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積分
花千樹見她面露猶豫之色，心中就有了幾分猜測，道：「師妹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師妹儘管放心，我這人看似多話，那也是看人的。」
「今日你我一見如故，有什麼話但說無妨，能幫上忙的我一定在所不辭。就算幫不上忙，也絕對不會對旁人提起只言半語！」
花千樹言之鑿鑿，林婉晴實在也沒有太多選擇，只能相信他。不過話到嘴邊，還是往樓上面瞥了一眼。
花千樹一看就笑道：「上面那位前輩你大可放心，到了他們這個年歲，平生故交好友早就沒剩下幾個，就算想找人聊天都找不到，不會輕易泄露了你的秘密。」
林婉晴有些尷尬，這位花師兄人倒是熱情了，可說話也太直接了。你知道上面那位沒有問題，不會出去亂說，點個頭就好了嘛！非得說出來，讓那位前輩聽了弄不好就要產生誤會。
她無奈的道：「花師兄，不知你可曾聽聞，歷史上是否有人曾經開過九竅？」
花千樹聞言一愣，這個問題倒是從未想過。他背著雙手，來回踱了兩步，冥思苦想，一時間有些被難住了。
「我花千樹自問博覽群書，貫徹古今，可九個竅穴全通這種事情，還真不曾聽說過。」
「師兄學識淵博，小妹極為佩服，可這又是為何？」
花千樹苦笑道：「還能為何，還不是那句老話，時間不等人啊——！平常人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打通兩三個竅穴，已經耗費了無數時間，只能匆匆進階練氣士，最好能在壽元耗盡之前築基成功，這樣壽元才能有較大幅度的增長。」
「你想想看，一邊是打通更多竅穴，爭取更好的將來，另一邊是儘快進階，取得更多的壽元，可偏偏這兩者互相矛盾，打通竅穴會耽誤時間，進階境界又會阻礙打通竅穴……實在是進退兩難啊！」
林婉晴點頭道：「我也知道，練氣一成，身體由凡而仙，日益強大，開竅這種事情就已經難如登天，如果到了築基以後，就正式成為修真者，根基既定，再無悔改，絕對無法再開通任何一竅穴。」
「不錯，而且越是到後面，越是困難，三竅比起二竅，已經是難了數倍，何況是七竅至九竅？」花千樹說到這裡，覺得有些羨慕林婉晴的天賦，天生通七竅，這不知道省下了多少的時間精力，他越說聲音越小，嘀嘀咕咕的，顯然是對此事並不看好。
林婉晴一顆心就沉了下去，如果這唯一一條線索也不行的話，路到底在何方？難道就要這麼一直困在練氣巔峰嗎？自從十歲練氣圓滿以來，數年時間修為沒有太大長進，昔日的天之驕子眼看就要成了笑話，心裡實在極為不甘！
花千樹見少女眉頭緊鎖，面色微白，心中很是不忍，大起憐惜之意，想了想道：「或許也不是沒有一點辦法，這藏書閣以我的許可權最多只能上到五樓，那裡大多是適合元嬰前輩的功法秘籍、煉丹煉器之類。」
「不過六樓的藏書我並無權觀閱，或許有你要找的東西，也說不定。」
林婉晴就像是將要溺死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下子鮮活了起來，她緊張的握緊了拳頭，語帶急促，道：「還請師兄幫我，婉晴感激不盡！」
花千樹點點頭，道：「你跟我來。」
藏書閣越往上越為狹小，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因為上面書少了很多，根本不需要太大的空間。
花千樹帶著林婉晴一路順著樓梯，直接上了七樓。上了樓梯口，一眼看過去，這一層不過數十個平方大小。對著樓梯口的盡頭開了一個小小的窗戶，一個人就背對著他們，坐在窗戶下面，手裡拿著一卷厚厚的書冊，也不知道是在看書，還是在打瞌睡。
房間內布置極為簡單，幾個小小的書架，一張硬木板床，一個毫無花飾的書桌，兩把破破爛爛的椅子，再就是一些瓶瓶罐罐裝在角落裡，其餘再無他物。
花千樹見了這人背影，就變得嚴肅起來。他遠遠的長身一鞠，口中恭敬道：「拜見師祖，弟子花千樹求見。」
林婉晴暗吃了一驚，「師祖？難道這人是清源三十三代的前輩？這麼高的輩分，莫非是宗門裡面少數的幾個化神老祖，太上長老之一？這也難怪，藏書閣是何等機要之地，不可能只派花千樹一個金丹宗師來鎮守。」看來花師兄不過是藏書閣的日常管事，真正的高端武力顯然就是這位不知道姓名的化神祖師了。
