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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曾經的記憶(六)

  老人教金輝映認識各種藥材的藥理和作用,給他講解各種中藥救人的故事。


  當他知道金輝映連學堂門都沒有進過後,休息的時候還教金輝映寫字算數。


  在外漂泊了幾個月後,採藥老人便將他帶回了自己家裡。


  那老人有兩個兒子,他原本跟著小兒子過活,可那小兒子雖然繼承了父親的衣缽,有著很好的治病救人的思想,這次卻怎麼也不接受金輝映。


  無奈的老人只好去求大兒子收留金輝映,可沒有想到,大兒子看了看金輝映,想了想便奸笑著點頭答應了。


  採藥老人的大兒子三十多歲的年齡,身材魁梧、相貌平平,他膝下有兩個女兒,大女兒黎月比金輝映小一歲,全家以務農為生,雖然守著幾畝薄田,卻仗著父親是中醫的關係,日子過得也不是那麼艱難。


  金輝映就這樣住進了這個家裡,他跟黎月父母以父子相稱。自從來到這個家裡后,雖然養父母從沒打過他,但金輝映還是被養父當成了奴隸使喚。用黎父的話說:就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吃了他的飯,就得給他幹活。


  金輝映知道自己寄人籬下,做人行事從無怨言。即使無辜被養父訓斥,也是一聲不吭的。


  黎月對這個半路來的哥哥卻很好,平時也會幫著金輝映在父母面前說些好話,閑暇時就教他讀書認字,陪著他上山下地的採藥或者幹活。


  黎母對金輝映如同自己的孩子樣,平時為他縫縫補補的,生病時還會為他偷偷地煮雞蛋,到過年時,也會替他添置一些衣物鞋襪。


  出工的日子裡,她還教導他,太累或太熱的時候就歇會兒,沒有人會催他的,再說身體是自己的,等累垮了後悔也來不及了。


  閑下來的時候,金輝映就跟著爺爺上山挖藥材,他對草藥的悟性很高,老人也樂意將自己的本領傳授給他。


  可等老人打算將醫術也傳授給他時,卻遭到了老人的小兒子,也就是黎月的二叔堅決的反對。


  二叔可不希望自己家的祖傳醫術,落入外姓人之手。


  金輝映知道原因后,沒有再強求。但他還是利用空閑的時候,挖草藥賣錢補貼家用。


  夜深人靜時,金輝映也會想家,想他當初離開時對妹妹的承諾,可他只能躲在被窩裡哭。每當此時,他就特別的憎恨自己的生父金大石。金輝映說那時他想得最多的就是:等見到金大石之後,自己一定要親手殺了他!

  金輝映在這種複雜的情緒中一天天的長大。


  後來黎月順利的讀完了中學,衛校畢業后,就在家鄉當了一名白衣天使。


  而他也憑著自己的勤勞刻苦,積攢了些錢后,便做起了收購藥材的生意。


  那天黎父跟他說起了準備入贅女婿的事情。黎父說黎月馬上要接婚了,他們想把黎月留在家裡,黎月也同意了,準備不日就要舉行婚禮了。


  金輝映這才知道自己在這個家裡,已經不能再呆下去了。他只好帶著自己這兩年的積蓄,又向別人借了些錢,跟人和伙在山城的縣城裡,開了個收購藥材的收購站。自己也常下鄉,走村串巷的去收購藥材。


  黎月的婚禮如期舉行,金輝映那天卻沒有回去,他覺得自己都二十多歲了,可還是孤身一人,又沒有房子又沒有錢,回去了怕被人笑話。


  後來黎月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黎雨,她的工作也轉了正,夫妻倆雙雙調到了縣城的醫院裡,順便把家也安在了縣城裡。


  他原本不打算跟母親再相認的,可那天他和同夥收藥材竟然收到了母親的村莊里。


  那天當他看到一位兩鬢斑白、佝僂著身子正在田地忙碌的老人,他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自己的母親。


  十三年不見,當年的渾小子長大了,那個曾為他遮風擋雨的母親也老了,那一刻金輝映竟然淚如雨下。


  他把手裡的東西交給同伴,讓他先回去。等傍晚母親收工時,他才一步步走進了當年那個讓他做夢都想逃離的家。


  家還是離家時的老樣子,可曾經的容顏已經不再,空氣中多了幾分凄涼和落寞。


  等母親認出眼前站著的,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兒子時,不禁喜極而泣,她緊緊地拉著他的手,久久不願鬆開,嘴裡還不住的問他這些年到哪裡去了?過得好不好?


  滿臉皺紋的繼父也在一旁樂呵呵的看著他笑,分不清那笑容是鄙夷還是愧疚。


  金輝映向母親訴說了這些年的情況,但他隱瞞了自己正在做的小生意,只說自己被養父母趕出來后,便在山城縣的一個小地方,靠給人打工維持生活。


  母親聽聞后,忙說讓他回來,跟著自己一起耕種田地,娶親成家,不要再去那兒了!

  不代他拒絕,就聽繼父說到:「他回來又沒有屬於他的田地,又沒有房子,到時又怎麼生活呢?」


  母親正準備答話,金輝映就說自己已經熟悉了那裡,不打算回來了。


  當問及辛惠雁時,母親的神情一下子黯然了下來,她說辛惠雁到花城去和生父金大石相認去了,自己並沒有她的聯繫方式。


  那一刻金輝映好失望,他不住的嘆息著,就聽母親說,也許妹妹丫丫有她姐姐的聯繫方式。


  當辛惠雁聽到二哥金輝映回來后,第二天就辭工趕了回來,只為和二哥見上一面。


  此時的辛富材雖然還在為她當初的悔婚生氣,但當著已經高他一頭,又長得壯實的金輝映的面不好表露出來,看到她回來,只是冷著個臉沒有理睬她。


  當青春美麗的辛惠雁站在金輝映面前時,金輝映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當年那個黑瘦單薄的小丫頭。


  兄妹倆在一起訴說著離別後的生活。金輝映這才知道:繼父辛富材當初逼辛惠雁嫁給他外甥,辛惠雁不從,便跟著老鄉出去打工。她為了應付辛富材的逼迫,草草地找了一個住在花城的城裡人結婚,現在因為彼此性格不和,卻又準備要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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