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血染覓音台
「不,我要他死」
索丞相聞此,盯著安叔的眼睛,緩緩開口道「你會失望的。」
「他失望與否,丞相大人終是看不到了」崇安在一旁冷冷的說道。
「崇安,你多年來一直助紂為虐,有一天你也會失望的。我的今日,便是你日後的下場,你以為你為瑤貴妃做了那麼多事兒,她還能讓你安度餘生嗎?當你沒有利用價值的那一天,就是你此生的最後一天。」
沒等索丞相將話說完,崇安瞬間站到索丞相身邊,奪過安叔手中的寶劍,架在索丞相的脖頸之上,威脅道「你最好閉嘴,現在我殺你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不要激怒我」
「你暫時還不會殺我的,該到的人都沒到呢」索丞相毫不懼怕崇安手中的劍,冷靜的說道。
崇安大笑一聲,將寶劍收回,似是讚許般的說道「索丞相果真是聰慧過人,怪不得娘娘一定要你的命」
「我索昌雄人世走這一回,無愧於心,瑤貴妃和二皇子多行不義,即便是我今日命喪你手,也自會有人替天行道」
崇安轉身就給了索丞相一記耳光,憤怒的指著索丞相說道「娘娘豈是你可以評論的?」說完又沖著安叔大聲問道「高忠怎麼還不來?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安叔看了看天空,語氣平穩的說道「算下時辰,應該快到了,你可以動手了」
「那平南侯呢?」
「平南侯每年今日都會帶著凝霜郡主來此上香,我來之前也特意去看了一下,侯府已經備了馬車,算算也差不多要到了」
「既然如此,丞相大人,咱們來生再見吧」說罷便將寶劍刺向索丞相的胸口。
索丞相坐正身體,閉上眼睛,情緒平穩,毫不畏懼,他感覺到冰涼的劍身刺入心口,整個人緩緩倒向地面。從此,世間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了,他最後的奢望就是索鷹和索齊可以遠離朝堂是非,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崇安鬆開握著劍的手,站在索丞相身邊,看見對方倒在血泊之中,鮮血染紅覓音台的青磚和皚皚的白雪,這種情景竟然讓他感到興奮和刺激,他很享受看著對方倒在他腳下的瞬間。
安叔看見崇安那雙浴血般的眼睛,提醒道「我們該走了」
崇安回過神,掩去自己的情緒,率先離開了覓音台,安叔最後看了一眼躺在那裡的索丞相,也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
這邊崇安二人剛剛離開,那邊就匆匆走來了高將軍。高將軍昨日收到索丞相寫給他的書信,約他今日在覓音台一見,以解開多年的誤會,於是一早他便獨自一人趕到了這裡,沒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倒在血泊中的索丞相。
高將軍立刻上前查探索丞相的情況,探了探鼻息,發現對方已經氣絕了。高將軍忽然注意到索丞相胸前的那把劍,他認得,因為那是他曾經的佩劍,當年與南疆敵軍大戰之後便沒有再動過,一直放置在家中,如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刺死了索丞相,高將軍手提寶劍,十分不解的站在原地。
此時忽然有幾個前去燒香的香客,見此情景驚聲尖叫起來,高忠想要開口解釋,但又不知該如何說起,只能眼睜睜看著大家,看著有人去報官,有人在對他指手畫腳,有人說他殺了人。在這些人群當中,高忠看見了平南侯和他的女兒,這一回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有口難言,解釋不清了。
平南侯是皇帝母家的一個弟弟,自幼長在皇宮,與皇帝朝夕相伴,感情深厚,又一向與索丞相交好,今日有他在此,這殺人的罪名怕是難逃了。
不多時,索丞相被高將軍殺害的事情傳遍了整個京城,大家都在議論紛紛。韓末露在去往丞相府的路上聽到丞相遇害的事情時,震驚不已,久久不能平復,她不相信,她要親眼看到才行。為此,她來到丞相府,遠遠的瞧見府里的小廝婢女把府中掛著的紅燈籠換成了白燈籠,又在府里掛滿了白布。祥叔帶著府里的一干人等都站在府外,她看見當日刺傷她的索鷹也在其中,且身居首位,才知道原來他竟是索丞相的長子。
韓末露忽然瞧見遠處浩浩蕩蕩走來一波人,表情哀痛,中間有四個人抬著一個竹架子,上面躺著一個人,白布將整個人蓋了起來。韓末露知道,索丞相真的走了。
一行人抬著架子,停在索鷹面前,祥叔和眾家僕都跪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大哥,架子上的不是父親,對不對?」索齊站到索鷹身邊,喃喃的問道。
索鷹並未理睬索齊,而是對那些抬架子的人吩咐道「送丞相回府」
索齊一把拉住索鷹,大聲的說道「你做什麼?那個人怎麼會是父親。」
「祥叔,把二公子帶回府里」
祥叔來到索齊身邊,勸解道「二公子,回府吧,這大冷的天兒,難道要讓老爺就這麼躺在那兒嗎?」話音未落,祥叔便已經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索齊看向索鷹,見對方點點頭,只得安靜的跟在後面,很所有人一起進了府。
遠處的韓末露卻久久不能平靜,內疚,懊悔,一股腦兒的湧向她。為什麼不早點兒到丞相府?為什麼不時刻守在這裡?如果有她在,定不會讓丞相遭此毒手,拼了命也會護他周全。思至此處,她忽然想到了那個眾人口中的兇手——高將軍,不知道他此刻會是何種境況。經過一番打聽才知道,高將軍已被官府帶走,直接進宮去面見皇帝了,同行的還有平南侯。
進宮見到皇帝以後,高忠跪在殿內,一五一十的將整個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番。皇帝雖然心裡知道兇手並非高忠,但是卻無法為他辯解和脫罪,一旁又有平南侯作證,此事竟十分難辦。
「高將軍,你說索丞相的死與你無關,可那把劍你作何解釋?」坐在皇帝身側的瑤貴妃開口問道。
「回稟貴妃,那劍確實是微臣的,可索丞相絕非微臣所殺。」
「平南侯,你可是親眼見到高將軍手提滴血利劍,而索丞相倒在高將軍面前?」
「正是」
「既然如此,高將軍還有什麼話說?今日之事眾多百姓都親眼所見,你還不認罪嗎?」
「微臣並未殺人,何罪之有!」高將軍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