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章：交手
一處官道旁簡單的茶肆之中。
段胤和易安相對而立。
不復之前天真小姑娘的模樣，此時一身白衣的少女，手腕間帶著那串刻有普賢兩字的佛珠，聖潔與妖魅並存。
等到段胤醒來之後，已經是在普賢洞天外面。只是，出了普賢洞天，段胤並沒有看到寧之遠的身影。只有神色恬淡的少女，坐在他身邊。
醒來之後，段胤發現自己身上已經沒有那珍貴莫名的真龍氣運，不過少年的心情倒說不上又多麼不甘。僅僅是心中有些失落。機緣二字，段胤說不明白。
最開始，那真龍氣運主動融入自己體內，段胤確實有一種福至心靈的莫名感覺。這真龍氣運似乎註定就是屬於自己。那一刻，段胤卻是相信，這便是冥冥之中註定的機緣。只是，如今這真龍氣運離自己而去，或許也是那冥冥之中的機緣二字吧。
這真龍氣運或許真的註定不屬於自己。
不過，讓段胤心中驚喜的是，在小鎮河邊，觀水之悟，此刻出了洞天才真正明白，原來自己所悟便是那神秘莫測的三曼跋陀羅真經。
這倒是讓少年又開始有些相信那莫測的機緣。
自己進入普賢洞天，最初所求便是這三曼跋陀羅真經。最後失去了洞天之中最珍貴的真龍氣運。卻也說不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坐在茶肆之前，段胤端起陶碗，大口喝了一口這路邊小攤普通的茶水，看著對面少女，有些神色莫名的開口道，「接下來便真的要分別了？」
少女伸手輕輕捻動手腕上面的佛珠，手指之間感受著上面的瑩潤之感，並未開口。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看見易安點頭。段胤突然覺得心中失落，沮喪。就是醒來之後，發現珍貴至極的真龍氣運已然不在自己身上之時，少年都不曾這般失落，沮喪，或者說是心痛過。
這個時候的少年那裡知道，原來在自己心底，已悄然之間對少女萌生了點滴情愫。
……
易安走了之後，段胤依舊坐在這茶肆之中，一直到了天邊餘暉灑落。
只是，少年一個人坐在這茶肆之中，卻沒有再喝茶，而是找老闆要了一壇這裡土製的燒酒。這種燒酒沒有那些美酒的醇香，卻勝在夠烈。
咽下之後，就像是一團火從喉嚨一直燒到了肚子。
在易安走後，段胤看著外面的荒原，不自覺心中又有了當初才到灰域的茫然感。
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少年一輩子都不想再有這種感覺了。
就在段胤放下手中酒碗，準備起身之時，少年的眉頭忽然輕輕皺起，轉頭望向了身後。
官道之上，一個拿了一根陳舊劍條的少年正看著自己，伸手指了指段胤背後的塊壘平，又比劃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劍條。挑釁之意很明顯。
「怎麼樣，比劃比劃。」少年的聲音控制得很好，明明和段胤他們相距至少超過五十步，但是茶肆之中，唯有段胤聽到了他說的這句話。
聽到少年開口和他擠眉弄眼的模樣，段胤只覺得手有些癢，很想在少年那張顯的有些流里流氣的臉上狠狠的砸上一拳。
只是，段胤很清楚的是，自己恐怕非但沒有本事在少年臉上狠狠的砸上一拳，還會被他輕輕鬆鬆的給揍趴下。
看著段胤的反應，少年大概明白了段胤心中的想法，然後有些詭異的笑了，低聲說道，「放心，我也把實力壓制到不惑境和你打。」
段胤此時本就心情不好，只想要發泄一番。聽到趙橫渠開口，明知自己可能不敵，卻依舊狠狠的點了點頭。大有衝上去要狠狠的揍趙橫渠一頓的氣勢。
看見段胤這個模樣，趙橫渠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正準備抽劍之時，卻發現段胤如同一個江湖莽夫一般，毫無章法的朝著他沖了過來。
少年頓時止住了抽劍的動作，心中想道，「也是，只是單純的想要揍人。用劍那有實實在在的拳頭來得爽快。」
趙橫渠也索性隨手將手中刻有「砥柱」二字的陳舊劍條收於背後，雙足開立，手臂緩緩報圓，隨著真氣涌動，趙橫渠身上氣勢頓時為之一變，沉凝無比。
這位在劍道之上極為驚艷的少年，此刻竟然如同那最天賦覺得江湖武夫，巍峨矗立如一座高山。竟給人在拳腳上面造詣極為不弱的感覺。
其實，這一點並不意外。趙橫渠一心撲在劍道上面，卻也不曾走那條枯坐而悟劍道的路子。他此生追求那羚羊掛角，氣象宏大的驚艷劍道，卻也同樣走的是那一條於戰鬥中悟劍道的路子。加之，趙橫渠修行的乃是北燕極為高深的密典，在體魄錘鍊上面得天獨厚，自然在拳腳功夫上面也便不弱。
不過，段胤看見氣勢為之一變的趙橫渠，卻沒有任何反應，沖至少年身前的段胤，猛然向前踏出一步，一記鞭腿狠狠的朝著趙橫渠抽去。
這一腳快如閃電，掃在空氣之中，竟然盪起一陣陣輕微漣漪，全然不像是一個不惑境修行者能夠抽出的一腿。
不過他面對的對手到底是趙橫渠這種在修行路上遠遠走在他前面的驚艷妖孽，面對段胤這凌厲一腳，趙橫渠只是微微變幻了起手勢，雙臂下沉，便死死的封住了段胤這一記鞭腿。
不過，趙橫渠的雙臂和段胤的腿一接觸，這個一向驕傲到近乎目中無人的少年臉色頓時變了。段胤這一腳的沉重力道竟然還在他的預估之上。
砰然爆響在空中炸開。
趙橫渠竟然在段胤這一腳之下，一連後退了三步才穩住身形。
微微站定的趙橫渠臉上微紅。說好了要將實力壓制在不惑境，但是剛剛接下段胤這一腿，他卻不自覺的動用了知玄境的力量。
其實，段胤這一腳能夠擁有如此沉重的力道，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之前從來未曾修鍊過明之君王的血脈，此時經過三曼跋陀羅真經的引導才能驟然有如此大幅度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