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提前的決戰
浮玉山，清源派。
蒼穹如幕，碧藍如洗，浮玉山地處靈脈匯聚之處，終年靈氣充沛，仙景怡人。林婉晴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象，雖然這裡比不上方寸山那種真正的仙家福地，也沒有待在那邊時候的輕鬆洒然，甚至事情總是一件連著一件，叫自己喘不過氣來，然而她還是喜歡浮玉山多一些。因為這裡是家，而方寸山在她心裏面，更像是學校。
從那邊回來也有了幾天，這一回她收穫不少，然而細細一盤點，東西雖多，收穫雖好，然而有些東西實在是太高端了，一時半會，真的很難用的上。
洞天神玄經就不說了，這東西根本就沒有文字，只有一道信息隱藏在白芒當中，收穫如何全憑個人領悟，偏偏只有自己身為經文的主人才能領會，旁人想幫忙都幫不了。想要把這經文弄出n個版本，擺出一萬種姿勢，林婉晴覺得，這絕對是一件，活到老學到老的事情吧！
長生不老術，這個也是個水磨功夫，反正只要還活著就得練。好在這功法中正平和，沒什麼太大難度，也沒什麼危險，只要持之以恆就好了，大體上就是一種類似延年益壽的高級升級版本功法。不過人前爭鋒，殺敵蕩寇之類的事情就指望不上了。
倒是最後的七十二般變化，菩提祖師只是說，大約消耗法力多了一些，說得何其輕描淡寫。然而她這麼一試，只有一個字，難！太難了！或許是此功法等級太高，而她修為太低，又或許是此界只有修真界的靈氣，而不是仙界的仙靈之氣，這變化之術怎麼修鍊也不得其法。
最大的可能，是這真實界和衍生世界的差異？如果是這樣的話，情況更糟糕！反正無論如何，好東西是已經到手，吃下肚子去，消化掉，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興許三五年，大概七八十年，再不濟幾百年也是有可能的，反正修真者壽命長的很，尤其她這種註定不凡的人物。
……
清源的真傳弟子比試，進入八強以後，其實都已經入圍，對於這種門派未來的核心骨幹，宗門並不像之前對待其他人那麼放縱，反而對他們這些核心弟子的要求非常嚴格，首當其衝的就是實戰要求。
之前的比試，都在幻境裡面，雖然可以讓人放開了手腳比試，然而誰都知道，幻境畢竟是假的，無論受傷還是身死，都沒什麼大問題，只要不造成什麼心理陰影就好。這畢竟和真實的戰鬥是有區別的，就好比坐在網吧裡面打cs反恐精英，和真正的實彈演習相比，雖然都是比試演練的性質，然而效果絕對大不相同。
八強的比賽，就是這樣的實景戰鬥。本來已經選出了真傳弟子，比賽不繼續下去也可以，然而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既然是同一批選中的真傳弟子，分個高下，論個強弱，排列個座次出來還是很有必要的。
不過既然是要實戰，有宗門眾多前輩高手看著，丟了性命倒不至於，然而刀劍無眼，擦傷點皮，留一點血不算什麼，就是重傷不起，在床上躺上幾個月，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林婉晴很意外的聽到消息，同為四強的另外一組，因為勢均力敵，打鬥得太激烈，拼出了真火，雙雙受了重傷，沒有個把月是起不來床了！換句話說，原本四強進半決賽的比試，已經變成了最後的決戰！
這麼說，保底一個「亞軍」已經到手了呢，要不要獎勵一枚「銀牌」呢？她有些樂滋滋的想到，這想法很尋常，白撿的便宜誰不要？不要是傻子，最好這一場的對手一不小心走路摔斷腿才好，那就直接第一了！多省事？多開心？
林婉晴的想法很好，值得點一個贊，實際上，清源上上下下的弟子們，也大多這麼樣子想，再怎麼說，美女的人氣在哪裡都比糙漢子高得多。尤其這個美女還是清源幾百年來無出其右的冰山神女就更叫人期待了，無數人早早就搬好了板凳，準備好了瓜子，期待著這賞心悅目的一刻。
