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教育（下）

  「說罷，為什麼要無緣無故的像個傻子一樣嘲諷一個陌生人，這不可能是我東方閥族人會幹的事情。」在凝視了東方蒲足足有半分鐘后，東方天臨率先打破了沉悶的空氣，如此問到。


  由於每名東方閥的族人都會從族學中的啟蒙教師學到「不要無緣無故的為自己招惹敵人」這一原則，東方天臨有理由堅信，東方蒲這麼做肯定不僅僅是為了尋開心，其荒誕行為的背後，必然有著一定的理由。


  在東方天臨看來，不管他的動機是什麼，也不管他的動機到底有多麼荒誕不經，只要他這麼做是出於自己的理智，而不是因為他想要通過貶低一個人來獲得快感的話，東方天臨就可以原諒他。


  但令東方天臨感到失望的是，面對他的問題，東方蒲退縮了。在聽到他的質問后，東方蒲並沒有給這一切做出一個解釋，而是默默地垂下了頭，一言不發。


  「不回答是嗎？」見狀，東方天臨冷笑一聲，站起了身子，將之前陪在東方蒲身邊的三名女子拉進了屋裡，並極為強勢的向他們問道：「既然他不肯說話，那麼你們三個就代替他說好了。我問你們，為什麼他剛才要無緣無故地找我的麻煩？」


  聽罷，三名女子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知該如何是好，其中，有一名女子想要開口道出緣由，但沒等她說出話來，就被東方蒲隔空逼迫而來的眼神給嚇得趕緊閉上了嘴。不過，這般小動作自然逃不過東方天臨的雙眼，在發覺這三名女子受到了脅迫后，他立馬回過身去扇了東方蒲一巴掌，並罵道：「怎麼？你做下的好事還不讓別人說了？」


  「沒、沒有。」


  被扇了一巴掌后后，東方蒲頓時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再度畏畏縮縮地垂下了頭去，而東方天臨則是轉過頭去看著三名女子，冷冷地說道：「你們儘管說，我保證你們說了之後，不會受到任何報復；但你們也要想清楚了，若是你們不說、或者是說謊的話，呵呵，你們可以猜一猜是東方蒲的手段厲害，還是我東方天臨的手段厲害。」


  聽罷，或許是由於東方天臨這一手大棒一手蘿蔔的對策起了作用，或許是發現以往在她們面前趾高氣昂的東方蒲此時要比一條落水狗更為狼狽，總之，在東方天臨說完這番話之後，三名女子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抖落出了東方蒲無故挑釁他的原因。


  「這位少爺，蒲少爺他這麼做.……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就是為了找點樂子罷了。」


  聽到這話，東方蒲立馬抬起了頭，狠狠地盯住了三名女子，此時，他那猩紅的雙眼彷彿要噴出火來，嚇得三名女子頓時花枝亂顫。但是，下一秒，東方天臨就一腳踹到了東方蒲的肚腩上，令他痛苦不堪地閉上了雙眼，捂著自己的肚皮在地上打起了滾。


  「廢物！」


  看著僅僅是被他踹了一腳，就疼得滿地打滾的東方蒲，一陣濃濃的失望感瞬間席捲了東方天臨的內心。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的大表哥東方麟居然會生出這麼一個一無是處的紈絝來。違背了族訓也就算了，真正讓東方天臨感到失望的是，他居然連面對自己犯下的錯誤的勇氣都沒有！


  有句話說得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若是東方蒲在做出如此侮辱東方閥門面之事後，能夠幡然悔悟，那倒還說得過去。可東方蒲在犯下錯誤后，不僅不主動承認，並且還脅迫知情者與他串通，試圖將此事瞞下！這樣的行為，實在是讓東方天臨傷透了心。


  「我東方閥祖祖輩輩歷盡千辛萬苦才建立起了屬於東方閥的聲譽，而你，卻在將這份聲譽踩在腳底下踐踏！東方蒲，你給我站起來！」


  說到這裡，東方天臨強行提起了癱在地上的東方蒲，並瞪著他，質問道：「我問你，你這麼做的時候，你的良心就不會感到疼痛嗎？說話啊，令我東方閥蒙羞的垃圾！」


  「夠了！」面對東方天臨的質問，東方蒲的雙眼逐漸的布滿了血絲，最終，當東方天臨說出那一句「垃圾」之後，東方蒲居然強行掙脫了東方天臨的雙手，並怒視著他，吶喊道：「左一句東方閥、右一句東方閥，你怎麼不去問一問，你們那群東方閥族人是怎麼看待我的？！」


  說罷，他趁著東方天臨發愣的空隙，果斷地逃出了東方天臨的魔爪，跑出了這間密室，而當東方天臨回過神來想要去追逐他的時候，卻發現東方蒲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門外走廊的拐角處。


  「該死，這小鬼，逃得倒是挺快。有意思，有意思。」見狀，東方天臨先是謾罵了一句，但接著，他卻又突兀的笑出了聲來。事實上，從剛才開始，東方天臨就在不斷的逼迫東方蒲，逼迫著他的自尊心。在這段過程中，若是他一直逆來順受，默默地承受著東方天臨的辱罵，毫不反抗的話，東方天臨或許真的會對他徹底的失去信心，但只要他還願意反抗、敢於反抗，就證明此人心中還是有著一抹血性，並非是完全無可救藥。


  「不過，他前面提到了族人對待他的態度……這一點倒是要回去好好的問一問，想來也是，族中怎麼會放任長房的嫡子如此頑劣不堪，想來必然是有什麼緣故才是。」


  一念及此，東方天臨默默地點了點頭，將此事記在了心裡。接著，他揮了揮手，驅散了那三名女子，獨自走出了密室。


  密室外是一條走廊，走廊的兩端都是樓梯，往上去的路被一層透明的屏障封死著，東方天臨試著推了一推，卻發現無論自己施加多大的力量，這層屏障都紋絲不動，於是他就放棄了這一想法，緩緩地走下了樓去。


  此時此刻，在凌霄閣二樓的大廳內，從東方天臨身邊離開的冰姬正與這座樓閣的主事王螞蝗爭論不休。起初，兩人之間並無什麼爭端，但當他們談到一件冰姬看中的法器的價格之時，兩人頓時產生了巨大的分歧。


  毫無疑問，王螞蝗此人報出了一個遠高於冰姬心理預期的數字，這倒也符合他的本性。但他沒想到的是，冰姬可與他以前的客戶不同，以前的那些客戶或許會被凌霄閣所謂的價格與質量相掛鉤的說辭糊弄過去，但對符籙司知根知底的冰姬卻不會上了她的當。


  因此，當東方天臨走下三樓，來到二樓的大廳后，一陣極為激烈地討論聲，頓時傳入了東方天臨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