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守御
東方霖的計劃是這樣的。白天，長垣城需洞開城門，供來往行商、百姓等出入，因此，為了保證刺客無法混入城中，東方霖讓杜恭派出了四隊衙役，分別在四扇城門處設下了入城關卡，任何出入的百姓都需要驗明身份，並於城門處登記，才可入城。
為了以防萬一，東方霖還讓盧守心三人各自率領一百名衛隊，駐守在東、西、南城門內的城牆上中，而他本人則是率領五十名東方軍，親自鎮守北城門，若是城門處生變，他們便可以立即封鎖城門，將造事生非的刺客拿下！
夜晚，長垣城城門便可以關閉，刺客想要趁著夜色溜入城中，唯有靠鉤爪翻過城牆才行。為了針對這一點，東方霖安排了長垣縣七百名鄉勇，分為七班、一百人一班，每個時辰交班一次，整夜都不停頓的分佈在城牆上，提防著想要翻越城牆的刺客。
而承恩寺內，同樣是將三百五十名衛隊分為七班，每個時辰交接一次，片刻不離的駐守在冰姬寢房外，以求萬無一失。
最後，萬一刺客真的能夠突破層層防線，殺入冰姬房中的話，那麼他面對的，將會是早已準備好的陷阱。是的，那件齋房裡並沒有冰姬，取而代之的，是一排弩機組成的機關，這派強弩上有著冰姬親自銘刻地破氣符文，足以擊破任何不到丹罡期的武者的真元、真氣！
也就是說，只要來者不是丹罡期的宗師，那麼等待他的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弩矢射成馬蜂窩！至於，為什麼對丹罡期的武者不做防備？那是因為丹罡期的武者已經是一派宗師級別的人物，若是投靠朝廷的話，至少能夠被封個五品的御前侍衛做一做，這樣的強者，是不會自降身份，來刺殺冰姬這樣一個弱女子的。
因此，在丹罡期不出的情況下，如此守備，幾乎可以說是萬無一失。但是，誰又能想到，這次左相併未選擇派出刺客，而是選擇了收買山賊，強行圍殺冰姬等人呢？
三日後，一道噩耗傳來，打破了長垣城的平靜。
這三日里，鄉勇與世家衛隊們日夜巡邏，只為了提防那莫須有的刺客。可這三日里，別說刺客，就連為非作歹的地痞流氓，他們都沒有捉到幾個。
左相使者按兵不動的行為，讓東方霖等人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可當東方霖派出去的探子回來，將一個壞到不能夠再壞的消息告知他們后，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在離長垣縣數十里遠的鬼頭寨內，一支三千餘人的山賊大軍，已經集結完畢。糧草、甲胄、兵器，面面俱到，這讓這隻山賊大軍的士氣達到了頂點！
此刻，他們已經探清了冰姬所在，正在向長垣縣城行軍而來，不日便會抵達城牆之外！
在聽完探子傳回來的情報后，東方霖心中頓時咯噔一聲，臉上也顯露出了一絲驚惶。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終於發生了。左相似乎是因為十年前已經吃過一次虧，所以沒有像十年前那樣，派刺客來刺殺冰姬。而是選擇了最暴力、也是最穩妥的方式！
「這個奸人，難道，他就不怕朝廷問罪嗎？！」一旁，方永憤怒地說到。
「朝廷問罪？」盧守心冷笑道：「若是我們都被殺了，誰來告訴朝廷，這次行動是左相指使的？況且，就算我們能夠逃出生天，可光憑我們的一面之詞，朝廷又怎麼會去問左相的罪？」
聽罷，方永不免有些泄氣，悶悶不樂地問道：「難道，他這麼做就沒一點後患嗎？」
「如此行為，已經破壞了朝中的規矩，只要我們能夠拿到左相與山賊勾結的證據，那麼林浪此人倒台的時間，將會大大提前。」東方霖說道：「可是，這又談何容易？我們還是先來想一想，如何守住這座城池好了。」
說罷，東方霖登上了城牆，看著腳底下這僅僅只有一人半高的城牆，皺起了眉毛。這樣的高度，就算不用雲梯，僅僅靠攀爬，都能夠爬上來。再就是他們這邊人力實在是不足，世家衛隊與鄉勇的人數加起來也僅有千人，而對方至少有三千人！他們這邊，鄉勇團練都是沒見過血的農夫，戰鬥力根本無法與賊寇相提並論。
因此，真正的戰鬥力還是要靠世家衛隊，可就算世家衛隊再怎麼精銳，也無法以一當十！
一念及此，東方霖嘆道：「唉，能撐一會兒算一會兒吧。」
接著，他轉過身來，向三人說道：「盧公子，你去讓城中的百姓們收集滾木、圓石、還有人畜的糞便、尿液；方公子，你去縣裡的府庫，將府庫內的勁弩盡數取出，分發給眾鄉勇；然後矩公子，你去張貼布告，鼓勵城中百姓參戰，告訴他們，只要參戰，就可以拿到半兩銀子作為酬勞！」
「諾。」三人對視一眼，紛紛領了命令，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去了。東方霖這幾條命令都十分合理，即是讓他們來發號施令，也會選擇這麼做。
首先，收集滾木圓石自然是為了砸在城牆上攀爬的敵人，而收集糞便尿液，則是為了製作金汁！
所謂的金汁，便是將糞便、尿液混合后，用一大鍋將其煮沸，這樣的穢物對於攻城的敵人來說，乃是最大的恐懼！
只要被這金汁澆到，攻城之人就算不死，也得脫上一層皮！因為金汁溫度極高，皮膚接觸到便會燙傷，接著，就會被糞便、尿液所污染。最後，被金汁澆中的傷口將會流膿、發炎，永遠不會癒合！因此，除了截肢之外，別無他選。
至於分發勁弩，則是因為鄉勇團練在近戰接敵之時缺乏血勇，往往被一衝就衝散了。因此，讓他們手持勁弩，遠遠地放箭，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而最後一條更是再正確不過。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在人手不足的狀況下，召集百姓、以利誘之，讓其加入守城的行列，會讓這座城池變得更難被攻破。
這些，便是三人乖乖遵守東方霖號令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