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節 吳興郡(十三)
醉江樓中登時大亂,所有食客立刻全部蹲到桌子底下瑟瑟發抖,膽大的露出半個頭來偷看,也有機靈的人立刻跑出去向謝府報告。
「嚓」一聲。
一條飢餓的墨龍在醉江樓中一閃乍現,向慕容雪吋疾斬而去,玄冥劍甫一現身,樓中食客只覺自已渾身血肉一陣騷動,似要離體而出向玄冥劍獻祭。
賀老大蹲在地上,目光閃爍,尋找著逃跑的機會,另外三名差役則默默慶幸,多虧自己中途沒有伺機逃跑……
「錚」一聲,玄冥劍與雪湮劍狠狠撞擊,各自倒飛而回,劍後面的女主人各自眸蘊殺氣,狠狠瞪著對方,恨不得吞了對方,手中劍又狠狠斬向對方。
司馬雪從服食冰雪仙子贈與的冰魂丸后,靈力修為突飛猛進,已能和慕容雪吋平分秋色,只是實戰經驗稍差,憤怒時擊出的冰雪之怒,慕容雪吋也絲毫沾不到便宜。
「噗通」一聲,距離謝東衣最近的兩名食客驀然向後跌倒,臉上腫的發烏,口中吐出黑色血沫而亡,顯然被謝東衣撞飛的冰尾毒針毒斃。
慕容雪吋堵在門口,其餘食客想逃又不敢逃,玄冥劍與雪湮劍上發出的嗜血殺意,無人敢用命賭一把能否逃出生天,大家只能連滾帶爬,全中躲到堂中一角趴在地上等待機會。
「嗚,」三把法刀和一本古書在半空中飄忽不定,隨慕容雪吋同來的王、董兩位長老各自祭出法器,便欲衝上去從左右圍攻司馬雪。
「退下,老娘要親手拿下這野丫頭,不許幫手!」慕容雪吋眼晴乜斜,目光居高臨下的鄙視著司馬雪,頗有桓少的風采,司馬雪雖然靈力修為不差,但兩人獨斗,慕容雪吋有絕對取勝把握。
「本公主便與你一戰,不死不休!」顛簸數十日,受盡風霜之苦,苦尋高恩華不見的委屈,誤傷謝東衣的歉疚,一起在司馬雪心中暴發,舉起了手中玄冥劍,目光堅定的注意著慕容雪吋。
玄冥劍感受到主人的殺氣,劍體墨綠泛出一抹嗜血的殺意,慕容雪吋對冰雪之怒擊來時的冰寒之氣也甚為忌憚,立刻揮雪湮劍搶攻。
「錚、錚、」雙劍急促的撞擊,兩位心高氣傲的女子誰也不肯退後半步,咬著牙,都想從氣勢上壓住對方,也都在相互試探著對方的弱點和破綻。
醉江樓一樓打成一鍋粥,二樓上卻空空蕩蕩,聰明的客人全部從二樓窗戶逃走了,只有一個單間中仍傳出人語聲。
桓少伸著一顆大腦袋從一個單間中探出來一看,迅速又縮回單間中,對身邊一名相術打扮的男子說道:
「原登飛,蠻夷瘋娘們又在樓下生事惹禍,會稽郡可是王、謝世家的地盤,你速速離開酒樓。」
「諾,小人知道了,這便離開會稽郡。」原登飛一呲牙,說:「主人小心些。」
桓少擺擺手,身形一起,貼著牆邊向一樓溜去。
原登飛目送恆少離開,臉上的恭維神變一斂,扭頭向單間中一名酒樓夥計說:「方才這名少爺面相長得如何?」
酒樓夥計上二樓送了個菜,樓下便乒乒乓乓打得火熱,一直躲在單間中不敢下樓,問原登飛問話,連忙答話:「少爺滿面紅光,眼小聚神,極有福相。」
原登飛嘿嘿一笑,又問:「你可知本相爺姓氏,答對了有獎。」
「小人干這端菜送水的活兒,倚仗的便是耳尖目明。」夥計歡喜道:「適才走的少爺稱你老人家姓原。」
原登飛道:「不錯,相爺先變個戲法你看,然後賞你。」
小夥計一聽有戲法可看,雙目放光的盯著,只見原登飛手臂上赫然長出一層層粗硬的毛,指尖尖銳如鉤一揮,一道鮮血自小夥計脖頸間噴出。
小夥計斷氣前,隱約聽得原登飛一句話:「只怨你記性太好使了。」
謝東衣掏出幾顆丹丸服下,強運靈力與身體內的麻木感對抗,眼見玄冥劍與雪湮劍已然急促撞擊十數下,有心上去幫忙,確渾身酸麻無力。
兩股劍氣凌厲的對撞下,醉江樓中木屑橫飛,所有食客索性全部趴在地上,祈禱劍不要落在自己頭上。
「錚」一聲,玄冥劍與雪湮劍又一次狠狠撞擊,司馬雪俏面一紅,退了兩步,顯然不敵慕容雪吋,只是雖退不亂,一記冰雪之怒將慕容雪吋擊退,飄身又上。
「公主,引劍游斗!」
謝東衣開口說話,體內緊繃的靈力一泄,「哇」一口鮮血噴出,體內麻木感稍退,再不敢出聲呼喝。
