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命運線
我會死?
這個結局聽起來挺讓人害怕的。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古墓會在建設鄉。我們村裡以前倒是經常有人挖出一些寶貝來,可大部分的東西都用來做鹹菜缸了,拿出錢賣不了幾個錢。那些收荒貨的,也不經常來我們村裡。說我們村的東西不掙錢,邪乎事還多。
近些年經濟迅猛發展,沒有人在刨地了。要是有啥寶貝,也在耕地里被機械絞得粉碎。更沒有人挖出什麼寶貝了,那些奇怪的事情也越來越少。
在這種時候,順子說那個大墓在建設鄉,這然我有點不敢接受。
不敢接受並不代表著不可能,因為這是順子說的。他這麼久沒有露面,絕對不會騙我。問題是,也不能說在哪就在在哪?
七星望月,一般按北斗星的樣子分佈。凡是北斗星,無論我們看到的是什麼樣子,他勺端的最終指向就是那顆北極星。
順在這些年去了好多七星望月的墓。似乎掌握了一條規律。喜歡用這種風水葬法的,好像是北魏時期的人物。
而我們這裡,正是拓跋鮮卑的故鄉,就連我當年和順子一起在古街發現的古嬰兒,順子都說他的面容特徵像拓跋鮮卑的。
按照這種想法,大墓在建設鄉,還真有可能呢?他能在哪呢?我第一時間想到了夾溝,那裡的地勢青龍高傲,白虎昂首。龍虎相爭是大凶之地。這麼一想,我覺得又不可能。沒有人會把自己的墓葬在大凶之地,或許為了躲過風水先生。怎麼想都不合情理。如果黑河鄉沒有發生毒蟾望月這種事情,那我一定很確定的說,夾溝就是那個大墓的存在。
在這件事情上,我真的猶豫不定的。
順子一直沒有說話,等著我的回答。在順子面前,就算我覺得自己沒有表現出什麼來,估計已經被順子看出來了。
「你當年怎麼被德爺收為徒弟的?」
順子這麼一問,讓我忍不住的回憶起來,當年我才六歲吧。那一年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被一個老頭用開水洗腳。師傅說,那個老頭是我的爺爺。
真是一段久遠的記憶,九年多,快十年了。要是師傅活著就好了,他說十年之後就開始教我,學風水陰陽,先看十年。
「走吧,我們去看看!」
我突然來了這麼一句,順子覺得有點懵。
「去哪?」
「墳山。」
建設鄉的墳山在西邊,我們也沒事,徒步走。快到的時候,我覺得大汗淋淋的,可是一看順子,還是那副風塵不染的模樣。
以前我有點敬畏順子,現在沒有這種感覺。對於他為什麼不冒汗,我特別的好奇,忍不住的問:「順哥,這大太陽的,你不累嗎?」
「不累!」
「你……」
我欲言又止。
「你怎麼不出汗?」
「不累當然不出汗。」
MD,我感覺掉自己挖的坑裡面了。
我看了順子一眼,看到了他臉上得意的微笑。看來,這個傢伙是不想告訴我,要是我一路追問,肯定也問不出啥來。
乾脆不問了,悶著頭走,這樣反而把順子搞得挺尷尬的。
「咋不問了?」
我還是走,都走進墳圈子了。
以前我要是來這種地方,肯定會覺得陰森恐怖。現在不會了,我覺得會有一種凄涼感。不過這種感覺很快沒了。順子的態度讓我覺得,會不會弔一弔胃口,就可以知道這個秘密。偏偏在這個時候,我在墓地里看到一團柔和的草,看著和地毯一樣整齊乾淨。這種草給人的感覺,就是看上去弱不禁風,但你要踩上去,就跟鋼針一樣。
小時候,我就是踩了它,然後腳底下開始生瘡的。即便是現在,我還是控制不了那種慾望,就特別的想踩上去。
我抵抗著,終究還是功虧一簣。於是我有點神情獃滯的,把鞋子和襪子脫了下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父親和母親都有些關注的看著我,我剛說了一句我沒事了,就聽見父親罵我:「你要是閑著沒事,就多干點活,家裡那麼多活呢!跑到墳圈子,那不是找死嗎?」
