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往事
面對這樣一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大表哥，東方天臨真的是有苦說不出。一般人哪會將一碗含有劇毒的面，事先連一句提醒都沒有，就讓自己的弟弟喝下去呢？雖然說這碗面的確對他有著極大的好處，但是如此手段，還是讓東方天臨感到好一陣無語。
「北漓嫣的事是這樣，這碗面又是這樣。我說，老大，以後能不能先把事情說清楚？你這樣子弄得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都有些心驚膽戰了。」看著眼前紅光滿面的東方麟，東方天臨嘆了一口氣，如此說到。
「說清楚？好啊。」聽罷，東方麟居然爽快地點了點頭，答應了東方天臨的要求。這一舉動有些出乎東方天臨的意料，他本以為按照東方麟的性格，應該不會如此輕易的答應他的請求才對。
因此，他有些不敢置信地問了句：「當真？」
「自然當真。」東方麟先是與東方天臨雙目相交，頗為認真地點了點頭，然而，就當東方天臨將要相信他以後不會再坑自己的時候，東方麟突然感嘆一聲，說道：「你別以為是我故意要坑你，其實我這麼做，都是有原因的。北漓嫣偷襲你是她自己的主意，與我無關，我頂多算給你們牽線搭橋罷了，而這碗面，你想想看，如果你事先知道這碗面有毒，你會吃的這麼痛快嗎？」
「呃，大概不會吧。」東方天臨想了一想，頗為老實的回答道：「如果我事先知道這碗面里放了那麼多毒物的話，就算心裡清楚這碗面對我有好處，但是吃起來也是會有些猶豫的吧。」
「那就對了。」聽到這話，東方麟微微一笑，說道：「你要知道，這碗面吃的越快，藥力保存的就越完好，這也是這碗面為什麼要燒得這麼好吃的原因，其目的就是為了促使人們吃的快一點。而我事先不告訴你這碗面有毒，同樣是出於這個目的，怎麼樣，現在你還覺得我做的不對嗎？」
一時間，東方天臨陷入了沉默。聽起來，東方麟好像的確是完全為他著想，然而，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可是他又看不出來。
然而，就在他默默地思考東方麟的話語之時，一碟子切成片狀的牛肉突然被端上了桌。來者正是老王與大廚，他們兩個走進房間后，先是看了一眼東方天臨面前那空蕩蕩的碗，然後又看了一眼東方天臨的兩根墨綠色的手臂，接著，他們便熟視無睹的沒有去多說什麼，在將餐盤上的牛肉端上桌子后，便自覺地退了出去。
在兩人走遠后，一直盯著他們的東方天臨突然開口問道：「之前的事先不談，首先我想問問，能夠做出這樣一碗面的大廚，以及有能力在這裡維持著這一間店面的老闆，這兩個人究竟是什麼來歷，別說他們就是普通人，我不信！」
一開始，由於心不在焉，他並沒有發覺這兩人身上的不尋常之處，直到剛才，在專心致志的觀察下，他才看出來了一些端倪。大廚的臉上有著一道不明顯的刀疤，可能是因為時間過得太久，刀疤的顏色已經與旁邊的肌膚相差無幾，如果不是仔細看，是根本看不出來的。
這道刀疤從大廚的側臉一直延伸到了嘴角上的酒窩處，根據切口分析，當時應該有人拿著一把較長的銳利兵刃，直直地砍在了他的側臉上，有可能還砍裂了頭骨。一般人遭受到如此重創，應該早已死去了，可他卻一直活到了現在，而傷疤也癒合成了幾乎看不出來的模樣。
這只是其一，其二，老王雖然斷了一隻腿，但是拄著拐杖行走的速度，卻與常人無異。一般像他這種年紀又斷了腿的老人，怕是連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都十分困難，又怎麼能夠活動自如呢？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便是這碗燴面。在嘗過這家店的面后，東方天臨知道，也就只有先天期以上的武者才能夠消受得起這碗燴面，不到先天者，一旦吃了這碗面，就只有毒發身亡這一個下場。
也就是說，這家店的客人至少也得有先天期的修為，能夠與先天期的武者做買賣的，能是普通人嗎？要知道，武者中以武犯禁的人不在少數，若是身上沒一點功夫，這家店恐怕早就被人給收拾了。
綜合以上幾點來看，這家店必有蹊蹺，而東方麟的言語更是證實了這一點。
「老王和小王是正常人？別說你不信，我也不信。」東方麟先是哈哈一笑，隨後，他便介紹起了兩人的來歷。
「老王和小王來自於江湖中，一門叫做藥王宗的門派，老王乃是藥王宗的當代宗主，而小王則是首席大弟子，也是藥王宗的唯一一名弟子。大概二十年前，藥王宗與南疆的五毒教結下了恩怨，最終約在中秋之際，在兩宗的掌門人之間，進行一場生死決鬥，勝者，擁有一切，而敗者，則是一無所有。」
聽到這裡，回憶了一下兩人的樣貌，東方天臨問道：「這麼說，藥王宗最終落敗了？」
「不，藥王宗贏了。」東方麟戲謔地搖了搖頭，說道：「那天，五毒教第十三任教主白瑤不敵藥王宗掌門王承恩，最終被自己圈養的五種蠱蟲給反噬，化為了一地枯骨。五毒教的人倒也遵守規矩，在教主落敗之後，他們便灰溜溜地離開了中原，回到了南疆的窮山惡水裡，此後再也沒生出什麼事端來。」
聞言，東方天臨頗為不解的問道：「可要是這樣，老王他又怎麼會落得個這般下場？窩在京城的旮沓角落裡，守著一間不大不小的飯店，自己還身落殘疾，這怎麼說也與一派之掌門人的身份相差甚遠啊？」
「因為藥王宗的敵人，並非只有五毒教一個。」突然，一陣蒼老而又悲涼的聲音響了起來，東方天臨回首看去，卻發現老王不知何時走了進來，站在他身後，一直沒出聲。
這一發現讓東方天臨大吃一驚，因為他對於自己的感知一向十分自信，可是這老王居然能夠在他絲毫沒察覺的情況下，溜到他背後來！如此手段，不由得讓他心生防備。
然而，老王卻沒有什麼責備他的意思，只見他先是看了東方麟一眼，在東方麟點了點頭后，他便開口說道：「這位少爺，如果你想聽一聽老朽的陳年往事，不如就讓老朽自身，來告訴你好了。」
說罷，他便開始講述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一場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