慕容雪吋心中憤怒,第一次在青城山初逢司馬雪時,對方只敢用五雷術騷擾,如今竟然與自己能持劍對峙,當下雪湮劍橫斬直刺,繞著司馬雪纏身近斗。
醉江樓中太狹窄,司馬雪又絕不想誤傷普通食客,無法大範圍的跳躍騰越和施展冰雪之怒,漸漸被慕容雪吋貼身逼近猛打。
纏身近斗一直是司馬雪的弱點,可是謝東衣中了毒針移動不變,絕不能棄之不理,當下只有咬牙堅持,五雷術在醉江樓中無法施展,便不時的甩出太極圖擾敵。
謝東衣看了兩眼,見司馬雪已然手慌腳亂,忍不住又出聲道:「公主快逃!」
「不!」司馬雪一聲厲喝,瞧准機會擊出一個冰雪之怒,只是和慕容雪吋距離太近,冰雪之怒的威力發揮不出來,被慕容雪吋揮劍絞個紛碎。
隨謝東衣一起下樓的一群貴公子,有三名男子抽出武器,躍躍欲試,謝東衣瞧瞧對面王、董兩名長老,連連搖頭。
玄冥劍乃慕容老祖採集天地萬年玄鐵煉製而成,又用此劍煉化萬千幽魂,聚其嗜血戾氣,劍身短窄輕靈,適合用於揮發道法。
慕容雪吋對玄冥劍的特性了如指掌,深知其嗜血暴戾,不將司馬雪徹底制服,出不敢伸手奪劍,她跟著桓少時間長了,便從桓少處學得一手語言擾敵的絕技。
「臭丫頭,野男人不少啊?如今攀上謝氏小子,妖道高恩華呢?」
「臭女人,嘴真臭,」司馬雪心中憤怒,持劍猛衝,劍法中的破綻大增。
「看你眉峰還是個處吧?」慕容雪吋見這招好使,心頭大喜,嘲笑道:「淫道是不是沒捨得把你吃了?」
「吃了?」司馬雪一時沒明白慕容雪吋話中含意,醉江樓堂口光影一動,負責把守門口的王、董兩位長老忽然感覺有人自眼前飄過,待定晴看清時,樓內多了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僧。
「女施主身為不咸山燕修,公然來江南拿人,是否欺我會稽郡無人太甚!」
王長老見狀大驚,掐訣吐咒,三柄法刀在半空中一聲凝聚,「嗚」一聲扎向老僧,董長老將掌中古書一拍,一頭紅毛大熊在半空中驀然現身,一張口,一團烈火從熊嘴中噴出,罩向老僧。
老僧輕輕豎掌合什,樓中頓時白芒氤氤氳氳,三柄法刀在氳氳白芒中一過,「啪嗒」一聲墜落,扭成一個爛鐵麻花,紅毛大熊更慘,被氳氳白芒一壓直接變成一張黃紙。
「娘娘快走,這是大道修為,非我等能敵。」王長老大叫,慕容雪吋憤恨不服,剛欲施術再拼一下。
桓少忽然從二樓上跳了下來,一揮手祭出一付古畫,醉江樓中登時充沛著一股上古道意,一重重神秘壓力在樓內瀰漫。
趁醉江樓中眾人一齊凝神查看古畫,桓少趁機貼身一抄,攬住慕容雪吋纖腰從臨街窗戶強跳出樓,慕容雪吋不服,一扭腰肢還欲掙扎。
「別不識趣,本少拼了家當,可只救得你一次。」
「呸,誰用你救?」
桓少小眼中冒出淫光,一邊奔行如飛,借著跳躍的機會用臂肘將慕容雪吋雙峰擠來擠去,一邊喝斥:
「閉嘴!慕容垂智計無雙,後人一個比一個更蠢,會稽郡乃王、謝兩家世居之地,就憑你個會三腳貓道法的蠢娘們就能給挑了?回山把慕容老祖搬來還差不多。」
慕容雪吋客居桓府多日,桓少刻意關照,讓她生活起居比燕國皇宮還舒爽幾分,今日又在醉江樓中冒險施救,雖兇巴巴斥罵,聽在心中卻十分受用,胸前雙峰酸麻感一陣一陣湧來,便將身體放軟不在掙扎。
「桓公子府中寶貝不少,扔出一張古畫,便能鎮住大道修士?」
「得了吧,那可是我師尊王蠻子送我的壓箱子底寶貝,以前從來沒捨得用,今日為救你一把搭進去,本少賠大了。」
「王蠻子?正是他把老祖給傷了。」
「傷了就傷了吧,他倆沒一個好東西,你那個老祖據說冷酷無情,我這師尊又好假仁假義.……」
「你們晉人就這般說自己師尊?我聽燕國的大儒講課時可不是這樣的。」
「你個燕女懂啥?一會本少好好和你講講什麼叫儒家禮物。」
「哦?」
……
桓少乃浪中狂蜂,玩遍多少女人,感覺臂下慕容雪吋不再抗拒,反爾慢慢溫軟偎了過來,心中頓時得意萬分。
「本少還沒使出厲害手段,這小賤貨就體軟如酥,蠻夷胡女果然不曾開化,稍傾尋個無人山谷,將她就地正法,可惜忘了帶鞭子,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