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七章 放手
「都怪你啦,你看我裙子上都是粥,髒兮兮的。」
粉紅的唇嘟起,柔軟的泛著水光,嬌嗔的話說著撒嬌一般,手裡扯著裙子的一角,似乎是給座椅上的男人認證一般。
顧長欽眼底的冰冷絲毫未散,眸子落在電腦屏幕上,曲折的線條在電腦屏幕上滾動,左下角的字跡清楚,從一季度到十二季度的規整。
女人話,似乎未聞。
大手揚起,從身側的書架上抽出一本文件,指腹摩挲著白紙的層層沙沙的作響,亦如不遠處衣料摩擦的聲音。
「算了,不穿了。」白裙應聲落地,墜在地板上,輕響一聲重歸於安靜。
弔帶的真絲打底裙子蟬翼一般的稀薄,落地燈的微弱輕易的透徹了那裙下的景色。
窗子開著一條縫,偶爾的泄進一些冷風灌進辦公室,帶起裙擺飄蕩。
「長欽,休息一下吧,都幾點了。」
白甄甄說著緩緩的走到顧長欽的身後,手指搭上顧長欽的肩膀,緩緩的揉捏起來。
肩膀的觸感真實,昏暗的燈光里,女人小小的身影忽然變得模糊,光景輪轉,一陣恍惚,仿若時間未曾溜走,一如從前。
女人的手也是這般的柔軟,任性的竄到他的身後,捏著已經酸困的肌肉,時輕時重,有時捏的累了,乾脆那人就著他的肩膀抱過來,安靜的看著他忙,不說話,卻讓人不由的心安,工作也變得可愛起來。
有時他也會陪她鬧,一把抱過女人放在腿上,不似辦公室里的拘謹,總是在家裡書房,手指繞過搔的她咯咯的笑個不停。
陷入沉思的顧長欽眼底深沉,黑色的眸子里也少了些冰冷,逐漸的化成了水一樣的溫柔,臉上的表情緩和恬淡,嘴角不自覺勾起的角度帶著滿滿的笑意。
白甄甄的臉上忽然放出光彩,原本是想看一眼那人,卻不想看到的竟是顧長欽稍有的和顏悅色,果然,男人都是一樣的。
「長欽……爸爸說了,咱們的婚事耽擱時間不短了,該提上日程了。」
白甄甄說著,柔軟的手臂細膩的肌膚划著顧長欽的手頃身上前,半個身子跌在顧長欽的懷裡,溫軟細語曖昧的熱氣噴洒在男人結實上。
「我的心意你不要懷疑,我是那麼愛你,只要你對我好一分,我必對你好百分,我的心你不用懷疑。」
愛的誓言,天地可鑒的真心白甄甄的說的熟練順口,宛若已經說過千百遍那樣的自然。
杏眼抬起,男人微微眯起的眸子兀自的看著遠方,薄唇上勾起的弧度還在,依舊是那般的淡然,卻隱隱的讓白甄甄心安。
顧長欽是願意的,白甄甄想,不然怎麼能任由她頃身上前?
心裡寬慰了,膽子也大了起來,指尖染著玫瑰的顏色,兩個手指輕易的捏著襯衣的紐扣,解開了一顆又一顆。
微涼的寒意浸透皮膚,帶起一沉的顫慄,冷風忽如那日醫院的風,頃刻吹散了顧長欽的夢,還有他的心。
那個女人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他都記得真切,她說顧長欽你沒用,她說孩子是我打掉的,沒用了,她說顧長欽,我不愛你。
白甄甄咬著唇,眼眸瑩瑩的泛著水光,逐漸發熱的身體還有已經有些急促的呼吸顫抖著,心底的激動讓她抑制不住的顫抖。
「長欽……」
喃喃的開口,白甄甄覺得自己在做夢,手肘附上了力氣,撐著桌面想要去吻那人的唇,那薄唇一定是微涼的,帶著淡淡的酒氣。
淡漠的黑色眸子忽然怔住,鼻尖的香甜過於濃郁,那是不屬於那人的味道,眼中凌然一道精光,顧長欽本能的伸手推開眼前的人。
「該死。」
顧長欽冷冷的開口。
他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去想那些畫面,明明都已經忘了,都已經忘了,那麼多酒,那麼多的酒澆下去,不是都忘了么?
那個女人是任何把他當玩具一樣的玩的,他都忘了么?怎麼還是那麼的愚蠢?怎麼能愚蠢到這樣的地步?真是該死,統統該死。
「砰」
手邊的文件重重的砸在桌面上,忽然散亂開,白頁散開飛舞著落在粉色的肌膚上,裙子太過於短,蟬翼般的薄紗下是隱約可見的一塊布料。
「該死。」
顧長欽狠狠的咒罵,似乎想到什麼,起身快步的走向四方的柜子。
玻璃的櫃門狠狠的被拉來,砸在牆壁上,過於猛烈的動作震碎了鑲嵌小小的玻璃,頓時晶瑩一地的碎玻璃。
不顧其他,指尖輕易的扭開金屬的蓋子,狠狠的灌進口腔的液體辛辣刺鼻,大口大口的吞咽著,任由胸膛如灼傷一般的滾燙。
白甄甄如夢初醒,慌亂著從桌子上趴下來,光著腳奔跑向顧長欽,絲毫不顧身上皺起的裙擺,一把抱著顧長欽的背,溫暖結實。
「長欽,不要這樣,我是自己願意的,真的沒關係的,反正我們都是要結婚的,沒關係的。」
白甄甄急急的開口,她以為是她的冒失,惹怒了顧長欽,以為是她的大膽讓顧長欽無法冷靜,只能語無倫次的說著安慰著。
白皙的手纏在腰上,白色的一片上染上一道粉色,黑的眸子低頭看著,眼底的厭惡驟然變得陰鷙。
「放手。」
顧長欽厲聲的開口,薄唇開合滿是酒味。
「長欽……」白甄甄柔弱的開口,似乎被驚到的兔子,不敢動作一下。
「你可以走了,我還有工作。」
顧長欽忽然冷靜,眼底的戾氣稍稍的消退了幾分。
顧長欽只恨自己笨,自己傻,自己沒用,那剁碎了他的人還有狠狠的踩上幾腳的人,為什麼還要想起?
究竟,什麼時候才會解脫?
「謝謝你的宵夜。」顧長欽淡淡的開口,回到位子上,不再看白甄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