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朝堂對質6
皇帝皺眉看著下方的賀蘭誠,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韓末露唇邊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看著賀蘭誠,悠悠開口「家父向來寬宏大量,不會因此責怪二殿下的」
賀蘭誠看向對方,忽而一笑,道「那邊要多謝高將軍了」
「既然不是出自高忠之手,那這信是出自何處呢?」
奉賢看著皇帝,思慮片刻后回道「皇上,微臣以為,寫此信函之人,要麼是善於模仿他人筆跡之人,那麼就是與高將軍相熟之人」
韓末露向奉賢福了福身,轉身向皇帝說道「臣女以為奉大人所言極是,只是無論是哪一種,都是居心叵測的,臣女在想,或許是匈奴人找人來陷害的家父,又或許是咱們代國里有人想要排除異己,想要將家父置於死地,再或許,是有人對家父求而不得,想要一舉摧毀。這其中牽扯的太多了,臣女是想不了那麼多,還是要皇上來費心裁奪才行」
說完,韓末露還嘆了口氣,好像這個問題真的很難一般。
攣鞮穆勒猛的大喝一聲「胡說,我匈奴才不會做出此等卑鄙的行徑,倒是你們代國人狡猾多端,一定是你們自己人搞的鬼,一邊陷害高忠,一邊嫁禍我們匈奴,真是打的好算盤」言罷,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韓末露,接著說「誰知道你們索丞相的死是不是也是你們搞的鬼,想要一起嫁禍的」
皇帝一直沉默不語的觀察下邊的每一個人,看的越多,想的就越多,想的越多,越覺得這兩件事很蹊蹺,多年來雖然索昌雄和高忠多有齟齬,但是兩人都是有分寸的人,高忠再衝動,卻也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而指控高忠叛國一事,更是蹊蹺,如今聽到高忠長女和攣鞮穆勒說了這麼多,更是懷疑其中有人作梗。
韓末露眼珠一轉,看著攣鞮穆勒道「穆勒將軍說的也有道理,可是你又有什麼證據不是你們匈奴做的呢?」
攣鞮穆勒嗤笑一聲,彷彿早就想到了一樣,從懷中拿出一封信函,交給了韓末露,道「你們這些代國人素來狡猾,虧的本將軍事先將索丞相寫給本將軍的一封信帶在身上,不然還真被你們誣陷了」
韓末露拿過信件,粗略看了一下,然後交給了一旁的太監,去呈給皇帝。
皇帝很是不耐的將信看完,轉而就笑了出來。
「丞相寫給穆勒將軍的信里已經說明,高將軍並未叛國」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表情各異。
韓末露向皇帝福了福身,道「多謝皇上為家父洗雪沉冤」
蔣立因著之前韓末露跟他說過靈芝的事情,加上在大殿上一再的頂撞他,讓他失了顏面,此刻看著韓末露,恨不得扭斷對方的脖子。
「皇上,雖然證明了高將軍並未叛國,但是謀害丞相一事,高將軍還是最大的疑犯,皇上還是要儘早決斷啊」
攣鞮穆勒看了一眼韓末露,便搶先說道「既然此事牽扯到了匈奴,本將軍自然不是來代國遊玩的,代國皇帝,我想我知道是誰殺害了你們的丞相」
此言一出,震驚四座。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盯著攣鞮穆勒,包括索鷹和索齊,他們二人知道攣鞮穆勒是韓末露找來的救兵,但是他怎麼可能知道真兇是誰呢?
皇帝右手猛的扶在龍案上,略顯緊張的問道「你知道是誰殺害了丞相?說,是誰?」
攣鞮穆勒緩緩開口「收到索丞相寫給我的信函后,本是想要親自來到京城勸說他的,誰知那日清早我跟著他出了丞相府,一路去了覓音台,看到他好像在等什麼人,沒多久我就看到有兩個人也到了覓音台」
說到此處后,便停了一下,似乎是等著人來問他一樣。
果然,皇帝緊接著問他「那兩個人是誰?」
賀蘭誠一聽,頓時臉色一變,他不知道那一日這個攣鞮穆勒是不是真的看到了覓音台發生的事情,如果是真的,那他和瑤貴妃要如何應對呢?
「我不認得,但是我認出那兩個人里沒有高將軍。我親眼看到那兩個人殺害了索丞相,並在高將軍到那兒之前便撤了出去,等到高將軍到達覓音台時,索丞相已經沒氣了」
索鷹緊握拳頭,一雙冰冷的眼睛,不經意的看向賀蘭誠,又不漏痕迹的收了回來。
蔣立打斷攣鞮穆勒的話,問道「既然穆勒將軍在場,為何不救下索丞相,還要認人殺害他呢?」
攣鞮穆勒豈是好惹的,見到蔣立針對他的問題,冷冷一笑,道「這位大人真是說笑,本將軍為何要救,這是你們代國自己的事情,況且你們失去一個丞相,對我們匈奴來說是好事」
索鷹踏前一步說道「穆勒將軍可還能認出那兩個人?」
「我那日也很好奇是何人殺了索丞相,所以就跟著那兩個人一起離開,我跟到其中一個去了正陽街附近的一間首飾鋪,我看裡邊的夥計叫他老闆,另一個就不知道了,半路那人先行離開,不知去了哪裡」
賀蘭誠驚訝的看向攣鞮穆勒,他知道對方一定在說謊,那日去覓音台的是崇安和將軍府的安叔,哪有什麼首飾鋪的老闆,只是他很好奇,為何攣鞮穆勒要這麼說呢?
韓末露聞此,便向著皇帝說道「皇上,既然穆勒將軍如此說了,不如派人去把首飾鋪的那個老闆帶來,當著各位大人的面問一問,如何?」
皇帝思慮了一下,後點點頭,便讓侍衛去攣鞮穆勒說的地址處找尋那個老闆。
議政殿上一時安靜了下來,誰也不再shuohua
韓末露也不急,只是靜靜地站著,偶爾和一旁的高幻月低語幾句。
而攣鞮穆勒則是一直盯著韓末露在看,眼裡有憤怒,殺意,還有一絲興趣,對於他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軍來說,被一個不知名的小姑娘威脅利用,實在是太丟臉面,但是這樣一個臨危不懼又有膽識的姑娘,又讓他感到好奇,也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不多久,侍衛就帶著一個個子不高,哆哆嗦嗦,畏首畏尾的中年男子,來到了議政殿。那個男子一看就是個市井小民的樣子,一邁入議政殿就雙腿顫抖的跪在了地上,不敢抬起頭。
皇帝威嚴的聲音,從上而下,傳入中年男子的耳中,讓他忍不住又顫抖了起來。
「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中年男子,低著頭,哆嗦的回道「草,草民,草民名叫嚴三,是城東一間首飾鋪的小老闆」
「索丞相,可是你所殺?」
嚴三一聽此話,猛的抬起頭,帶著哭腔的說道「草民沒有,草民沒有殺人,更沒有殺害丞相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