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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七節 大救星

  「嗤」的一道冷笑聲響起,聲音輕不可聞,充滿輕蔑,如一名幽魂在輕嘆。


  聲音落在桓少耳中,卻似驚雷一般轟隆隆驚響,這聲音來自黑暗中,不是衛氏雙妹所發,更非胡老三等五修所發,數人鬥了半天,竟誰也沒有發現,有一名陌生人一直隱在林邊。


  「滾出來!」


  一團黑暗倏地從林后飄出,如大漠孤煙般迅捷向場中撲來,輕無聲息,分不清是人是鬼。


  胡老三方才被古簪反刺,一條右腿已然僵硬不靈,見黑暗撲來,流星錘「呼」的擊去,舊技重施,掄盾向黑暗砸去。


  黑暗撞在盾面上,「噗」的一聲,胡老三一愕,明顯感覺對方是一個人,輕巧的避開流星錘,以身體徑直撞盾,胡老三正待拔出短刃刺出,感覺膝上一冷,「撲嗵」一聲跌倒,一股刺痛倏地傳來,雙腿竟然沒了。


  黑暗人影再次暴起,飄若幽靈,撲向人群。


  桓少一夥的持鞭修士鋼鞭斜劈,一名持劍修士長劍攢刺,擊向撲來的黑影。


  持鞭修士鋼鞭一劈之式,後續乃有數個變化殺招,第一式只是一個虛招,「噗」的一聲,鋼鞭結結實實的砸在來人身來,持鞭修士心中懊悔,早知對手如此差,這一鞭力道使實了,豈不將對手抽個粉碎?

  黑影中了一鞭,順勢撲進持鞭修士懷中,一個大扭身,長劍被當成匕首使用,自下而上一個反倒刺,「噗」的從持鞭修士腹部刺入,從胸部穿出,長劍用力一攪一擰,持鞭修士連慘叫聲也未發出,頓時氣絕。


  黑暗中,一切只是兔起鶻落,電光火石般一閃。


  桓少等人剛聽到胡老三的慘叫聲,一團黑影「撲嗵」跌倒在地,緊接著,一條黑影又自地面躍起,撲向兩名持劍修士,快的眼花繚亂。


  兩名持劍修士乃一師同門,多年聯手抗敵,見黑影凌空撲來,雙劍交錯,一個十字劍架迎空斬出,空中黑影不招不架,任由雙劍瞬間將其斬成數段,血肉崩潰,濺了兩名持劍修士滿頭滿臉。


  眾人一愕,有人驚喜,有人沮喪,兩名持劍修士急忙伸手划拉臉上濺落的血肉。


  一縷劍光,如幽靈般飛出,劍意曠世荒涼,一閃而逝,血肉再一度在黑暗中崩飛,一連竄的慘叫聲中,兩名持劍修士彎下腰,抱著肚子轉了半個圈,倒地不停的掙扎。


  桓少道法在一行眾人中最高,更遠遠站在五修之後,劍光一閃時,已看清黑影將持鞭修士抓起擲出,然後趁著持劍雙修正在划拉臉上血肉時,一個貼地打滾,一劍便將兩名持劍修士的腹部劃開。


  「嗚、嗚、」呼嘯聲中,玄鐵棋子漫天籠罩而下,向突來的黑影襲去。


  「噗」的一聲響中,璀璨的太極圖案在黑暗中一度綻放,將漫天的棋子盡數收去,確是衛子怡已在慌亂中判明敵我,出手相助。


  「鄉下賤婢,壞我好事。」桓少惡狠狠的罵聲未落,黑影突然撲到正在地面上慘叫的胡老三身邊,抬腳一勾一踢,又一次依葫蘆畫瓢,以胡老三的人體當武器,狠狠砸向桓少。


  胡老三雙腿已斷,雙臂在空中箕張,抓向桓少。


  桓少一揮手,一道璀璨的太極圖案在黑暗中凝聚飛出,將砸來的胡老三彈開,眼角一斜間,只見到一片劍光飛來,手中吳鉤狂舞,「錚、錚、」與長劍在黑暗中急促的撞擊數次。


  「卑鄙賤傖,可惡賤婢,本少不和你們玩了。」桓少見事不妙,當機立斷,拉起持鐧修士,一片風似的遠遠遁了出去,不甘心的大罵之聲越去越遠,漸漸匿聲不聞。


  衛氏雙姝身體一癱,坐在地上,舉目四看,眼前空無一人,相互問道:「黑影是誰?」古道上一片寂靜,衛子怡凝聚目力,四下觀看,周圍四具一動不動的修士屍體,黑暗中突來之人早已悄然離去。


