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朝堂對質1
韓末露和高幻月被蔣立帶人送往天牢，將軍府則由校林衛把守，府外聚滿了看熱鬧的百姓，大家議論紛紛，說將軍府是被人下了咒，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來到天牢之後，蔣立先把高幻月安排到了離高忠不遠的牢房裡，接著將韓末露帶到一處四周無人的牢房，遣退隨從后，一雙眼陰鬱的看著韓末露，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韓末露在蔣立快要靠近自己時，出聲喝止「蔣大人」
蔣立停在韓末露眼前，語帶威脅的問道「你真的見過一個叫靈芝的人？她都跟你說了什麼？」
韓末露洒脫一笑，道「原來蔣大人帶我至此，只是為了盤問我關於靈芝的事情啊」
蔣大人欺身上前，狠狠抓住韓末露的胳膊，咬牙切齒的追問，「說，她到底和你說了些什麼？」
韓末露雖然感到疼痛，但是眉頭都未曾皺一下，只是平靜的看著蔣立，提醒道「蔣大人，你現在的所作所為，擔得起後果嗎？」
蔣立露出陰險的笑容，道「我現在若想殺你，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不堪忍受天牢苦楚和父親叛國的打擊，自盡於此，這個說詞大小姐認為怎麼樣？」
「甚好」
蔣立被這道聲音驚得立刻鬆開抓著韓末露的手，回過身去，奉上一張諂媚的臉，「寧王殿下怎麼來了？這天牢可不是什麼好地方，殿下貴重，微臣還是送殿下出去吧」
索鷹不理會蔣立，越過他走到韓末露身邊，看著她剛剛被緊握的胳膊，問「胳膊怎麼樣？」
蔣立有些吃驚又有些不屑的退到一旁，看著眼前這兩個人。
「沒事」
索鷹可不信她真的沒事，一把抓起她的胳膊，掀開衣袖，發現手臂上幾個鮮紅的指印十分刺目。索鷹犀利的眼神立刻掃向蔣立，蔣立則是心虛的低下了頭。
韓末露不動聲色的抽回手臂，放下衣袖，淡淡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本王若不來，還不知道這刑部天牢居然是如此行事的，看來本王要和皇上談一談了」索鷹雖然是同韓末露在說話，但是眼睛卻是瞟向蔣立那個方向。
蔣立雖然面露緊張，實則並不在意，這個寧王是個新晉的異性王，在朝中無權無勢，蔣立並不懼怕他。
「寧王殿下真是說笑了，刑部天牢關押的都是欽點的重犯，殿下勿要久留為好」
索鷹看向蔣立，眼含嘲諷和鄙夷，更多的卻是刺骨的寒意，蔣立被索鷹看的開始緊張，慢慢收起了笑臉，靜靜的退了出去。
韓末露退後一步，看著索鷹問「殿下此刻不應該出現在天牢吧」
索鷹看了一眼韓末露，追上前一步，又拉近了彼此的距離，道「二皇子已經回宮復命，相信皇上很快便會傳喚高將軍進宮對質，如今早朝未散，勢必不會讓你前去朝堂，所以我是來帶你入宮的」
韓末露自然知道朝堂不許女子進入，本還想著要靠別的法子進去，現下有索鷹幫手，倒是簡單了。只是如此一來，索鷹難免落人口實，她倒是不怕流言蜚語，只是索鷹…
索鷹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樣，開口道「你不用想那麼多，我並不在意他人如何看待我，我只要一個結果」
「事情辦得怎麼樣？」韓末露低聲問道。
「索齊已經去辦了，放心吧」
韓末露剛想說些什麼，此時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呼喝聲
「去，把高忠帶出來，皇上宣他入宮」
韓末露踏出牢門，向高忠所在的牢房走去。索鷹緊隨其後，將想要阻止韓末露的天牢守衛，攔在一旁。
韓末露來到高忠牢房的時候，正看見蔣立著人將高忠帶出，天牢的守衛推搡了一下高忠，用力很大，給高忠推了一個趔趄。
韓末露遠遠的開口道「蔣大人，你天牢守衛都是如此待人的嗎？我父親尚未定罪，還是我朝的正二品大將軍，你們如此行事，竟全然不為自己的後路著想了嗎？」
蔣立滿不在乎的說道「高小姐這話說的早了些，今日朝堂對質之後，是大將軍或是死囚犯，還未可知啊」
韓末露悠悠一笑，直視著蔣立「同樣的話，我原樣奉還給蔣大人，希望你不要後悔現在這個決定」
蔣立輕扯嘴角，滿不在意的沖著守衛大聲道「帶走」
高忠轉回頭看向韓末露和索鷹，微微點頭，毫無緊張之意，反而透著安慰。
韓末露盯著遠去的那些人，語調平靜的說道「咱們也該出發了」
代國的皇宮遠遠看去，金碧輝煌，巍峨莊嚴。這裡見證了朝代更替，君主沉浮。
早朝歷來是在議政殿進行，若是平日里的這個時辰，早已散朝，人去殿空。可此時，文武百官無一離去，殿內的低氣壓讓他們低著頭私下議論著。
皇帝高高的坐在龍椅上，臉色不善，似是積壓著磅礴的怒火，眼睛直直的盯著大殿門口。
他在等著，等著那個被彈劾投遞叛國的高忠，那個他一手扶持上來的人，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高忠，如今被人搜出一封寫給匈奴的降書，說什麼都讓他無法接受。但是身在高位，對任何人都沒有完全的信任，包括當時的索昌雄他也未曾全然相信過。若高忠真的降了匈奴，他身為一國之君，怎麼能把自己和代國百姓的安全交給這樣一個叛徒，而遠在南疆的高戰自然也是留不得的。
皇帝在高忠踏入議政殿之前，心裡已經想到了一百種如何處置這個叛國之人和他的家眷，但當高忠身著囚服，蓬頭垢面的跪在大殿之內時，又忽然冷靜了下來。如今他的身邊可用並中用的人已經不多了，想要有所作為，此人，輕易殺不得。
高忠雖然形象狼狽，但是身為武將的氣節卻從未丟棄，他挺直的跪在大殿上，恭敬的向皇上叩了頭，三呼萬歲，而後便是緘口不言，毫不在意那些同僚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
皇帝沉默了許久，大殿之內更是鴉雀無聲。賀蘭爵靜靜地站在一旁，做個真正的旁觀者，賀蘭誠卻已經是深陷其中了，只能硬著頭皮站在前面。
過了許久，皇帝緩緩開口，聲音低沉，「高忠，你可知罪？」
高忠拱手抱拳，大聲回道「回稟皇上，微臣無罪，微臣並未殺害索丞相」
高忠自然知道這次皇帝不是為了索昌雄遇害一事，但是已經得了高慕雪的囑咐，自然是要裝糊塗的。
皇帝一拍龍案，殿內眾人齊齊跪倒，低頭叩首，包括賀蘭誠、賀蘭爵。高忠卻仰著頭直視著皇帝，無所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