然而期待歸期待，並不代表看好，這一次的對手實力強大，非同一般，牢牢佔據天梯第一（清源內外門弟子排行榜，區別於朝廷所排天地人榜單）的位置多年，乃是積年的築基高手。
實際上，不少人只要一想起這個人，就心裡發憷，不同於金丹高手，宗師級別的高手們，等閑人一般是沒有機會看到他們出手的，只知道很強，究竟怎麼強，如何強，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
而這人不同，做為常年佔據天梯第一的高手，自然少不得被各路弟子挑戰，他的強，看得見摸得著，實實在在，就震懾力而言，比金丹高手更為強大。
這就好比同一個班級當中，無論是處在中游的一般學生，還是常年吊車尾的學渣，對於常年牢牢佔據本班第一的尖子生，心裏面總會有很深的感觸，這種變態，只能叫他們仰望而生不起別的心思。
反而是對更強大的存在，常年在學校聯考當中名列前茅的學生，又或者是能進得了科大少年班的非人存在，感觸反而沒那麼深。世界那麼大，距離那麼遠，出幾個生猛的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而林婉晴就好比是突然轉學進入本班的學生，聽說是個尖子生，幾次測驗也很強，更重要的是，長的漂亮！這是妥妥新來了個班花的節奏！班花什麼的自然很養眼，大家也都喜歡看到班花好好表演，要是能夠小宇宙爆發，把常年佔據第一的變態修理一番，那就更棒了！
然而也只是想想，沒人真的覺得，新入班花可以成功ko老牌尖子生，這根本就不可能嘛！除非考試那天，那人真的流年不利，出門跌斷了腿！
田文。方面闊耳，相貌堂堂，遠觀如同一座大山，巍然挺拔，蒼涼雋永，氣勢井然，難以撼動，就算天塌地崩，也能面不改色，以一己之力一肩扛之。
近觀，則如同猛虎下山。猛虎，原本只隱藏於深山，世人心嚮往之，乃為王者氣度所折，然而真的見面，心中只剩下敬畏，兩股戰戰，口不能言，唯願五體投地，為王驅使，平天下、掃六合，拋頭顱、灑熱血，亦在所不惜。
田文，天梯第一。其人靜如大山，動如猛虎，生得雄壯挺拔，虎背熊腰，身高足足九尺，使一柄七尺斬馬刀。其刀寒鐵所制，又揉以精金隕鐵，重俞千斤，勢大力沉，刀刃長三尺，柄長四尺，實在是一等一的殺人利器！
林婉晴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天梯第一的猛將田文，而不是不靠譜的出門跌斷腿田文同學。
兩人面對而立，觀者已經對比試結果不報什麼希望，實在是形象差別太大！
田文就不多說了，清源內門外門的弟子們，觀看過無數次此人與人比試的戰鬥，那天梯第一的名頭，是實打實，用無數次的勝利捍衛來的，沒有人不服氣，也沒有人敢不服氣！
林婉晴現在面對的，就是這樣一座巍峨大山，原本也算身材高挑的她，竟然比田文的斬馬刀高不了多少，大家見了，紛紛表示為冰山女神擔憂。
這場比試，以格鬥加競速的形式進行，強的一方如果可以擊敗對手，那自然算是勝利，然而弱的一方，並非毫無機會。
兩人起始地點為清源自在院，自在院獨居一座浮空山峰，山中柳枝成蔭，竹林為海，山溪自流，仙禽徜徉，這般幽靜的地方，就算是在浮玉山中，也是極為難得。
從自在院起始，穿過竹林山溪，到了山峰懸崖，乘坐雲海竹筏，擊敗對手或者首先到達擎天殿的為勝者，擁有隨意選擇進入哪一個真傳堂口的權利，此外兵器寶甲，功法丹藥，宗門也是不吝賞賜。
至於為什麼要乘坐竹筏，而不是直接飛到對岸去，築基修士剛剛脫離了凡人的範疇，可以御物飛行不假，可是御物飛行不代表可以很麻溜的在飛行當中戰鬥。
飛行原本就是一件極為耗費法力的事情，須得全神貫注，小心翼翼，否則一個不留神摔下去，以築基的修為在萬丈高空掉落，也只有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具體在比試當中，有宗門前輩照拂，丟了性命倒不至於，判定為負卻是一定的!