  「師妹。」衛子姬問道:「方才看清沒有,來助咱倆的人是不是高道長?。」


  「師姐,絕不是高道長。」衛子怡應道:「此人招招行險,式式博命,只求殺人,若是高道長,也不會扔下咱倆不管。」


  「師妹,方才我一時性急,險些連累你,以後我會注意的.……」衛子姬念起方才的危險,仍然心有餘悸。


  「師姐,一家人莫說兩家話。」衛子怡緩緩甩了甩手臂,道:「只是師姐想把別人的屎打出來時,一定要看明白雙方實力,可不要象今天這般,險些讓別人打出屎來。」


  四周山林漠漠,黑暗重疊,風寒似刀,一陣陣野獸的吼叫聲,一聲高、一聲低的從山林中傳來,姐妹倆劫後餘生,握手而笑。


  「哈哈。」衛子姬縱聲大笑:「不,姐一定要把桓少的屎打出來。」大笑用力過猛,扯到身上傷口,痛的一裂口。


  衛子怡看看遠方的黑暗,道:「高道長一定也遇到厲害對頭,不然早尋來了,但願他能順利脫險歸來。」


  「會的,一定會的,師妹不必擔憂。」衛子姬用力握了握衛子怡的手,心中忽然想到,方才的黑影身材極似一個人。


  建康城中,西府內,司馬元顯與幕府高素正相列而立,觀看著府中奴僕們將一箱箱的絲綢、金銀、字畫一一封好箱,搬到牛車上。


  「等一等。」司馬元顯描好的眉毛挑了挑,吩咐道:「將廳中擺的珊瑚山與翡翠樹也搬到車上,一起送去吧。」


  「將軍,劉牢之一介武夫,庶族人家,長年在北境胡地戍邊,只怕從未見過字畫與珊瑚山、翡翠樹等物品。」高素問道:「送這些文雅之物有用嗎?」


  司馬元顯一召手,一名英俊男子立刻過來跪倒趴好,一邊婢女迅捷在男子背上鋪上藤墊,撒上香粉,然後扶司馬元顯在藤墊上坐好。


  「先生有所不知,越是這種粗俗窮苦出身之人,對士族與皇族所用之物,越是崇拜迷信,更會刻意模仿,平時建康街頭,有多少寒門庶子,披頭散髮,只圖證明剛服食過『五石散』。先生為了攏住劉牢之,連女兒都捨得送到劉府,本將軍的一些身外之物還有什麼捨不得的呢?」


  司馬元顯手一伸,兩名身材豐滿的婢女搶了上來,其中一名一對**波濤洶湧,伸手自雙乳間取出一把精緻的茶壺,另一名取出兩枚玉杯,分別倒滿茶,遞給司馬元顯與高素。


  高素接過茶,輕輕呷了一口,院中天氣乾冷,溫度剛剛合適,不僅多瞧了幾眼從雙乳間取出茶杯和茶壺的豐滿女子。


  「米教孫泰四名蠢兒子的情況摸清沒有?」


  「下官已派數名貌美女子,扮成道姑模樣,與四人結交好友,終日里不離左右,據四子自已說;其父孫泰府中還有一整套天子用物,只是其父孫泰看管的緊,拿不出來。」


  「反了,反了。」司馬元顯將手中茶杯擲了出去,摔個粉碎,四周奴僕立刻跪倒一片:「真把司馬皇權當成一塊『禁臠』美食,連個流民傖蠻頭子也想覬覦天下,待先生女兒出嫁一事完畢后,馬上將逆匪頭子孫泰抓捕。」


  「天師道勢力橫貫南北,天下各州郡教眾十數萬記,此時天下風雲頻動之際,將軍逼得急了,是否有些不妥。」高素沉吟道:「會不會將他們逼反?」


  「米教內分甘、苦兩派,只要將孫泰四子抓住,搜出天子之冠,然後誘捕孫泰,殺雞駭猴,一群賤傖流民,成不了氣侯。」司馬元司不屑道:「先生只要穩住劉牢之,將北府軍歸攏到手,司馬氏皇權無憂。」


  「諾,下官領命。」高素起身施了一禮,告辭出府。


  司馬元顯回到廳中,一名婢女進來稟報:「西府護衛隊長求見。」


  「召。」


  護衛隊長是位高大的年輕人,建康城中庶族子弟,家族一直依附司馬道子,進廳後向司馬元顯行禮,道:「陰陽殿派使者退回定金,並托書說;公主已被人擄走,此事已無力完成任務,以表歉意。」


  「知道了,退下吧。」護衛隊長領命而去。


  「連陰陽殿也懼怕的人,會是誰呢?」司馬元顯沉吟半晌,臉色陰沉下來,自語道:「皇姐,如今你還活在世上嗎?過的好不好?」


  北地彭城,孫泰府坻。


  彭城天氣比江南尚寒數分,樹木牆垣上豎起一溜白花花的冰凌子,普通人早已穿上黑灰色的棉衣,天空中的大雁排成一字型,緩緩南歸。


  天師道師君孫泰套件圓領對襟袍子,圓圓的頭頂上髮絲稀少,在室中負手來回踱步,孫恩一襲白衣,坐在木椅上喝茶。


  「唉,四個孽子偷了天子之冠出去招搖顯擺,不知會不會惹下大禍,自小便不省心,長大了更不省心……」孫泰一開口,便是一長竄的念叨。


  孫恩笑道:「叔父莫愁,據教中眼線回報,四位弟弟數月前,曾在秦淮河邊現身,至今數月不見,估計正躲在某家歌坊樂不思歸,待身上銀錢花盡,自然便會回來。」


  「他們四個愛去那玩去那玩,我只是擔心他們帶走的天子之冠會給我帶來禍患,真是家賊難防啊,家賊難防啊。」孫泰面色憂慮,嘴中又嘮叨起來:「他們若是能及你三成的能力,我.……」


  「叔父莫憂,天子之冠,普通人家見了都不知為何物。」孫恩打斷叔父的嘮叨,安慰道:「若有禍事,有天師道在背後撐著,料也無妨。」


  「先且不說這四個孽子了,傳功與執法二位長老自益州傳回話來,請求支援。」孫泰道:


  孫恩放下茶杯,正色道:「此事必須支援,剷除邪惡力量,行俠匡護正義,向來是天師道之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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