我現在都懶得和父親犟嘴了,說不過就動手打,完全不講道理的。我坐起來問:「順子呢?」
「那個年輕人,他在外面喝茶,你從哪認識了這麼奇怪的人。」
順子真的特別奇怪,喝茶也不願意在屋裡,自己搬了一張桌子跑外面去了。我家能有什麼好茶?肯定是小商店買的那種茉莉花茶。
但順子喝茶,喝的不是茶,是心境。
我到了外面,順子反客為主的給我倒了一杯茶。
「看到什麼了?」
「和小時候看到的一樣。我怎麼回來的?」
「我看你突然不說話了,然後和夢遊一樣脫鞋脫襪子,我就把你打暈帶回來了。」
我沉默不語,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總覺得這事有點不對,但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順子拿出一張紙,還是一幅畫,但這幅畫上面畫了字。
「這是李靜的傑作吧,那個姐姐喜歡你。」
「你還沒有搞對象吧,你懂什麼叫喜歡,什麼叫愛。」
我看了順子一眼,沒有反駁他,心裡嘟囔了一句,我有看片子,我什麼都懂。不過,我嘿嘿一笑,立刻換了話題,指著紙上面我看不懂的文字。
「這上面寫的啥?」
「德爺沒有教你認字嗎?」
「他啥也沒有教我。」
「這是從一片古玉上弄來的,大致的內容是,記載這裡曾經有一個繁榮昌盛的部落。」
「部落?」
「對,關於拓跋鮮卑的部落。」
我尷尬的笑了兩聲,不知道該說什麼?覺得那個大墓就連順子都摸到邊緣了,偏偏是我,對那個大墓一無所知的。
不過我不能這樣,我仔細的看著那些文字,忍不住的說:「我好像從哪裡見過?」
「你當然見過,當年守陵門有一個叫唐城的戲子差一點把這塊古玉送到老仙的手裡。」
唐城、守陵門,古玉?哪怕是小江米,老軍。好像這些年發生的事兒被一條看不見摸不著的命運串了起來。
這一切的一切,原來都是有關聯的。原來我們真的一直在守護著這個大墓,要是我們破壞了守陵人的行動,他們的人可能早就來這個大墓了。
「原來是這樣?」
「你好像明白了什麼?」
「也許吧!」
「那你說說看。」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說什麼呢?你當你是李世民嗎?」
「從一開始,師祖就撒謊了。他讓自己的門徒去爭取繼承人的位置,但繼承人的位置一直都是那個大墓選的。」
本來順子還帶著微笑看著,當我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表情開始變得嚴肅認真了。我感覺,我第一次真正的與順子平起平坐了。還有一種更荒誕的感覺,我會不會以後變成順子一樣莫名其妙的怪物。
順子不是怪物,他風度翩翩,有一點酷,有一點帥。但我還是堅決的認為他是怪物,因為他不流汗,也沒有男人的汗臭味。
「大墓選擇?你這想法倒是不錯。」
「當然是大墓選擇,師祖曾經給師傅出的題,你應該知道吧?」
順子點點頭,看來當年師傅成為守陵戶繼承人的事情,順子也是知道的很清楚的。
「師傅什麼也沒有做,僅僅在家裡就知道了師祖的安排。師祖聽上去也不是什麼偏心的人,而且從師傅的嘴裡,師祖當年就跟活神仙一樣,這樣人的心思是不可揣摩的。但師傅懂了,那是因為有人告訴他了,他就有了一種直覺,這種直覺特別准,比髑髏都准。」
順子沖著我伸出大拇指,然後我倆幾乎一起說:「所以,這一切都是大墓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