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鬼刀，第一次爭執
一片死寂，沒人說話，除了羅克一些狀若瘋狂的夢囈。
氣氛變得詭異。
「好了，等你呢！」夏洛道。
基德性格悶騷，不擅言辭，組織了一陣子才緩緩說道：「夏洛，剛才那件事，你有些衝動了。」
夏洛一聽，好看的眉毛一豎：「怎麼又是我錯了？剛在這造船廠不就說過了嗎？是他先動手的！」
「至少你要查清楚他是什麼人再動手吧？」基德的語氣開始重了起來，「現在你已經不是你自己一個人，像是遺迹時候，你怎麼說話，最後惹禍上身的人也只有你一個，你做事前就不能先考慮一下嗎？」
夏洛沒有生氣，與其說他脾氣暴躁，倒不如說是單純無法無天，對於基德的話他只是一怔，然後沉思了起來。
良久才道：「你有道理。」
基德正鬆了口氣，他年紀比夏洛稍長，用說教的語氣生怕會激起夏洛的反彈，但沒想到，他也是個把能把道理聽進去的人，看來以前是自己誤解了。
但夏洛就在這時，轉折道：「可是，基德，你知道為什麼我要當海賊嗎？」沒等對方回答，便接著道：「有個白痴跟我說過，我最後會只會走到海賊這條道路上，當時我沒多想，後來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海賊，代表的不是利益，也不是什麼刺激，而是自由，而我，也註定只能當一個罪犯。」
「如果每做什麼一件事，都要先考慮對方的背景是不是惹得過，處處受到制肘，那我為什麼還要當這個海賊？我乾脆去當海軍好了，我不是沒人邀我當海軍，我當這海賊，就是因為我不想受到任何拘束。」
「但以你現在的實力，你覺得你憑什麼能不受拘束？你會不會太自大了？夏洛船長？」基德也是聽得無名火起，「你自己隨心所欲，還要把我們都拖下水？」
夏洛不假思索開口，語氣仍然平靜，不見絲毫動怒：「我如今確是沒資格說這個，逍遙自在是我的目標，而不是如今的行事作風。所以我上了菲爾倫島之後，我既沒有惹上黑蛇商團，也沒有惹到什麼人，因為我知道我不是他們的對手。」
「那金手指又是怎麼回事？」
夏洛冷然道：「我說過，是他先動的手，而且，我剛才說的一切，前提都在於，他沒惹到我頭上來……不然，就算是黑蛇商團，我不顧一切也會撕下他們一塊肉！」
基德欲言又止，這個節奏……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不惜一切嗎？會不會太霸道，也太魯莽了？
「那金手指把刀片割向我腰間的時候，我沒當場把他殺了，就已經是給了菲爾倫島面子。」
看到基德嘴巴一動，夏洛便搶先道：「你先別閉嘴，你想說，我不考慮他的身份背景，急著動手，是魯莽的行為，會把整個團隊拖下水。但是基德，你給我聽著，我從來就不是個善良的人，你在遺迹時候，你就知道我是什麼人，但你仍然加入我的海賊團，那就代表你接受了我的行事作風，這不存在拖下不拖水，真正被拖下水的人也只有羅克一個。」
「可能你會在想，我這個人，打不過別人還惹事他媽就是個智障，我說什麼，你都只會覺得是在強辯，所以我不跟你討論這個，我只想說，如果別人惹到我的頭頂，我還會隱忍，當沒事情發生……」
「你會想跟著這種沒種的船長嗎？」
夏洛的聲音越發平靜，卻透出了一種無形的氣勢。
基德一震，確實，夏洛本來嘲諷滿點，可是，他願意跟著夏洛的一個原因，也是因為他的無法無天。
「打得過，就惹，打不過，就當縮頭烏龜？」
基德深吸了口氣，一艘船的船長決定了一個海賊團的風格，這點是無容置疑的，自己早知道這一點，老練如他，確實一早就清楚，只是此刻麻煩真的來到的時候，是他自己退縮了。
而且，確實如夏洛所說，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他已經十分收斂，換著自己是夏洛，被金手指當成目標，做法也說不上會更好，不打，威名盡失，打了，後果跟現在一樣。
「終究是我害怕了。」基德老實直道，也許他擁有實力，但他的實力在東海也算不上頂尖，在菲爾倫島這個高手雲集的地方，本來就把自己地位放得較低，又遇上這麼一檔事，難免會有這種想法。
夏洛沒有追究，重新坐了下來，手指在腿上輕點：「我知道你怕了，但只有這一次，我允許你退縮，小爺的船上，不允許有任何一個懦夫的存在，我們可以逃跑，甚至可以被打得丟盔棄甲，這不可恥，不跑難道還挺著等死嗎？但還沒開打就怕，這算是怎麼個回事！？」
基德無言以對，只有沉默。
「而且你給我聽好，這是你第一次質疑我，也是你最後一次質疑我，下一次，就算你覺得有什麼不對的，給我掂量掂量！」
基德忍不住了：「喂，別太過份了啊！我錯了還不行嗎？你還想把我言論自由都給抹殺了？哪有你這麼獨裁的？」
「哼！」夏洛冷笑一聲，不說話：「以你的智商，你的意見能有多大點用。」
「……」這還開始人身攻擊了？我智商沒你高也不太表我是個智商好嗎？但終究，他還是不想說下去，經受過最惡毒語言的磨練，現在夏洛這些尖酸的話來他來說已經是不痛不癢。
「現在你可以說下蘭馬會了，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多厲害的勢力能嚇得把卡羅迪亞斯一槍殺了的人沒開打就慫了。」夏洛冷笑著，他確實不了解蘭馬會，可是從對方的話中，他大概也有了幾分輪廓。
自己，做錯了嗎？
廣義上，無故惹上了一個大敵，但……夏洛什麼時候是個會理睬廣義上事情的人了，歸根究底，他還是那個自我的人。
基德深深地嘆了口氣：「關於蘭馬會，我對他的了解還停留在三年前，我敢說這三年來，他的勢力肯定越發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