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陸言夜書寄項伯
劉邦回營之後,心中大為悲慟,張良與陸言當即上前寬慰,哪知道劉邦更加傷心,有些無奈的說道:「今太公在楚營,其生命危在旦夕,吾縱有數萬漢軍,此刻卻不知當如何行事,諸位可有計謀,將太公解回漢營。」
陸言當即上前說道:「兄長此刻欲要解救太公,當不事兵戈,哪怕損失漢地亦無妨?若是如此,子玉便有法。」
「啟稟大王,今太公就在項羽的手中,如此這般,只會被他牽著鼻子走,不若按照子玉之言,諸事先滿足與他,只要他將太公放回,諸事日後再議又有何妨。」張良緊接著說道。
劉邦面目躊躇,心中自作思量,自騎兵以來,十八路諸侯之地,幾乎全部得來,然今太公就在楚營,若不顧其老人家,將項羽打敗,就算得了天下,恐怕也是失了民心,今不若就按照侯爺所說,先用計策將太公賺回,到時候就算失了部分土地,也並無大礙,況且項羽手中已無重要謀士,難成氣候。
劉邦心中計定,遂向著陸言說道:「侯爺所言是也,從今天起,漢營不在出兵,待到太公回營,再行伐楚大計。」
「兄長英明也,如此這般,子玉這就著手去辦,不過此事還需要軍師稍微幫忙。」陸言略作神秘的說道。
劉邦當即點頭:「只要侯爺能夠救出太公,怎麼做都可以,還有就是能保住滎陽那是最好。」言語間略有打趣的意思。
陸言得令之後,當即來到府上,張良心中似乎也明白了大致意思,客廳內,張良稍微抿口溫茶,「子玉,你莫非讓我來聯絡項伯?」
「正是,不過其中的意思要寫明確一點,還請兄長幫忙。」陸言絲毫不隱瞞,直接了當的說道。
張良在旁略顯茫然,「帛書內容關係著太公性命,這點還是子玉執筆吧,我可不敢自作主張,萬一帛書被項羽看到豈不是滿盤皆輸。」
陸言聽罷,只是大笑,「什麼時候軍師也這麼怕事情了,既然如此,還請軍師呈筆,子玉就稍微寫上幾句,至於如何交到項伯手上,那就是軍師的事情咯。」
「我倒不是怕事,只是我久未執筆,字體不如子玉的好看,恐怕這封帛書寫成,楚王大勢盡去矣。」張良亦是打趣的說道。
不消片刻,陸言便將帛書寫好,「軍師,這上面的印綬就由你來蓋上吧,這個事情子玉恐怕一個人很難擔待。」
「你啊,好事不見你找我,這種關係到王室宗親的總要拽上我,既然如此,就由我來蓋章便是,想必此信送出,項羽定會前來講和。」張良很是認真的說道。
陸言亦是點頭,張良遂吩咐漢將打扮成楚軍模樣,將書信送與他,讓他直接去找大司馬項伯,如今的項伯專門管理后營軍中事務,因此容易相見。
漢兵來到楚營之後,便被楚軍發現,當即將他攔了下來,「你是那個隊伍的?為何這般黑夜來此?老實交代!」
「幾位兄弟,不瞞各位說,我乃是楚軍小卒,因老母尚在漢地,因此前些時候回家探望,今日方回,本欲見霸王請罪,但細細想來,唯有大司馬近人情,故而來此,想請大司馬為我求情。」漢軍很是凄慘的說道。
兩名楚軍聞言心中頗為感傷,「原來如此,當真是辛苦兄弟,其實兄弟不回來,也不會有人說你的,你且去見大司馬吧,吾等定會為你隱瞞。」
「多謝兩位兄弟,某這就進去。」漢軍很是感激的說道。
項伯此刻正在整點軍數,忽見有楚卒進來,不免有些皺眉,當即追問道:「汝乃何處將士,竟來此處,莫不是有什麼事情交代?」
那假扮的楚卒當即跪拜道:「啟稟大司馬,家中有子,漢地無房,心中有請,故而來求,望大司馬見諒。」
項伯聞言,當即屏退左右,「你乃漢軍?為何來此,趁楚營無人發現,還是趕緊回去吧。」
「大司馬,我家子房軍師有帛書,差我送來,還請過目。」那士卒說著便將書信從袖中取出,交給了項伯。
項伯與子房關係甚好,當即拆開讀閱,書曰:「漢軍師張良、漢侯陸言頓首而拜,見過大司馬,話不繁絮,今太公尚在楚營,漢王晝夜難眠,心中甚是思念太公,故而寫書有求於大司馬。」
「古今往來,百善孝為先,漢王亦是知道,今雖楚漢相爭,於父母何罪焉?如此只會使得天下嗤笑,有兵不出,卻以至親相要挾,縱使得勝,有何顏面傳唱?」
「漢王心中思慮再三,故而決定,欲接回漢王,與楚罷兵,休養生息,這般行事,也免得三軍苦戰,百姓流離失所,況且今漢盛楚衰,若是以太公為由,使得楚國止兵戈,何嘗不是好事。」
「大司馬細想,霸王自吳中帶八千江東子弟渡河而來,於彭城、外黃、陳縣、廣武等地征戰不斷,士兵疲敝,應當修養,待到楚國兵精將廣,糧食敦厚,是時出戰,一舉則可定成敗,豈不美哉,何故在此駐兵,苦民累兵也,張良、陸言頓首再拜。」
項伯讀罷書信,亦是覺得有理,「你來時,張良可還有其他的交代?」
那漢軍略作思考說道:「張良並未有其他吩咐,不過他與侯爺都想兩國止住刀兵,以天下百姓為重,此亦是漢王之願望也。」
項伯略微點頭,「漢王仁德,平南侯寬廣,兩人慾要平息戰事,某自然儘力,你且回去告訴侯爺,某自會保全太公,化干戈為玉帛。」
漢卒當即頷首退下,楚軍自是不敢阻攔,而漢營的張良與陸言在府上徹夜未眠,只希望早有消息傳來。
四更時分,張良與陸言早已面色睏倦,欲要休息,忽聞有小兵回來,陸言心中喜憂參半,當即命人備茶,帶到客廳中詢問事宜。
漢卒絲毫不敢隱瞞,將項伯的意思一五一十的傳達給了陸言,張良在旁長舒一口氣,「如此,太公有救矣,最起碼不至於有性命危險。」
「是也,且看項伯如何說了。」陸言亦是淡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