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四節 有計謀
當晚暮時,桓氏族中。
一張結實床塌上,桓少把慕容雪吋逼到床角,隨後上下其手。
慕容雪吋美目迷離,叫道:「公子此去荊州可有收穫?」話音剛落,「啪」的一條裙帶被撕裂,被扔到了地面上。
桓少得意的說:「已將殷瞎子斬殺,荊州眼下盡歸桓氏掌控,日後本少至差也是護國大將軍。」
「公子不在荊州助你堂哥成就大業,趕回建康可有要事?」
桓少壞笑道:「回來幹人,一來要干你這老娘,二來要將雲渺宮一群賤貨全部干翻。」
「桓公子為報仇怨小節而失天下大業,非大男子所為。」慕容雪吋喘道:
桓少上下其手,一會將慕容雪吋剝個流光,道:「娘娘有所不知,妖道帶著雲渺宮一群賤貨將米教擄來的財寶一劫而走,這可是半個江南的財寶。」
「人家擄走財寶與公子你有何關係?」
「本公子要回來替米教做主,替他們主持公道。」
「半個江南的財寶是多少?」慕容雪奇道:「能有桓府和不咸山的財寶多麼?」
「江南半數財寶加起來,比桓府和不咸山要多太多。」桓少裡外一通亂摸,說:「慕容老祖道法通天,也不過是一個人在搶,米教一群數十萬蠢貨為他人做嫁衣,讓妖道扮豬吃老虎一把擄去。」
「啊……」慕容雪吋急促的長呻短吟:「若將高恩華抓到,可有好處給老娘?」
「你老實交待,本少與慕容寶那個厲害?」桓少用力沖了幾下,戲謔道:「若是本少厲害,找回財寶任你先拿。」
「「你等男人啊,總愛問這個事兒。」」慕容雪吋「啊」一聲大叫,然後吃吃笑問:「公子可有計謀拿回這批財寶?」
「這事兒需要等聯繫上原登飛這個狗奴才再說,不然大海撈針去那找人去。」
天師道從鹽海碼頭揚帆出海后,原登飛也失去蹤影,天下蒼茫陌陌,桓少只能耐心等待,如此一筆富可敵國的財寶,不可能從此下落不明。
一天、二天、三天、匆匆二十餘日後,沒等到原登飛,確等到一個意外消息;
族人散騎常侍桓蔚意外失蹤,未等桓少醒過味來,中書郎桓胤竟也失蹤了,隨後桓少的二大爺、三堂哥、八舅姥一一失蹤。
桓少頓時警覺起來,猜測是司馬元顯要剷除桓府一族在朝中勢力,隨後一想感覺不對,失蹤桓氏族人均是朝外郡縣為官者,建康城中重要人物一個未動。
幾日後,又有消息傳來,桓玄的哥哥桓熙、桓濟被數名黑衣人劫走,整個桓氏一族頓時人人自危。
桓熙、桓濟兩兄弟因不滿父親桓溫重信桓沖,便與叔叔桓秘密謀殺死桓沖,事敗后被桓溫置於長沙,一直遠離桓氏中心,連此二人也劫,更說明此事絕非司馬元顯所為。
桓少哥哥桓石康為江陵右將軍,這日出城踏青賞春,剛離開城門不遠,前方一陣大亂,一名黑衣大漢和一名黃衫女子從路中徑直搶來,護衛官兵一一被大漢用長棍挑飛,兩人直入無人之地。
桓石康武將出身,頗有膽識,情急之下隨手抓起府中師爺塞進轎中,自己扒了官服鑽進護衛人群中。
黑衣大漢與黃衫女子搶到轎前,伸手將師爺揪出來,一拳打暈扛起就走,竟然不識官服,桓石康一驚之下離開江陵,直接跑到建康桓府避難。
桓少問明大漢與女子樣貌,登時氣的原地直蹦,不停嚎叫:「陽大牛豎子、賊匹夫、蠻傖貨、無賴.……」
「公子休要急燥,此事沒那麼簡單。」慕容雪吋道:「以我師姐與陽大牛的性情,決不會千里迢迢跑到江陵去劫人,背後必然受人指使。」
「高恩華,一定是高恩華這妖道指使。」桓少小眼愁的一片藍光,他想到此事沒完,高恩華定然布有后招:「妖道坑完天師道,又來坑我桓氏族人,道門中人,也能壞成這樣,豈有天理啊。」
「公子耐心等等,靜觀其變既可。」
「本少發誓!」桓少惡狠狠咒:「只要妖道出現,必請陰殿主與地痴出手誅殺妖道等人。」
三日後,最先失蹤的桓蔚回到桓府,面色憔悴,耳朵少了半塊,帶給桓少一個口信;
「綁匪要求換人,一個桓氏族人換十個雲渺宮女修,將所有女修全部送到長江岸邊船上,讓船順流而下,對方便將對應的桓氏族人放回來,如果派人跟蹤埋伏,便將所有桓府氏人腦袋送來。」
「該死!」桓少氣的小眼差點彈出來,大叫:「一群傖蠻流匪竟想和本少講條件,他們還記得自已什麼身份不?」
桓蔚道:「對方說了,晚一天放人,便送桓氏族人的物件給你。」
「物件?本少絕不怕妖道一群手下敗將!」桓少又氣啉啉的大聲發了個誓。