就好像在現代地球上，飛機的大規模應用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當中。當時那種飛機，能把人安全帶到空中，又平安著地，就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了，實現了人類有史以來無數代人飛行的夢想。
最初時分，敵對方的飛行員在天上遇到敵國的飛機，並沒有什麼有效的攻擊手段，有些人甚至還有閑心跟對手打個招呼，或者比劃個粗魯的手勢，實在不爽了，掏出小手槍給對方來兩下子，就已經是極限，這情況大概就和剛入築基的修士差不多——我飛起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還要邊飛邊打，這個難度有點高！
直到後來，同盟國和協約國在飛機上裝上了機槍，才算是正式有了空戰，當然這個準頭，那就是完全看手感了，一梭子彈全打光也弄不死一個敵人也很正常。
田文的手上硬扎的很，他雖然不知道林婉晴已經有了築基的修為，但也不屑於自顧自飛過雲海，那樣的勝利，不是他天梯第一可以做出來的，田文丟不起這個人！更不要提，本屆的決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惹人注目，就是用萬人空巷來形容都不為過，上到掌門長老，中到金丹真傳，下到外門雜役，人人都在借用水鏡觀看！
對方的名氣，田文自然是知道的，論起名氣之大，與他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只不過一個是威名赫赫，一個是美名流傳。
古時候長度與後世不同，一尺約合21至23厘米，田文身高九尺，也就是二米上下，站在林婉晴面前，居高臨下，真的如同大山臨面，不怒自威。然而雖然他生得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卻絲毫沒有遲鈍笨重之感，就如同猛虎，明明是一個龐然大物，真要動起手來，必定是身手靈活，進退自如，給人極大的反差錯覺。
林婉晴雖然國色天香，人比花嬌，然而田文心如止水，只是心裏面有幾分讚賞，對他而言，對手的實力比起容貌更值得尊重。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覺得自己不如對方，田文對自己的實力是極為自信的，這是同門之間打出來的自信，也是在外面敵人鮮血染紅的自信。他只是覺得，對方一個美貌的小姑娘，這麼小的年紀就有如此的修為，實在很不簡單，將心比心，當年田文自己，在這個年齡的時候，可沒有這般的修為境界。
更叫他讚賞的是，這姑娘面對自己，無論是身高體積，還是修為氣勢都不佔上風，然而她只是靜靜看著自己，目光冰冷，不帶暖意，就像是獵手在觀察自己的獵物，這讓田文很意外。他想起了山間的花豹，從體積力氣來說，花豹比不得獅虎，然則同樣是兇狠的捕獵者，任何小瞧的人，都勢必會付出血的代價。
田文咧了咧嘴，努力擠出來一個笑容，可以看出來，他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因為實在是太難看了！林婉晴心想，這大約是在表示友善？還是說，只是單純的禮貌？
「我x，我眼花了吧，田文居然笑了，我以為他生來就沒有這個表情的！」
「恩……其實我也眼花了，一定是昨晚太興奮，睡的太遲，出現幻覺了！」
「果然還是美女管用啊，連田文這等糙漢子，殺人魔，都忍不住要展現一下自己笑容的魅力哇——！」
議論聲音四起，幸好田文聽不到，不然的話，不知道臉上會黑成什麼樣子。不過他一點也不在意也說不定，他只是雙手握緊了手中斬馬刀，雙眼炯炯有神的看著對面貌似柔弱的對手。
對方不會放棄，田文從她的眼神已經明了，他很欣賞，然而這並不妨礙他一舉打倒對手，打垮對方的信心——強大的對手，就是用來征服的！今天，我會用手中的斬馬刀，再一次宣布，誰是當之無愧的天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