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六章 大膽的猜想
扭曲的臉上一驚淚痕斑駁,嘴角抽動著不時的流出些口水,沾了地毯上一片的陰濕,哽咽著艱難的吞著空氣,醫生的話依舊是激烈的表達著,卻模糊不清。
「少爺,您要不聽聽他說的什麼吧?」
身旁的人小聲的開口提醒著,眼角不時的掃過陰冷的方俊澤,心裡不失震撼,他的少爺,從未如此的暴戾。
凝固著寒冰的眼底忽然閃了閃,怒氣燒光了他的理智,太過於心急的想知道親生妹妹的下落,絲毫不顧手段。
「她只叫我換血樣,然後刪了資料的存檔,甚至還給了兩萬塊錢,讓我買通監控室的人,說是系統故障,把存留的監控全部清除了。」
醫生的下頜已經扭曲變形,說話就如合不上嘴的變異者,顫抖著下頜露著牙齒的黃漬口水還在嘴邊泛著噁心的水光。
「啊……」
方俊澤忽然如一隻發了瘋的獵豹,一個趔趄上前帶著保鏢手裡的彎刀狠狠的刺上了醫生的手臂。
「你……你……」
方俊澤氣急,微微的顫抖著聲音緩緩的從口出發出,卻說不出一句話。
「殺了他,給殺了他!」方俊澤憤恨的說道。
方俊澤手上的力氣狠狠的重了重,銀色的刀刃半截深深的陷進了骨肉里,刀壁摩擦著骨縫艱難的下陷著。
醫生仰著頭嘶喊著,慘厲的聲音穿破了房頂,身體艱難的想要躲開,卻被男人禁錮的死死的,刀子如鉤刺一般,拉扯著他的骨頭。
往日溫和的眸子現在散著寒冷的殺意,已經被鮮血染紅的眼角用力的努著,如撕裂手上骨血的野獸,發了狂的野獸。
「少爺,少爺!」
身邊的人擔心,急急的上前勸阻,手上奪過已經染紅的刀子。
「滾開,我要殺了他!」
方俊澤怒吼著,用力的推開了身邊的勸阻。
「您就是大卸八塊也沒用,您冷靜點,看看是不是還有什麼辦法。」
被推開的人慌亂的爬起來,上前握著鮮紅的刀子,開口說道。
手上的鮮血還是溫熱的,順著指縫緩緩的滲入到手掌心,他在方家時間不短,方俊澤是什麼樣的人他知道,那樣的人,手上不該沾上鮮血。
更不該沾著這樣骯髒的人的鮮血。
方俊澤忽然怔住,紅了眼角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地上的人,扭曲的面孔上染紅了臉頰,已經如殘缺的屍體一般的蒼白。
「我記得,我記得,我知道那是女人,很漂亮。」
抽著冷氣的醫生聽到看到了男人的猶豫,急急的開口,想要得到一絲的生機。
醫生描述的模糊,直說記得一個美麗人,眉毛彎彎的,眼睛如水一般,消瘦卻很白皙,身上穿的連衣裙,只記得是淺色,記不得款式了。
方俊澤頹然的落到了沙發上,腳邊的人還在慘叫著,一聲聲的刺耳,讓他跟著腦子嗡嗡的疼,指尖伸出,微微的擺了擺。
領會了意思的手下拖著渾身是血的醫生很快消失在方俊澤的眼前。
阮若水,都是該死的阮若水。
能想到的,能用到的東西都被阮若水給毀了,方俊澤想著醫生的那些描述,嘴角扯出一抹弧度。
為什麼總是那麼輕易的和那個人聯繫起來?
每一個描述都是那麼的貼切,說是模糊可是放進了方俊澤的眼裡,都是卻是一一溫吻合的痕迹。
方俊澤愣了片刻,似乎才想起手上的鮮紅, 不見是甜膩的腥味,帶著溫熱的觸感,方俊澤皺了眉,眼底滿是厭惡。
白瓷的洗手台是荷葉的半圓形,銀色的水龍頭稍稍的抬起,有些微涼的水緩緩的流了出來,陶瓷的瓶子里是洗手液,殺菌型的,方俊澤洗了幾遍。
白手心緩緩的邊的發紅了,方俊澤還在搓洗著,不停的擠壓著瓶身,一遍又一遍。
方俊澤開車到顧長欽樓下的時候,手上還泛著點點鮮紅,像極了那人血液的顏色,只是沒有腥甜。
方俊澤知道位置,以前也偶爾來過,繞過了秘書直接進了辦公室。
空起來還瀰漫著一些酒精的味道,混著些煙草的清香,方俊澤心底有些不忍,可是終究是還是想知道猜想是否正確。
「我查到了點線索。」
方俊澤立在長長的辦工作前,有些猶豫的開口。
顧長欽低著頭,看著手上的文件,指尖夾著黑色的鋼筆,筆尖是金色三角形模樣,流暢的在白紙上寫著什麼,聽到了方俊澤的話,手上的動作稍稍的頓了頓,抬頭看了方俊澤一眼。
眼底一如往日的淡漠。
「是這樣……」
開口的時候,方俊澤稍稍的有些拘謹,話語越說越快,到了比喻起那人的樣子的時候,手上的動作跟著飛舞起來,彎彎的在空中描繪著。
顧長欽冷淡,低著頭,沉默著聽方俊澤的猜想,聽他的每一個學著醫生的描述,然後把腦子裡的人模樣刻畫出來。
「不可能!」顧長欽聽完,只有冷冷的三個字。
「不是,你聽完說完嘛!」
方俊澤急急的爭辯,有些地方他覺得說的不夠貼切,顧長欽熟悉葉輕塵,說不定聽完了描述也會認可方俊澤的想法呢?
「那種人你覺得配做方家的人?貪婪,狹隘,陰狠,那點配做你妹妹?」顧長欽冷冷的開口,淡漠的眸子掃過方俊澤,掩蓋不住的諷刺。
方俊澤愣了,是啊!那件事給顧長欽帶來的陰影不是他能體會的,顧長欽的心情方俊澤不懂,方俊澤想,他的心情,未必顧長欽就懂。
心理作用還真是奇怪的東西。
方俊澤無奈的苦笑著,上次不是已經做了檢驗了嗎?結果也清晰的擺明了現實,為什麼就是不肯接受呢?
世間樣貌千千萬萬都有,可是人卻不止千千萬萬的,大概是像吧!
一個人的記憶能有多清晰呢?再用堅硬的文字描述出來,那又是模糊了許多的樣子,大概真的是巧合吧!
方俊澤不再說話,獃獃的立在顧長欽面前,許久之後,眼底的火徹底熄滅。既然不是,那麼他的妹妹到底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