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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酈食其說降齊王

  酈生聽聞陸言如此說,面色頗為不悅,「侯爺何故這般羞辱於我,此番說降齊國,乃是免去了兩國兵戈,何樂而不為耶?」


  「話雖如此,今重言陳兵西北,欲吞併齊國,若先生說服齊國,難免引來妒忌,如此先生身家性命危矣,不若先生留在臨淄,讓子玉前去說降,其中功勞皆歸先生,這般行事,那韓信定然不會盲目出兵,今蒯通想必已經在重言帳下,其人如何?先生總該有所了解,因此諸事還請深思。」陸言緩緩的說道。


  酈生在旁面色略顯鎮定,「蒯通為何會在韓信帳下,其早些年雲遊四海,不該參與此番爭鬥啊?」


  「先生可參與世間紛擾,他自然不敢悠閑自在,畢竟鬼谷門人,二存其一,先生若是有權加身,那蒯通豈不是有危險,因此他眼中自然容不下你,此番齊國說降,也是除去你最好的機會。」陸言煞有其事的說道。


  「鬼谷一派自春秋崛起,盛於戰國,今將泯滅,何來那麼多的規矩,況且侯爺不也戴著鬼谷一派的玉佩嗎?人命在天,何來憂愁。」酈生很是慨然的說道。


  陸言見其似乎已經下定決心前往齊國,陸言也不再規勸,反正跟著他一起過去就行了,他還真不信重言能將他推入火海。


  此時的齊國王都之中,田廣心中亦是躊躇,在他看來,漢軍和趙國、燕國交戰之後,定然會被削弱,沒想到燕國直接投降,搞的漢軍士氣更加高漲,齊國也只有堅守不出。


  韓信也在齊國邊疆得到消息,大概就是酈生和陸子玉前去說降齊國,讓韓信暫且先靜觀其變,不得輕舉妄動。


  蒯通這個時候在韓信帳下,並未催促韓信急於攻打齊國,他認為酈生才不如張儀蘇秦,自然難以說服齊王,搞不好就會身敗名裂,等等也無妨。


  酈生和陸言商議計定,便向著齊國王都趕去,田廣聽聞陸子玉和酈生前來,心中大喜,立即命人好生接待,不可怠慢。


  田廣心知二人名聲,完全以大禮接待於大殿之上,齊國一方有田橫在旁,居於右首位,陸言居於左首位,酈生依次而後。


  諸君禮畢,陸言首先開口說道:「今天下紛亂,諸位乃是一方王侯將相,可知這天下局勢日後該當如何?」


  田橫面色好奇,頗為疑惑的問道:「還請平南侯解惑,橫自當拜謝。」田橫在齊國既是相國,也是田廣的叔父,因此地位稍高,田廣諸事也聽從於他。


  「古今往來,天下皆是有德者居之,大王若隨有德者,則可使宗廟社稷無傷,若大王隨無德者,則田氏一族日後難以延續。」陸言故作神秘的說道。


  「平南侯所言甚是,但天下多路諸侯,何來有德者?」田廣有些懷疑的說道。


  這時,旁邊的酈生不待陸言說話,當即回答道:「天下長者唯漢王也,其餘他人,皆不可稱之為有德者。」


  「老先生這番說未免有些誇大其詞,漢王何德何能,可居於長者之位?」田廣略微不屑的說道。


  酈生略作思考,緩緩地說道:「漢王劉邦和霸王項籍并力向西進軍攻打秦二世,在義帝面前已經很明白地約定好了,先攻入咸陽的人就在那裡稱王。」


  「漢王劉邦先攻入咸陽,但是項籍卻背棄了盟約,不讓他在關中稱王,而讓他到蜀地為王,漢王並未反對,很是恭敬地遷向南鄭,但是吳中項籍卻狼子野心,遷徙義帝並派人陰弒殺於郴縣。」


  「漢王聽聞此事,心中憤懣,想來義帝乃是天下共主,如何可以隨意遷徙廢除,立刻發起蜀漢的軍隊來攻打三秦,出函谷關而聚天下諸侯之兵,為義帝報仇,此義軍所過之處,當地百姓無不簞食壺漿前來迎接,而且漢王仁義,並未胡亂分封,而是擁立以前六國諸侯的後代,攻下城池立刻就給有功的將領封侯,繳獲了財寶立刻就分贈給士兵,和天下同得其利。」


  「所以那些英雄豪傑、才能超群的人都願意為他效勞。諸侯的軍隊從四面八方來投歸,蜀漢的糧食才能源源不斷地順流送到滎陽,此種行為,難道不能稱之為長者耶?」


  「反觀吳中霸王,既有背棄盟約的壞名聲,又有殺死義帝的不義行為,他對別人的功勞從來不用功薄記錄,完全隨心而分封,而對別人的罪過卻又從來不不忘卻,將士們打了勝仗得不到獎賞,攻下城池也得不到封爵。」


  「若不是他們項氏家族的人,都很難得到重用,對有大功的將士刻下侯印,只是在手中反覆把玩,不願意授給,攻城得到財物,寧可堆積起來,也不肯賞賜給大家,所以天下人都開始背叛他,諸多天下豪傑開始怨恨他,進而無人願意為他效力。」


  「如此來看,天下之士投歸漢王,乃是理所應當,漢王品行寬厚,就算安坐也可以驅使他們效力,現下漢王所帶領蜀漢的軍隊,平定了三秦,佔領了西河之外大片土地,率領投誠過來的上黨精銳軍隊,攻下了井陘,殺死了成安君,擊敗了河北魏豹,佔有了三十二座城池,這般強悍的軍隊,唯有皇帝才可擁有,這番成就並不是靠人的力量,而是上天保佑的結果。」


  「現在漢王已經據有敖倉的糧食,阻塞成皋的險要,守住了白馬渡口,堵塞了大行要道,扼守住蜚狐關口,天下諸侯若是左右飄忽不定,那就會先被滅掉。您若是趕快投降漢王,那麼齊國的社稷還能夠保全下來,倘若是不投降漢王的話,那麼齊國的根本將難以保全,還望大王三思。」


  田廣聽罷沉吟不語,有些無奈的看向了一旁的田橫,「相國覺得,老先生之言是否在理?」


  田橫面色沉穩,頗為淡定的說道:「今燕王投降,其地未受到半分侵擾,吾欲降之,但當初亞父並未趕盡殺絕,其德猶可比漢王,大王欲作何決定,臣不敢左右。」


  這話語明顯是想讓田廣投降,卻又說不敢左右,當真是圓滑到了極致,酈生與陸言當即相視一笑,看來大事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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