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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一章 謝謝你

  葉輕塵一路上受到了不少的關注,從美貌的少女到帶著風韻的少婦,零零散散的斬收了不少的羨慕嫉妒恨。


  挂號的窗口前頭長長的隊伍,遠遠的看過去,近乎遮住了出口的帘子,只剩下一頂頂烏黑的髮絲,忽的閃出半張臉,汗津津的水濕。


  黑色的屏幕上閃著紅燈打的小字,各科室的各主任預約的,挂號的,每日限診的人數餘額。


  紅字閃著刺目的紅光照在滿是焦急的臉上,平白的多了幾分恐怖,出口只有一個開放,人數卻遠遠的超過了可接到的數量,來人如漲潮的河水一般,大廳里還在不斷的擠著涌動。


  葉輕塵看著隊伍頓時皺了眉,這要看到什麼時候?

  顧長風的步子平穩,就算是踮著腳看顯示屏的人一個無意險些摔倒,顧長風也是不驚不慌甚至還沒有一點趔趄的繞了過去。


  男人繞過了長長的隊伍,不僅不著急去排隊,甚至還加快了腳步上了電梯。


  過了人聲鼎沸的繳費窗口,忽然電梯廳里變得冷清起來,葉輕塵看著玻璃的電梯牆壁外忽然一切變得渺小,心裡安靜了。


  「謝謝你。」


  葉輕塵開口,有些疏離的語氣。


  顧長風手指頓了頓,握緊了輪椅的把手,軟軟的泡沫很快有了指印的形狀,像是拓鑰匙的泥膠,就連指腹上面打著圈圈的紋路都印了上去。


  驀然,顧長風勾起來嘴角,帶著緩緩的笑意,不能察覺的微笑卻明顯的讓人感到溫暖。


  「不用客氣。」


  顧長風溫柔的開口。


  電梯里呼呼的垂著向上攀爬,一截一截的齒輪轉動的聲音在縫隙的縫裡被吹散,只有耳邊散亂的吹過來的風,帶起著髮絲胡亂的飄著。


  葉輕塵的眸子暗了暗,心裡像是堵著什麼東西,想要逃出來一般的往外涌著,有些酸澀卻更多的是難過。


  電梯邊角的縫隙還在徐徐的吹著男人的髮絲,沙沙的很小的聲音,在安靜的電梯里有些突兀的響著。


  下了電梯,冷清的走廊上只有滿目的白色,白色的牆壁上偶爾綠油油的指示燈,映在地面上微小的一片綠色,染了水的油畫一般。


  「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你在這裡等我吧!」葉輕塵說著抬了手,將手機搭在輪椅外層的的扶手上,指尖握緊,用了力卻沒能推動。


  顧長風看著倔強的葉輕塵,開口微微的抽了口氣,想要說什麼,卻還是沉了沉眸子,不過一瞬,嘴角散開了笑意。


  「我不放心你。」


  說著,顧長風指尖握起扶手上的手,憐惜的握緊的掌心裡。


  葉輕塵面上微微的怔了一下,垂下了眸子看了眼白漆的門,開口道:「也不知道醫生在不在。」


  手指伸出,握起輕輕的叩響了門。


  一聲又一聲。


  顧長風忽然掌空了,依舊是女人小手佔據的空間,寂寞的弓起著,手指上依舊被空氣消散了的溫度,那一瞬間,短的甚至於無。


  「進。」


  蒼老的聲音渾厚,響亮卻不尖銳。


  葉輕塵反應過來,急急的推了門進去,獨獨的留下了顧長風還懸空的手。


  「怎麼了?」


  開口的一聲過了半百,名牌上立著一張紅色的紙片,楷書的字體,寫著蘇恆,名字的右下角,更小的一串字,特約教授。


  蘇恆是退休之後返聘的,在退休之前也是醫院裡的骨幹,身體堅朗又為人和藹,人緣好的很,手裡治癒的患者更是願意叫一聲蘇老,算是敬意。


  眼角的褶皺已經深的疊了起來,一道道的小小的皮膚溝壑都事歲月的打磨,手裡握著老式的派克鋼筆,指尖長長握起的地方已經褪了色,露出一小片的灰白。


  看見來人,微微的抬起來頭,看著髮絲凌亂的女子獨自拿手指推著輪椅,微微的顫抖的手腕明顯的吃力,清秀的臉上卻寫滿了倔強。


  女子的輪椅半個輪子進了門,半掩著的門忽然就被推開了,秀白的手細長的輪廓寬大的的手掌,再明顯不過的男人的手。


  蘇恆微微的垂了眼,眼底稍稍的有些不悅。


  現在的年輕人,倒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些。


  「先去拍個片子。」蘇老打量一眼葉輕塵的已經腫起來的腳腕,冷冷的開口。


  有些發黃的手指夾著老款的派克鋼筆,筆尖涓涓的冒著墨水,湛藍的顏色,與一般的黑墨水筆不一樣的素凈又沉穩。


  大氣的字體呈現在紙上,有些磅礴之氣,一字一頓的筆規整又利落,葉輕塵點了頭,算是謝意伸出了手去接。


  「好的,麻煩您了。」


  說話間,手指已經觸及了紙張的邊緣,細細的一條有些鋒利的觸感,抵著葉輕塵的指腹。


  要去接的時候,蘇恆忽然的像是孩子的玩笑,要去接的時候,忽然將白色的紙張猛地提了些高度,略過了葉輕塵的指尖。


  葉輕塵指尖一頓,眼底愣了一下,有些不解,抬起頭去看蘇恆,卻見蘇恆並不理會她的好奇與疑惑,將紙頁直直的繞過了葉輕塵的手。


  「你去。」


  蘇恆開口,有些長輩的嚴厲之意。


  顧長風看的清楚,老者的不悅,老者精銳的的眼裡早就收納了他們的間隙,怕是有些事情給弄糊塗了。


  「我這就去。」顧長風低聲的開口,恭敬的之餘帶著謝意。


  「你們這一代的年輕人真不像話,吵架歸吵架,該關心還是要關心的。」蘇恆說的坦蕩,厚厚的嘴唇開合,儘是教導之詞。


  一切他都看在了眼底,進門的時候聽敲門大概也是女人的傑作,急促還有換低沉,明明身後跟著男人,卻不用,不是吵架就是鬧的性子。


  男人大約也是生氣,明明關心的跟來了,嘴上死活不承認是擔憂,卻還是厚著臉皮來了。


  女人性子想必也不是乖張的性子,都已經腫成這個樣子了,還要別著勁兒,不肯領了男人的一點好。蘇恆從醫不是第一天,這樣的事,每天都要發生不少,結婚的,沒結婚的,早就已經看的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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