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誰死了給誰收屍
第634章 誰死了給誰收屍
「如果這個故事是關於整個石川雲縣的發展，甚至影響到大和民族的發展，那，陛下會聽我說這個故事嗎？」步惜籬面帶微笑問道。
天皇帶著幾分探究的眼神看著步惜籬，「如果你沒有說出這樣影響深遠的故事我，小丫頭可是要吃點苦頭才長記性了。」
步惜籬笑了，「好啊！」
夏裡子聽著他們兩個人說話，有著幾分緊張，不知道步惜籬會說出什麼話來？
秦堔坐在咖啡廳里，一直聽著步惜籬和天皇他們說話，如果有什麼特別情況，他會立即請求面見天皇。
「坐下來說吧！」天皇臉上帶著幾分笑容，坐在主座上，「看你打扮，已經嫁人了嗎？我不曾聽菊江君說過你的事情。」
「對，我已經嫁了。」步惜籬笑了朝著他行禮，然後才坐在沙發上。
落落大方，不卑不亢，謙遜有禮，又堅強的女人，誰不喜歡？
天皇微笑，「你可以說故事了。」
「是。」步惜籬不懂政治，也不懂日下菊江所貫徹的武士道，她只是想將日下家保護好，不想讓日下菊江失去他最初的信仰而已。
「三百多年前，在江戶時代中期、大概公元1750年的時候，那個時期以德川家族為首，各地出現了不少強大實力的家族，其中一個，就是我們日下家。日下家經歷了戰爭的行禮，經過朝廷的變更，但是我們日下家至今屹立不倒。陛下，您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天皇聽著，冥思不語。
「是忠誠。」步惜籬說道，「在這近三百年裡，我們日下家做人做事，無不忠誠。」
「歷史上，我們日下家出現過三次滅族危機，第一次，為追隨德川家康完成這片土地統一大業，我們日下家豁出所有財力人力物力，幾乎所有的男人，甚至十歲的孩童都上了前線！他們英勇無比，從未退怯半分！幸運的是，這一場仗打贏了。」
「第二次，明治維新時期。德川幕府奔潰之際，日下家全族受到幕府牽連，而被斬殺。但是，明治天皇感念日下家英勇，親自到了刑場上解救祖上。將軍祖上他感念幕府之恩，當場剖腹而亡以示真心，明治天皇感動不已，赦免了幕府不少人。我們日下家也保全下來。」
「而第三次，是昨天。」步惜籬平靜地說道，「昨天，本應是哥哥和夏裡子大喜之日，但竟然有歹徒想要暗殺哥哥！天佑我日下家，讓哥哥活下來了！」
步惜籬正色道，「日下家存在三百多年了，一直屹立不倒，北條氏湮滅了，豐臣家沒落了，德川家沒落了，很多很多家族都沒落了，不存在了，但我們日下家一直在！」
「我們有著自己的信仰和精神，我們一直為陛下盡心竭力！」
「陛下信任日下家，將夏裡子公主嫁給哥哥，今日，我日下和香子就是來感謝陛下的信任，謝謝您信任日下家！」步惜籬站起來，然後朝著天皇跪下行禮。
日下菊江，我只能為日下家做這麼多了。謝謝你，謝謝日下家曾經給我的一切。
天皇怔愕，沒想到步惜籬竟然會這樣說，而且，她來答謝他的「信任」是嗎？
天皇看向夏裡子，夏裡子也沒想到步惜籬竟然會這樣說，還這樣跪在地上，說感謝。
「起來吧！」天皇眉頭微皺，「日下家的確是我和民族的好幫手，菊江君的努力和能力，我是知道的，不然，我也不會將夏裡子交給他了。」
「是，謝謝陛下。」步惜籬說著才起身。
「但今日看來，到時讓我有了別的看法。」天皇看著步惜籬，神色有著幾分凝重。
步惜籬看著他，低頭道，「願洗耳恭聽。」
「日下家的女人也很厲害，絲毫不比男人差。」天皇看著步惜籬，贊道，「日下家不僅有菊江君，還有日下和香子啊！」
步惜籬聽著笑了，她朝著天皇再次行禮，「謝謝陛下讚譽。日下家會永遠記得您的這一聲肯定。」
天皇點了點頭。
夏裡子看著步惜籬和天皇聊得這麼好，放心多了。
步惜籬走出皇宮的時候，正看到秦堔站在外面，他看著她出來，快步走上去，「阿籬。」
「堔。」步惜籬看著他，迫不及待想著要跟他分享剛剛的事情，秦堔看著她跑過來，上前將她抱進懷中，「都好了？」
「嗯！」步惜籬重重點頭，她抱緊了他，激動地說道，「堔，我覺得我做到了！我們走吧，夏裡子她說晚一點自己會有人護送回日下家。」
「乖，下次就不要這樣了。你這樣的女人，應該被男人呵護在手中，而不是出去拋頭露面的。」秦堔捏了一下她的鼻尖，「聽到了？」
「什麼嘛，什麼拋頭露面的？大男人主義！我才不會就躲在你的背後呢！」步惜籬笑著看他。
