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章:針對不一
接連六聲雷鳴綻放之後,楚白鯨所處周圍地面,猶有一片焰光,閃爍不絕。西楚謫仙屹立不倒,只是一身飄搖白袍上面多了大片焦黑,身上依舊閃爍著殘餘紫電,恍若一尊雷部天神。
嘴角溢出一縷鮮血,染紅胸前衣衫的楚白鯨,放聲大笑,並不第一時間,再次汲取一口新鮮氣機吸入肺腑。大聲開口,「段胤,再來。」
終於看到這位和自己差距極大的西楚謫仙嘴角逸血,臉色有些蒼白的段胤,眼中終於多了一抹連他自己也不曾察覺的輕鬆。
以現在自己這點微弱道行,正面對陣這位在整個天下都極負盛名的西楚謫仙,終歸是心中忐忑。
那絕不是所謂心神堅定便能壓下,而是無論如何都會深埋於自己心中。只有取得讓人振奮的結果,才能驅逐。
嘴唇緊咬的少年,有些困難的擰動了一下手臂。被楚白鯨兇猛一拳砸在劍上,雖說不至於造成長劍脫手而出的狼狽景象。但是,段胤雙手依舊虎口裂開,鮮血淋漓。
若是說段胤是靠著一身真氣,不傷楚白鯨一身體魄,卻直接攻擊楚白鯨一身經脈,氣海。那麼如今在普賢洞天之中,難以溝通天地元氣的楚白鯨,便是靠著一身體魄在簡單直接的想捶爛段胤一身體魄了。
每一次攻擊都是實打實的作用的肉身之上。
段胤刻意去深吸了一口氣,在微微轉動手臂的同時,細緻感受著手臂之上傳來的痛楚。
他要確定這種痛楚和手臂的這種創傷,對他出劍到底會有多大影響。如果依舊選擇這樣的方式和楚白鯨交鋒,自己的手臂,還能經得住幾次這種反震之力。
自己一身體魄又是否能夠耗地過楚白鯨。
這是習慣使然。
想段胤這種在微末之時,便一個人在外面經歷風雨,要想在廝殺,戰鬥之中走出獨屬於自己的一條劍道之路,便只能這樣斤斤計較,謹慎前行。
段胤在擰動手腕,感受手臂傷勢,痛楚之時,隨手抖了一個漂亮的劍花。
楚白鯨看著段胤抖出的那個劍花,嗤之以鼻。像這種手段,就是那些才入江湖,沒摸爬滾打不過一兩月的遊俠兒也能耍得很嫻熟。
自認為在體魄之上,佔盡優勢的楚白鯨便沒有段胤那般的斤斤計較和猶豫了。隨手擦掉嘴角的鮮血,白袍之上,點點焦黑的楚白鯨,一閃而逝,眨眼便到了段胤身前。
不過,這次率先出手的不再是楚白鯨。
在楚白鯨沖至身前的瞬間,段胤扭轉劍鋒,改為倒提劍,不退反進。對著楚白鯨便是一拳,當頭砸下。
楚白鯨雙手握住段胤這一拳,身體順勢朝後面一滑。道家的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
不過,楚白鯨卻不是簡單的想要卸掉段胤這一拳的千鈞力道,而是退步后拉之後,雙手順勢朝旁邊一撥。
這便是,十足的一力降十會了。
在修行劍道同時,還走了一條以武證道的江湖武夫路子的段胤,對敵之時,本該雙腳如同生根,絕不挪動分毫。
但是,楚白鯨這簡簡單單的一撥,段胤頓時離開原地,身體不受控制的朝旁邊便宜。其手上力道之大,完全碾壓段胤。
段胤的身體被這一撥,重心頓時喪失,身形不穩。也就是這時,楚白鯨滿面獰笑,猛然提膝,正好撞向身形側移的段胤胸口。
要以這一記膝撞,直接撞碎段胤的胸口?
好在,段胤握於手中的塊壘平,猛然向前推出,該手握劍柄為手握長劍中部。讓塊壘平去承受了這一擊霸道絕倫的膝撞。
不過,段胤依舊被塊壘平撞在胸口,全身血液一陣翻騰不止。
雙風灌耳!
飛身後退的段胤,手中塊壘平再次滑落掌心,劍鋒上撩和楚白鯨得勢不饒人的一腳,再次兇悍碰撞之後,才得以喘息後退。
段胤剛剛穩住身形,霍然抬頭,便發現,滿臉獰笑的楚白鯨便再次前沖而至。是當真的不願意給段胤任何喘息之機。
楚白鯨是在拼,之前一口氣機被段胤那玄妙的牽引氣機之法,徹底炸碎之後,楚白鯨不敢在短時間繼續竊取天地元氣。說到底,他終究只是一個知玄境修行者,縱然根基深厚,天賦妖孽,足以和馮虛境修行者比肩。和真正的大修行者比起來,始終顯得有些稚嫩。
若是那些羽化境的大修行者,自然可以接連竊取天地元氣,而不在乎那天地元氣,倒灌氣海的兇險。畢竟,以他們的根基,硬生生承受一次天地元氣倒灌氣海的洶湧力量,也就是氣海受創,絕不至於喪命。
但是,換成他這麼一個知玄境修行者,便不是這麼簡單了。天地元氣倒灌入體,他只會有一個下場。
那便是,氣海炸裂而亡。
所以,楚白鯨在拼。毫不停歇的進攻,固然對他的身體負荷極大,但是更能讓段胤在下風之中,一點一滴被消磨掉所有真氣,一點一滴被捶爛一身體魄。
他不想讓段胤有機會,換氣翻盤。
再次衝到段胤面前的楚白鯨,面對兇悍直劈的一劍,不閃不避,仍由他砍在肩頭。然後,一手伸出,握住塊壘平,將其死死的壓在自己肩頭,一手平直捶向段胤眉心。
被一拳砸在眉心,身形後仰一刻,段胤右腿如一支由強弓拉滿,激射而出的箭矢,瞬間踹在楚白鯨胸膛。
與此同時,楚白鯨也一腳踹在了段胤腹部。
接連被段胤一劍,一腳實實在在的落在身上,楚白鯨似乎渾然不覺,大踏步向前,全然沒有受傷架勢。
這一次,只有楚白鯨一人出拳了。這位白帝傳人,大袖飄搖,衣袍之上,點點焦黑,卻依然給人一種白衣仙人的感覺。一步重重踩在地上,右手稍微后拉蓄勢。
一拳直直而去。
本就身形不穩的少年,只來得及伸出一隻手掌擋在身前,結果被這霸道一拳,連同手掌,一起捶在胸口之上。
本來聲音不大的骨裂聲,在這轟然巨響之中,依然顯得尤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