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節 斷掌劍
「阿彌陀佛。」為首男子宣一聲佛號,伸手摘下斗笠,露出一個光頭,合什道:「公主真是貴人多忘事,記起小僧索魂佛了嗎?」
「呆瓜和尚?」司馬雪一聲驚叫,左右一看,看到衛氏雙姝已祭出如意蝴蝶刃,正在左右對索魂佛虎視眈眈,立刻嬉笑道:「壞和尚的腦筋讓滷水點了,記吃不記打,斬妖破!」
一陣古老的咒語聲中,玉掌揮出,古道間空氣波紋一陣紊亂,一股新的生命迅速從夢魘中醒來,「嚓」一聲,一道閃電從碧空降落,五雷鏗鏘,閃電如劍,狠狠向索魂聖佛炸去。
黑影一閃,黑蓮台自虛空中一閃而出,撞向天空中疾炸而來的五雷術法,「轟」的一記巨響聲中,術影崩潰。
「停,停!」索魂佛雙手亂晃,喃喃的問:「呆瓜道士呢,他修的是不是三焦枯玄經?」
「非也,非也。」司馬雪非常懼怕索魂佛的近身纏鬥,祭出五雷術,立刻飛身後掠,清脆笑道:「呆瓜道士修的不是三焦枯玄經,而是五焦枯玄經,五焦枯玄經!」
「五焦枯玄經?豈不是比小僧的更厲害.……」索魂佛招出黑蓮台撞擊五雷術時,衛氏雙姝縴手一揮,兩柄如意蝴蝶刃盤旋著,嗚、嗚、向索魂佛雙腿急斬。
「沒禮貌,沒禮貌,女人也動手……」索魂佛一邊口中喃喃個不停,一邊向前一個大跨步,伸掌向衛氏雙姝拍去。
「噗」一聲,如意蝴蝴刃一閃斬上索魂佛雙腿,卻如斬枯木,又嗚嗚呼嘯著盤旋掠回。
衛氏雙姝見索魂佛雙腿不怕如意蝴蝶刃的斬砍,心中頓時一驚,面前這個和尚竟似不是血肉之軀?九宮玉佩從虛空中閃出,光華一明一暗間,將索魂佛雙掌拍來的靈力卸去。
雙方接了一招,都收起小覷對方之意,開始暗中觀察對方。
「妹妹,這傻和尚什麼來頭?」衛子怡疾問:「練的何門邪法,竟不懼刀斬?」
「兩位女施主不學女紅,確拿兩把刀子砍人,一對悍婦,世風日下。」索魂聖佛喃喃道:「和尚乃索魂聖佛,還不來給本佛爺賠罪。」
「衛姐姐,這是個蠢和尚,腦袋讓滷水點過的。」司馬雪想了想,大叫道:「他下巴、眼睛、還有、還有露氣的地方怕蝴蝶刃扎。」
衛子姬一愕,一時想不起露氣的地方指那兒,側目一瞧,只見衛子怡如意蝴蝶刃呼嘯聲中,向索魂聖佛屁股後面扎去,不禁大笑:「哈哈,這算什麼邪功,放屁的地方怕扎。」
「世風日下,兩位女施主竟從了公主教唆,出手如此下流,回去叫你們師長來談談。」喃喃聲中,索魂聖佛伸手一護,捂住屁股,「噗」的一聲彈開如意蝴蝶刃的掠斬:「僱主沒出銀子殺你倆,不想和你倆斗,兩位守點婦德好不好?」
「哈哈,還真怕扎,臭和尚還不快滾蛋,看我不打出你的、」衛子姬縱聲大笑,口氣一頓,改了一個字:「打出你的屁來。」
知道了索魂佛的弱點,衛氏雙姝驚懼之心盡去,如意蝴蝶刃盤旋飛斬。
索魂佛雙手上下飛舞,噗、噗、聲中,左手擋眼晴、右手捂屁股、雙手交叉守下巴、蝴蝶刃斬在索魂佛手上,均是一彈而開,連道白印兒也未留下。
雲渺宮其餘修士扔掉擔子祭出法器,擺出一個九宮陣形,與索魂聖佛帶來的四名男子鬥了起來,雙方初次交手纏鬥一起,相互試探,一時難見勝負。
古道上枝繁葉茂,陽光燦爛。
索魂聖佛祭出黑色蓮台,蛇眼一片死意,渾身黑氣繚繞,如一隻殭屍般跳來跳去,一掌一掌猛擊衛氏雙姝,九宮玉佩上光芒一明一暗,將擊來的力道一一消散,雙方一時不分勝負。
「蠢和尚,象個蒼蠅樣到處欺負我,砍死你。」司馬雪在遠處揮舞玄冥劍,躍躍欲試,心中卻十分害怕,不敢上去砍斬。
「阿彌陀佛,小僧是索魂聖佛,不是蠢和尚,公主口出污言,有失體面。」索魂佛一邊揮手將如意蝴蝶刃拍飛,一邊喃喃自語和司馬雪吵嘴:「俗語說蒼蠅追著屁飛,聖佛若是蒼蠅,公主豈不是臭屁不成。」
「哈哈。」索魂佛一時清醒無比,一時卻又渾渾噩噩,令衛子姬忍俊不住,失口笑了出來,衛子怡提醒道:「司馬妹妹,用五雷術擊落空中黑蓮法器。」
「公主膽小如鼠,只敢躲在別人背後發抖。」索魂聖佛一驚,又提高聲音喃喃道:「公主手持一把破劍哆哆嗦嗦,卻不敢出手一斗,小膽鬼、小膽鬼、小膽鬼、」
「蠢和尚閉嘴。」司馬雪聽索魂佛嘮嘮叨叨,一口一個膽小鬼,一生氣登時忘了害怕,一聲厲斥衝進戰團,揮劍向索魂聖佛斬去。
