊壘平,段胤毫不凝滯,以驚鴻貫日之勢,直刺而去。自信於一身體魄堪稱金剛不壞的楚白鯨,不閃不避。這種簡單直接的硬碰硬,正合他意。


  若是段胤手中這柄無論品質,根骨都能在天下自古以來所有名劍之中排進前五的塊壘平能夠出鞘。以其劍鋒之凌厲,楚白鯨自然不敢大大咧咧的拿拳頭去硬憾長劍。


  不過,現在塊壘平藏於劍鞘之中,如同一柄無鋒重劍,那麼便傷不得他這一身金剛體魄。


  右拳筆直衝出和塊壘平正面交鋒。


  兩者只是接觸,便如同大山相撞。段胤如同由千鈞重弩射出的重型弩箭,瞬間倒射而出,向後滑出去數十丈,在堅硬的青石地面上擦出兩條觸目驚心的溝壑。


  穩住身形的段胤盯著楚白鯨,胸膛氣海依舊平穩如初,但是體內一身氣血翻騰得厲害。握劍的右手幾乎已經失去知覺。


  那是一股讓人心顫的強悍力量。


  後退十步的楚白鯨,同樣看著段胤,發現後者看著他的目光之中,帶著一縷莫名笑意。


  當初,在蜀山之時,段胤也曾經問過寧之遠,劍術,劍道,孰重孰輕。這位躋身江湖新劍神的年輕人的回答是,兩者走到最後,殊途同歸。


  真正到了葉崇樓,寧之遠這等地步,劍道劍術,並無太多區別。說到底,他們那等層次的大劍仙,無論是殺人手段之高深莫測,還是劍道氣象之巍峨飽滿,皆遠超他人。


  所以,說他們是走劍道一途也可,說是走劍術一途亦可。


  只是,劍道,劍術之差別,在於殺人手段的不同。


  寧之遠曾經拿一心只走天道的陳安然舉過例子。說陳安然當初游岳陽樓之時,伸手輕拍欄杆。


  百丈之外,風平浪靜的岳陽湖水,詭異接連爆炸不絕,如同驚雷於湖底炸開,激起百尺水柱。


  陳安然輕拍欄杆,岳陽湖水共計炸開十三次,連綿不絕,如同疊雷。


  這便是「道」「術」之差別了。走劍術一條,想要做到此番神鬼莫測的牽引氣機,難於登天。而走劍道一途,想要做到這等風流寫意的殺人手段,便要簡單一些了。


  此刻,與楚白鯨抬頭對視之時,段胤嘴唇輕吐兩字,「疊雷。」


  才止住身形的楚白鯨,身上頓時雷聲接連炸開,共計六聲,之前盜取的一口氣機,盡數被這氣機牽引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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