他無奈笑笑，大男人主義嗎？
「我要做和你並肩的女人。」步惜籬正色地看著他，「任何時候，都有足夠的底氣與你走在一起，沒有你配不起我，也沒有我配不起你。」
「傻女人。」秦堔再次無奈笑了，這個女人，她腦子裡想什麼啊！
算了。
秦堔攬著她的柳腰就帶著她往車裡走，「走了，將你這身衣服換掉。」
「啊？哦。」步惜籬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和服，笑了下。
「Boss，他出現了，恐怕會……」這時候，秦堔耳邊的接收器里傳來聲音。
秦堔低沉一聲，「我馬上就到，你們按照計劃布置好。」
「是。」
步惜籬聽著他吩咐，立即看向他，「你？」她看到了他耳邊的接聽器，「發生了什麼事情？」
秦堔眉頭微擰，「先上車。」
步惜籬和他坐在車裡，司機趕緊朝著醫院的方向開去。
「是有人要殺日下菊江？另外一幫人？」步惜籬看著秦堔，「是這樣的嗎？」
「是誰？」步惜籬再次問道。
秦堔側頭看她，大手牽上她的小手，「金言御。」
步惜籬頓時怔愕，金言御，金言御要殺日下菊江？
「他之前不是在給日下菊江做事的？」步惜籬問道，但隨即她保持了沉默，因為在大半年前，他們都知道，日下菊江好像命人囚禁了金可依，而金言御也不知所蹤。
日下菊江對金言御和金可依的傷害到底有多少，恐怕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如此，金言御來殺日下菊江就是非常合理的事情了。
「怎麼辦？我，我不想他們受傷，一個都不。」步惜籬黛眉緊蹙，求助的眼神看向秦堔。
「如果硬是要挑一個，你選擇誰？」秦堔倒是問道。
步惜籬盯著他的眼睛，搖了搖頭，「我不選。」
「許多東西如果都想保護，會最後變得什麼都不能保護的，明白嗎？」秦堔低沉聲音說道。
步惜籬抿嘴，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真是服了你。」秦堔看著她的眼神，心中愛憐，不禁將她抱進自己的懷中，「日下菊江有今天被人追殺的日子，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他當初沒有對金家做出壓迫和傷害，金言御怎麼會去殺他？金言御會是那中平白無故就拿槍的人嗎？」
「你早些時候被他傷害的事情，我從來都沒有忘記！你選擇原諒日下菊江，可是我從來都沒有原諒他！」
「我欣賞他的武士道，但是我絕對不會原諒他對你做出的曾經的傷害！」秦堔冷冷說道，臉上冰冷猶如冰山一般。
步惜籬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為好。
「我可以為你選擇不對他動刀開槍，但，絕對不原諒！」秦堔語氣不容置疑，「今天金言御要殺日下菊江，這是日下菊江的報應、金言御自己的選擇！我不會阻攔！也不會去救！誰死了，我給誰收屍！就這麼簡單！」
步惜籬整個人懵了一下，她慢慢地推開秦堔，坐在車裡沉默著。
「認為我冷血嗎？」秦堔看著她，問道。
步惜籬搖了搖頭，她抬頭，看著秦堔，「謝謝你這樣包容我。謝謝你這樣對我坦白。」
他可以選擇什麼都不說，而她也永遠不會知道。
的確，日下菊江在很早時候，聯合秦楠謀殺他、日下菊江又險些殺了她，秦堔能不恨日下菊江嗎？
不，就連自己，也非常痛恨日下菊江！
可只是因為日下家收養了她、救了她一命，她才會去試著理解日下菊江對「和香子」的執念所對她做出的傷害而已。
如果換做別人，憑什麼還要對日下菊江展開笑顏？憑什麼還要關心日下菊江？
不報復就很好了不是嗎？
秦堔不去補槍已經算是日下菊江走了狗屎運不是嗎？
說秦堔冷血？他冷血嗎？
不，他不冷血。
如果他冷血，日下菊江早就在婚禮上血濺當場！以秦堔的能力，殺個日下菊江又全身而退何其容易！
「算了，今天的事情就這樣吧！晚些我們再去醫院。」秦堔冷靜說道。
步惜籬看著他，眼神定定，「堔，你願不願意再信我一次？」
「我一如既往信你。」秦堔脫口就回答。
「那，對不起。他們兩個人，我都想救，現在我就去救。」步惜籬一把手槍抵在秦堔的太陽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