心中念頭急轉，手上絲毫不敢怠慢，跟著花千樹默不作聲行了個大禮。那化神老祖也不知道醒了沒有，一直靠坐在窗前，絲毫沒有反應。
兩人不敢無禮，既不好直接問事情，也不能就此退下，只能老老實實束手而立，靜待老祖發話。氣氛有些沉悶，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時間，林婉晴終究修行不夠，有些耐不住性子，忍不住悄悄活動了一下身體。
不料這化神祖師好像背後長眼睛一樣，突然有了動靜。
「你叫林婉晴？」
少女嚇了一跳，好像偷吃糖果被抓到的頑童一樣。
「弟子正是林婉晴。」
老祖又問：「就是林正軒那小子的閨女？」
「正是。」
這老祖的聲音，和先前在樓下時候聽到的哼聲顯然不同，聲音帶著嘶啞，好像是被傷到了嗓子還是肺部的樣子。
她心中瞭然，這樓中除了花千樹這個真傳金丹弟子，和面前這位化神老祖，顯然還有其他人。從花千樹的反應來看，八成是門內其他的元嬰長老，任務乃是鎮守第五層。而這位化神老祖，既負責鎮壓全樓，也順便監視六樓。
老祖過了很久，才又說道：「六層，左起第三排、第五列書架……或許是最下面的位置，有本殘篇能對你略有幫助。」
林婉晴大喜，這次是真心實意的拜謝著道：「多謝祖師指點之恩。」
老祖又道：「你也不用謝我，順手指點一下而已……」
少女心下一沉，完蛋，這妥妥是要但是的節奏！
果然，這但是跟著就來了，給了她結結實實一個悶棍！
「但是，書不能白借，得依著規矩來。」老祖說到這裡，不再繼續說下去，繼續靜坐悟道，又或者是見周公去了。
什麼規矩？林婉晴詢問著看花千樹。
花千樹先帶著她拜別老祖，又下了樓來，見四處無人，才有些奇怪的道：「借書要宗門積分，這規矩難道你不知道？」
宗門積分？這東西以前看小說倒是聽說過，合著不是開玩笑，而是確有此事？
花千樹搖搖頭，這師妹什麼都好，就是也太不管閑事了，連宗門積分都不知道？
「宗門積分，就是你為宗門做任務，有了貢獻，就給你記上一些分數，憑著這些積分，你可以換取一些東西。」
「比如功法、丹藥，這些都是常見。再比如你在外面和人結了梁子，得找人幫忙不是？憑藉私交找人幫忙，那是難處多多，還請不到什麼好手。」
「但你有了積分，就可以消耗積分，請宗門派人！你儘管放心，那絕對都是好手！」
林婉晴睜大了眼睛，還有這等好事？這感覺怎麼像是混江湖幫派的被人欺負了，回去找人幫忙開片呢？
花千樹見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竟有些呆萌的感覺，心中好笑，道：「當然這事還得經過專門管這事情的人批准才行，不是你想開片誰都可以的，無組織無紀律的游兵散勇，是成不了氣候的！」
林婉晴聽到這裡已經大致明白，反正這積分就是一種虛擬貨幣。在這宗門裡面，很多事情和資源，不光要有資格，還得付得起「錢」，才能享用。
比如這藏書閣，每一層的書，都得有相應的資格才能借。有些書還不給外帶，只能在「自習室」看。光這樣還不夠，還得給錢，要支付積分才行。必須同時滿足這兩個條件。
「那不知，這六樓的書，要多少積分才能借？」
花千樹沉吟道：「這個每本書價格都不一樣。不過一般而言，一樓的書，不過幾個積分，這二樓嘛，大概要十幾個積分……至於六樓，總得十萬以上幾分吧！」
說著就用同情的眼神看著林婉晴，還順便道：「按規矩，這宗門積分，是既不能賒欠，也不能跟人借或者送的，師妹你是明白人，可要想好了！」
林婉晴目光幽深，如此說來，這六樓的書，積分竟然要以十萬計？自己要的那本，還指不定是十萬還是二十萬，最坑人的是，還不能賒欠，不能跟人借，不能接受別人贈予？
這還真是把一切路子都堵死了啊！是可忍孰不可忍！
少女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定這破規矩的人腦袋打開，看看裡面都裝了些什麼烏七八糟害人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