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廷尉司拜訪有成
說來這個李信,字有成,在統一六國之中的貢獻自然是不可磨滅的,但是為人有些驕橫跋扈,心胸狹窄,奈何碰見了陸言,倒不是陸言心胸狹隘,而是討厭別人如此。
李有成早年富有名聲,秦王拜為征燕校尉,先是大敗太子丹,后又揮師伐楚,於公元前二百二十一年平定燕齊。
雖為人驕傲,但腹中確實有才華,大小戰役幾乎都是跟著王翦,其中最為不利的一次便是揮兵二十萬伐楚導致大敗。
就從這點上面便可大做文章,而且同時又跟著白起將軍,僅憑這兩點若是被秦王察覺異樣,就是死一萬次都不止。
英布聽從陸言的安排,心中也是不知道從何下手,只是略微了解到當初跟隨李信的部下全部都在免戰營。
所謂免戰營倒不是兩國不打仗的牌子,而是秦王朝用於安排老兵的地方,這些老兵可以頤養天年,縱使秦國在缺少士兵,也不會徵調他們。
順著咸陽城中的指路,英布隻身來到免戰營,穿著陸言所贈布衣,看上去很是魁梧,免戰營的老兵也是很驚訝,莫不是這麼年輕就進了免戰營。
「我與你們說,有誰當初是李信將軍的部下?」英布對著營帳之中喊道,老兵都是面面相覷。
「這位壯士所說的可是李有成將軍?」當下一名老兵拄著拐杖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著前來問話的英布。
英布略作思考,李信似乎就是字有成,也是點頭,臉上卻多了些許笑容,有些客氣的攙扶著面前的老兵。
「老先生,看樣子你對將軍有頗多的了解,可否詳解?」英布雖然是個大漢,但是頗為機靈,態度轉變的很是突然。
老兵有些茫然的看著英布,「有成將軍,雖有才學,幾乎都是靠王翦將軍和通武侯才能稍有成就,當初他帶二十萬秦軍伐楚竟被項燕打敗,老夫就在其中之列。」
「那李信將軍為人如何?」英布循循善誘道,老兵見到英布客氣,平時很少和其他人交談往事,此刻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
老兵稍微撫須,「當初有成將軍頗為自傲,而王上由於連勝不免有些自滿,便聽從了李信的安排,使得秦軍產生了少有的敗績,如今有成將軍年紀稍大便在咸陽附近購置土地,為子孫牟利。」
「而且李信將軍素和白起將軍素有交情,聽說白起自殺,有成將軍心中很是掛懷,還是通武侯勸慰才稍微好轉。」說這段話時,老兵不免將聲音減小。
英布很是仔細的記下了老兵所說,其中不免有稱讚有成將軍的事迹,但是英布刪繁就簡記得全部都是李信的黑歷史。
經過半個多月的盤查,英布確實弄清楚諸多事情,當初兵敗的時候,李信曾經殺戮諸多秦軍,以讓其永久隱瞞兵敗是何原因。
學宮處的陸言整天也是自在,聽說英布關於李信的事情收集的差不多,便命人將其找了回來。
英布辦事著實認真,那些黑歷史整理的井井有條,根本不用稟告,只是讓自己的隨從寫下呈給陸言。
木屋之中,英布正坐在陸言的對面,臉上的表情捉摸不定,「侯爺,這些事情你覺得如何?」
「很好,對了兄長覺得做人是狠點好,還是溫良點好。」陸言看著案牘上的布帛說道,當即瞥了一眼英布。
身前的英布只是撓頭,「侯爺以前確實很溫良,但是最近感覺很霸氣。」言語間有些吞吞吐吐。
對於英布和王陵這類匪宼布販子來說,男人就應該硬氣一點,當然他們也不反對待人溫良謙恭的官員,而陸言卻兼具兩點。
看了小半個時辰的布帛,陸言只是總結出了三點,但是對於李信來說都是死門,當即命人取出墨筆。
陸言親自摘抄了其中的重要事情,第一件那就是李信年輕時曾經和白起將軍有交情,曾因為白起之事憂愁,白起雖有戰功,終究是自裁,李信與他非親非故,還是軍中大將,此番做法自然可疑。
其二則是在咸陽城外大肆購買土地,建造亭台樓閣,明知道朝中現在的工程已經很多,竟然還私自建造諸多玩物,實在有些玩火自焚的感覺。
其三可謂是相當嚴重的事情,那就是伐楚兵敗的時候,竟然為了隱匿消息,屠戮本家士兵,實在是有些可恥。
稍微整理好這三件事情,便將英布所呈布帛直接燒掉,「兄長,請隨我一起看件有趣的事情,可有興緻?」
「侯爺,你就直說吧,準備去哪?」英布有些憨厚的說道。
陸言當即起身,「去廷尉司,你我二人就行,其餘的人全部留在這裡建造學宮,莫要偷懶。」
此刻的廷尉司幾乎成了李信消遣的地方,每天除了咸陽內的案件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大事情發生。
正在李信批閱有印章的案件時,外面的廷尉侍官當即跑了進來,「啟稟廷尉司長,平南侯在外面求見。」
李信也是放下墨筆,莫不是前些時候我得罪過這小子,今天反過來報仇來了?想想自己即是將軍,又是廷尉司長,這陸言應該不會搞什麼太大的名堂。
「去把他請到內堂,就說我隨後就到。」李信對著侍官安排道,同時整理下衣衫,向著內堂之中走了過去。
而陸言已經在內堂坐下,畢竟身為平南侯,縱使廷尉司的侍官也不敢怠慢,慌忙備上茶水,這時李信也是走了過來,眼神之中儘是不屑。
「平南侯如何有雅興來我廷尉司?」李信不緊不慢的坐下說道。
陸言並沒有接話,而是端起溫茶喝了起來,「我是該稱呼李將軍呢?還是叫做李廷尉呢?」言語中頗有些打趣的意味。
「此處是廷尉司自然是叫做李廷尉。」李信淡然的說道。
陸言稍微點頭,「原來如此,李廷尉,今日子玉有樁案件想要請廷尉司長審理,不知道李廷尉可有時間?」
不待李信回話,陸言已經從袖中掏出布帛遞到了李信的面前,李信自然不當回事,很是隨意的拿起布帛。
當看到其中的內容時,李信的臉色轉換不定,先是陰沉,其後便有些無力的將布帛放在案牘之上,手有些抖動的端起溫茶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