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一時歡喜一時憂

  看上去，司馬空似乎一點都不慌亂，但沒人知道的是，當他回到自己的帳篷內后，突然長吁一聲，滿是不安。


  他剛才那副優哉游哉的姿態，其實是做給當家們看的，若是他真的不擔憂明日攻城的局勢的話，也不至於在聽到夜襲失敗之後大發雷霆了。


  長垣縣城雖然矮小，但依舊給守軍提供了城牆之利，使他們可以居高臨下，佔盡了地利。而城中更是有東方軍以及泰山郡世家私軍這樣的精銳部隊，這就讓攻城的難度又上了一層樓。


  以山賊聯軍的能力來看，是否能夠在東方閥援軍抵達之前攻下此城，仍是個未知數。若是能夠成功攻破此城，那一切都好說；可要是攻不破的話.……他司馬空日後的前途，可就十分的艱辛了。


  左相這次給予他的資源可謂是空前的豐厚，如果在擁有如此豐厚的條件下，依舊無法攻破長垣縣城、生擒或者殺死冰姬的話，那就只能說明他司馬空是無能之輩了。


  左相林浪，一向對無能之輩是沒有什麼耐心的。一旦自己辦砸了這次差事，等待他的，估計就是被拖出去當替罪羊，把串通鬼頭寨諸賊圍攻長垣縣城的罪行一併背下了吧？

  一想到自己的直系親屬都有可能被拉上刑場，成年的男子都被斬首，未成年的男子則是被流放，其餘女子都充做官妓的情形，司馬空頓時打了一個哆嗦，如果事態真的惡化至此，那他司馬空，可就真成了司馬家的千古罪人了。


  思已至此，輾轉反側。


  與此同時，長垣縣城中，卻又是一副不一樣的情景。


  當盧守心三人帶著五十名東方軍衛隊回歸后，立刻受到了英雄級別的待遇。縣令杜恭親自出迎，將眾人迎入了城內，而這僅僅是開始，當他們回到城中時，發現東方霖已經命人為他們準備好了接風宴，一道道的菜肴在被強行喚醒的廚子手上烹飪成型，端到了城腳下臨時搭建起來的餐桌上，供歸來的戰士們享用。


  「明天爾等還要守城，所以這酒，今晚就不喝了。等到三少爺率軍抵達，將這伙賊寇盡數殺敗后，再開懷暢飲也不遲。」東方霖面對這些趁勝歸來的將士們，笑著說道：「今晚，就讓吾等以茶代酒，恭賀三位公子、以及我東方軍將士旗開得勝！」


  說罷，他將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以表祝賀。東方軍將士們見狀，也學著他有模有樣的將茶水喝了個乾淨，只不過對於他們來說，這茶水未免太過綿軟，沒有烈酒來的甘洌。但他們也都知道，東方霖所言非虛，若是如今喝了個酩酊大醉，那明日也就不要守城了。


  好在，餐桌上還有一大堆吃食以供他們享用，雖然那只是一些豬蹄膀、白斬雞之類的粗製肉食，並非什麼珍饈，但對於這些個兵哥哥來說，倒也足夠了。至於盧守心三人，則是跟著東方霖來到了縣衙內，那裡自有一桌山珍海味等著他們。


  不過，盧守心三人乃是世家嫡傳，這些對於平民來說難得一見得美食，對於他們來說只不過是尋常，在動了幾筷子，稍微彌補了一下剛才出戰耗費的血氣之後，他們便對其棄之不理，轉而和東方霖商討起了次日的防備。


  「從剛才那場夜襲上來看，那伙賊寇背後定有見識不凡之輩為其指點，否則以那群烏合之眾的眼光，就算想到了夜襲的法子，也無法完善此法的細節，使得前來偷襲的賊寇貼近到城牆邊緣。」盧守心憂心忡忡地說道：「而且，從剛才那股賊寇派來救援的隊伍上可以看出，敵人手中有大量的藤牌，這對於我們著實不是什麼好消息。」


  「是啊是啊，剛才我留意了一下，那個賊寇頭目在抵擋東方軍射出的羽箭之時，盾牌上有隱隱的光芒閃爍，說明他至少是先天的實力，像這樣實力的武者，那群賊寇中還不知道有多少個！唉，要想安穩的度過明天，怕是難咯。」方永搖了搖頭，自嘲到。


  「唔，的確，你們說的都有道理。」東方霖點了點頭，不否認兩人的言辭，單純論實力，長垣城守軍是遠遠不如鬼頭寨聯軍的，不過，他們也沒必要和對方硬碰硬！

  只聽東方霖說道：「我們雖然實力不如對面，可我們的目標並非是擊敗對方，而是憑藉這座城池，拖延到三少爺率軍趕至。三少爺那邊上一次與我通訊，曾提到他們已經抵達了陳留，以他們的腳速來看，還有一兩天的時間，他們就能夠趕到此地。所以，諸位公子，只要我們能夠撐過這一兩天的時間，對面那群烏合之眾就不足為慮了。」


  「哦？這樣的話，倒是可以堅持一會兒，如果要讓我們堅守個五天、十天的話，那是絕對不可能，但是區區一兩天，我倒是有這個信心。」一直沒有言語的矩闕信誓旦旦地說道：「據我了解，山賊之中一般沒多少弓箭手，因為弓箭手所耗費的箭矢太過昂貴，一般的山寨都供養不起。所以，明天我們將要面對的，應該大多是通過雲梯攀爬來攻城的賊寇，而對付這樣的敵人，嘿嘿，今天我們兄弟幾個收集的圓木、礌石、金汁兒，可不是假的！」


  說罷，縣衙內的眾人皆哧哧的笑了起來，一時間，纏繞在他們心頭上的無形壓力頓時散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