翌日午時,桓府家僕送來一個木盒,指名請桓少親閱,桓少小心翼翼打開木盒,兩支血淋淋的耳朵赫然擺在其中,只是認不出是那位族親的。
「妖道,本少和你不共戴天,絕不會向你屈服!」桓少大聲發誓的第二天,又有人送來四隻耳朵,兩根手指。
「妖道,本少和你勢不兩立。」這一次桓少賭咒發誓的聲音小了許多。
他也曾想斬殺兩名雲渺宮女修立威,只是不知高恩華等人藏匿在那,更怕高恩華一怒之下,將桓氏族人全部斬殺,在桓少心中,死一百名女修和死只螞蟻差不多,死一名桓氏族人,那是天大的事,若一氣死數十名族人,估計桓少自己要去陪葬。
第三天,這次送來八隻耳朵和四根手指,其中有一隻手指桓少認識,正是自己三堂兄的,他終於低下了高昂的頭,叫道:
「快派人找船,快派人找船,快將府中雲渺宮的瘟神們全送走。」
「公子你的八名坐騎也送走?」桓府管家顛顛跑來好心好意的提醒。
桓少怒從心頭起,一腳將桓府管家踢飛,怒吼:「那麼多廢話?老子叫你放人,你快放人去,再磨蹭將你耳朵和手指全剁下來喂狗。」
「是,是,公子息怒。」桓府管家平時在奴僕們面前耀武揚威,眼下卻不敢還口,在地上打個滾兒爬起來,一溜煙奔了出去。
桓少心口的鬱氣鬆了一松,大叫:「道門講究仁慈,妖道如今又心黑又無恥,這麼多隻耳朵和手指,他們是無辜的,妖道也下得去手?」
「此事不必高恩華親自動手,只需他頷首同意,慕容格可是殺人越貨的天生行家。」慕容雪吋道:「若有必要,比這無恥陰毒十倍的法子他都能想到。」
「燕人.……咳、咳、」桓少心頭火起,正想大罵燕人無恥,慕容氏卑鄙,忽然想起慕容雪吋正是燕人慕容氏,連忙極力大閉嘴,將罵人話生生咽起肚中,頓時噎的真翻白眼。
慕容雪吋冰雪聰明,心中感動之餘,嬌笑不止。
數百餘名女修有一部分已經桓少賞給下屬,一一重新集合,一晃半個月又過去了,每隔兩日,總有不同桓氏族人的耳朵和手指送到桓府,要求逐漸加碼,每名桓氏弟子一日加價五百兩銀子。
桓氏族人知道是桓少若的禍后,上千名族人日夜守在桓少堂中,催促桓少快點放人,又過了數日,才將人頭聚齊,包括柯武的兩個妹妹一起送上了停在碼頭上的大船。
桓少一直過了一個多月才露面,臉上傷痕纍纍,據說是一群嫂夫子,嬸子和大姨們抓的,根據從那以後,只要是高姓之人見到他,桓少都會大打出手……
孫恩駕船離開鹽海縣碼頭后,一路上面色憂慮,回想起戰死沙場的兄弟,不禁眼角濕潤。
盧循勸道:「師君休要心燥,此次本教雖受挫折,但我也找到重甲鐵騎的弱點,等回到隱龍島后,重新造船練兵,日後必然勝之。」
「重甲鐵騎有弱點?」
「重甲鐵騎乃謝安心血所注,從戰馬選用到重甲鍛造都是晉室傾舉國之力精粹合成,乃晉室立國之根本,以本教之力莫想去模仿它。」盧循道:「但尺長寸短,一物有長處,必有不足,重甲鐵騎的缺點便是笨重,不能長途跋涉。」
孫大眼插言道:「重甲鐵騎可不笨,戰馬跑的比人快,至今想起鐵騎撞來的威勢,貧道仍心有餘悸。」
「孫長老說的是已到眼前的重甲鐵騎,要再向遠處想一想,重甲鐵騎是不是不能下海,是不是不能長途奔襲。」盧循笑道:「而江南處處臨海,如果本教有足夠的大船,通過水路,甚至可以直達建康。」
孫大眼道:「盧長老的意思是,本教多造大船,在各處搶了就走,讓北府軍的重甲鐵騎無用武之地是么?」
「對,日後咱的策略便是搶了就跑。」
孫恩默口不語,心中苦笑,搶了就跑那豈不是流匪的伎倆?天師道僅僅敗了一次便要淪落為流匪?
「師君不必憂慮,我這劫了就跑是還有后招的,本將軍已想出破敵之計。」盧循道:
「尚有后招?快說來聽聽?」孫恩精神一振。
盧循搖搖手,道:「這招說了就不靈了,到時保師君拿下建康便是。」
「真能取下建康?」孫恩追問。
盧循道:「八九不離十吧,容本尊將這計謀好好想想,然後再派人詳去落實一下地形。」
數十隻大船揚帆緩緩向隱龍島馳去,船上大部分鬼卒剛逢戰敗,兼之平生少走水路,海浪顛簸之下頓時又嘔又吐,唯有一人獨自興高采烈。
鄭方鹽海山路上突然戰死,一直鎮在原登飛頭上的大山已然消失!
原登飛獨立船頭,迎著清涼的海風,扇著扇子,心中盤算如何欺負欺負沒了爹的鄭靜,還有毛公子留下那個野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