「呆瓜道士,呆瓜公主,嘿嘿。」索魂聖佛見激將法成功,嘿嘿一笑中,伸掌向玄冥劍一抓,手掌上黑氣繚繞,欲和上次在京口外奪劍一般,毀劍拿人。
「公主小心!」衛氏雙姝一起提醒。
黑氣瞬間將劍光包圍,「嚓」一聲,一道黑血在空中飛濺,一隻烏黑手掌啪的跌落地面,滾了幾滾,隨後一動不動,玄冥劍倏地戾氣大漲,如嗜血惡魔聞到血腥,劍劃過處,索魂佛手臂如風過枝,流沙滑,瞬間變成枯骨。
「啊」、索魂聖魂一聲慘叫,抬手一看手掌沒了,接著屁股一涼,一股徹骨殺意從屁股直衝小腹,「啊」的又發出一聲慘叫,這次沒有喃喃自語,直接捂著滴血的屁股一路遠遁。
「蠢和尚,讓你滾蛋你不滾蛋,看姐扎出你的屁來。」衛子姬哈哈大笑,揮手一招,將如意蝴蝶刃召回手中。
和索魂佛一走,跟來的四名手下一聲呼哨,跳出古道向山林中鑽去,雲渺宮眾修和四人也無深怨,無人追趕。
「妹妹的這柄劍乃神兵利器,卻極度嗜血,什麼來歷。」衛子怡問道?
司馬雪仔細將玄冥劍擦試乾淨,納劍入鞘,說:「師尊從胡人頭子那搶來送我的,叫玄冥劍。」
「能持如此神兵利器的胡人頭子,多半道法不俗,道長是如何搶來的?」
「胡人頭子是燕帝幕容寶,他也是又蠢又笨的,絲毫不通半點道法,當時一夥胡人在殺另一群胡人,胡人中有個頭子受傷了,師尊帶我替他瞧病,藉機接近慕容寶,趁戰亂時,將劍奪了過來。」司馬雪歡聲笑語,將故事大約講述一遍。
衛子姬道:「高道長對司馬妹妹多好,銀子由著你花,捨命替妹妹進燕境奪劍。」
「師尊對徒弟不應當如此嗎。」司馬雪反問道?
衛子姬與衛子怡相互對視一眼,默然不語,衛子怡別過臉,看了看翠綠嫵媚的青城山,面上掠過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嫉妒。
「走吧,回雲渺宮吧。」衛子姬一聲令下,雲渺宮眾修們重新挑起擔子,列好隊形,檢查了一下人數,忽然發現阿獃不見了。
「阿獃呢,阿獃呢?」衛子姬著急起來,又道:「都找找。」,眾修四下散開,在古道兩邊找去。
「在這呢。」一名修士將阿獃從一株大樹后拉了起來,只見阿獃一臉懼怕神情,眼神中充滿驚恐。
「阿獃,阿獃,你怕什麼,這麼膽小還是男人嘛?」
「人長的象女人,膽子小的也象女人,哈哈。」
「阿獃,你方才是不是害怕了,你個膽小鬼,過去挑擔子去。」衛子姬過去扭住阿獃的耳朵,將他拉到一付擔子邊,阿獃呲牙裂嘴,歪著腦袋一路跟到擔子前,乖乖的將擔子扛在肩上。
所有男修平時嫉妒阿獃長的英俊,這時一起哈哈大笑,一臉歡樂的看著阿獃出醜。
「司馬妹妹。」衛子姬順手又在阿獃臉上重重的扭了一把,方才過來向司馬雪問道:「方才蠢和尚一直喊你公主,你一嘴江南口音,又複姓司馬,難道你真是晉室公主么?」
司馬雪心頭髮懵,衛子姬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若承認是,一切都要從頭說起太羅嗦,若說不是好似在欺騙衛子姬,怎麼說好象都不大妥當。
「師姐。」衛子怡突然說道:「方才你一式飛燕投林,一刀破了蠢和尚的罩門,估計他三五年之內,道法難以復原。」
「哈哈,是啊,是啊。」衛子姬立刻得意的大笑,得意的說:「這蠢和尚敢來青城山囂張,回去趴著睡吧。」
司馬雪見衛子怡出言解圍,暗自吁了一口氣,悄悄拉住衛子怡的手,用力一握道:「衛姐姐,你真好。」
「不用謝我,我只是奉師尊之命,照顧你與高道長而已。」衛子怡眨眨眼,心照不宣的應道。
「妹妹這劍刃身短小,所謂一寸短,一寸險,適合近身纏鬥。」衛子姬忽然道:「但妹妹好似但小不敢近身纏鬥,姐姐教你一招如何利用短劍迴旋殺敵的招式吧。」
「師姐?」衛子怡望著衛子姬卻沒將話說下去。
衛子姬笑道:「我只教給妹妹如何控制力道,並不傳授雲渺宮的心法口訣,也不算犯了門規。」
「哦。」
「好啊,好啊,我最怕近身纏鬥,老怕被別人抓走。」司馬雪見衛氏雙姝統一了意見,登時笑了起來。
「走,咱邊走邊說。」衛子姬率步而行,一行人隨後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