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閑聊
輔國公府，偏廳內。
與青州不同的是，這裡的宴會採用的並非是東方天臨見慣了的一人一席的座位，而是圓桌制。一張碩大的圓桌代替了原本的案幾，這樣一來，就宴之人彼此之間的距離就近了許多，談吐之間也就不必像之前那樣高聲闊論了。
一開始，東方天臨還有些不習慣洛京的此類潮流，但坐在圓桌旁吃了幾次飯後，他便認可了這種方式，原因無他，那就是圓桌制比一人一席制是在方便太多了。
不過，圓桌制也僅僅限於家宴，若是有外人在場，採用圓桌制的話，就不免尷尬了，其他不說，光是你夾一筷、我夾一筷間，唾沫的交流，就足以讓人感到噁心。當然，如果是一家人，那就沒什麼了，大家身體上流著的都是近乎相同的血液，區區唾沫，又算得了什麼呢？
出於禮儀，等到東方天臨三兄弟匆匆入座后，其他人才開始動筷，此時，餐桌上已經裝滿了家常菜肴，有些菜甚至都有些冷了，可以想象東方天臨他們三個有多拖沓。
「我說你們三個，晚到這麼久，怎麼連點表示都沒有？」讓在座的其他人乾等了這麼久，不付出代價肯定是無法輕易揭過的，不出意料，一名三十餘歲的男子用手指彈了彈桌上的三杯酒水，說道：「怎麼樣？要麼罰酒一杯，要麼就站起來給大傢伙說一聲對不起。」
一時間，眾人紛紛叫好，就連位居首座的東方玄，也是輕笑一聲，捋了捋鬍子，沒有反對的意思。
發話者乃是東方玄長子東方麟，如今已是丹罡期的高手，又是長房的嫡傳，他說話，自然沒幾個人會不認同。
再說了，這件事情本身就是東方天臨三人有錯在先，對他們三個略施懲罰，到也不為過。
無奈，三兄弟只好紛紛站起，接過酒杯一干而盡，然後給在場的眾人賠了個不是。如此爽快地態度，讓其餘就宴者的心情都好了不少，於是在一片拍手稱道聲下，眾人總算是開始動起了筷。
比起外界來，輔國公家宴上的菜，顯得有些平淡無奇，皆是一些家常菜肴。但要是因為如此就覺得遭到了冷落、甩筷離去，那就太可惜了，因為這些菜肴平淡無奇的表面下，蘊含著的，卻是絕世珍饈般的美味。
有句話說得好，能把山珍海味燒的色香味俱全，那不叫本事；只有把一些家常菜肴燒的入味三分，這才算一個好廚子該具備的本領。要不然，為什麼說小小的一個雞蛋炒飯，才最見證大廚的廚藝呢？
用完飯後，便有僕人沏上了幾壺熱茶，給在座的每個人都倒上了一杯，由於輔國公內講究食不言寢不語，所以這個時候，才是討論家事之時。
既然是家事，那麼帶頭髮話的，自然就是身為一家之主的東方玄了，只見他抿了一口茶水后，便開口問道：「天臨啊，你現在可有什麼打算啊？我聽聞北軍那裡正好有一個統領的空缺，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就幫你運作運作。畢竟，你現在雖有官身、卻無職務，這一身功夫，可都沒地方去使，這就有些憋屈了吧。」
「這。」東方天臨聽罷，陷入了一陣沉思。大伯東方玄雖然口氣十分委婉，但卻隱隱透露出了一股不容拒絕的意思，可他現在還想再觀望一陣子，並不想這麼快就入仕，這就與東方玄的想法產生了衝突。
見狀，東方玄皺了皺眉頭，問道：「怎麼，有難處？」
北軍乃是駐守京師之禁軍，乃是大漢朝最精銳的軍隊，其最高統領乃是中尉，又稱執金吾，他為東方天臨謀的這個差事，可是最令軍人艷羨的位置，可是這小子居然有些不情願？這是個什麼道理？東方玄的心中充滿了不解，他哪知道，東方天臨這個憊懶貨其實壓根就懶得出仕，別說北軍統領了，就算是執金吾這個職位，他都有些懶得去當！
但若是將他心中的真實想法道出，他今晚怕是會被指著臉斥責一晚上！無奈，他只有起身一鞠，抱拳道：「大伯，小侄想等到中正大會結束之後，再做考慮。還有，這京城雖然是繁華之地，但小侄卻一直都很回憶邊塞風光，所以，有些志不在此……望大伯諒解。」
以上這一番話，自然是東方天臨編纂出來的借口，什麼邊塞風光，他可是見識過荒漠上大雪紛飛，方圓百里內荒無人煙的景象的，但為了拖延，他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不得不說，他這番話其實還是變得有模有樣的，在聽完他的這番辯解后，東方玄微微皺起的眉頭便舒緩了下去，點了點頭，說道：「罷了，那就隨你吧。」
說罷，他便往後一仰，閉目假寐了起來。
看到東方玄這副模樣，宴會上的其他人心裡一松，知道東方玄發話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剩下的時間，是屬於他們的。於是，沒過一會兒，餐桌上就變得熱鬧了起來，東方閥的在京子弟們紛紛開始互相交換起了情報，並商討著最近的風聞，還時不時地發表自己的見解。
要說最近最熱門的話題，自然是即將到來的中正大會了，因此，沒過多久，眾人的話題便轉移到了中正大會上。
「聽說西門閥那邊出了個不世出的天才，年僅十七歲，卻已經是先天期的武者了，此次中正大會武試，我東方閥名次堪憂啊。」一名東方天臨不認識的男子嘆到。
聽到這一消息，眾人不知為何，紛紛垂頭喪氣，開始抱怨了起來。這是因為西門閥主修金系功法，天克東方閥的木系，東方閥子弟若是在武試上遇到了西門閥子弟，那麼一身功夫甚至發揮不出七層來！因此，若是西門閥出了一名強者，相對應的，東方閥便會黯淡無光。
可就在這眾人抱怨連連之時，一聲冷笑聲突然從人群外傳出，眾人定睛看去，發現東方天慎正推著東方天臨，走到了人群中間，說道：「什麼不世出的天才，拉倒吧！我弟弟今年十六歲，就是先天期的武者了！比起那幺蛾子的十七歲先天，還要小一歲呢！」
說罷，他自豪地一拍東方天臨的肩膀，不顧東方天臨難看的臉色，豪邁地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