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藍月夢中被殺
謝童聞言可謂吃驚不小,眉頭一皺道:「你說真的。」問話的同時,謝童不由捉摸了起來,這景田幫到底有多少底牌。一個小小的幫派居然這樣卧虎藏龍,看來這麼多年不曾出來,倒是他們妄自尊大了。
只紫韻接下來的話,讓謝童感覺他就是個傻子,明顯被人牽著鼻子走,只聽紫韻淡淡的道;「當然是真的,第一個就是那什麼藍月,還有那個謝凡還是謝不凡的,不是都和你相當嗎,那藍月更是又得了你一半的功力,這兩人又都與你親近,你自然不會防備他們,他們下手又有什麼奇怪的。」
頭上井字浮出,重重的一拳將前面的石桌直接轟碎,方才咬牙道:「有種你再說一遍。」
紫韻歪了歪脖子,「明明你都聽到了,我為什麼要再說一遍,若真是我乾的,我有什麼不能認的,有什麼不敢認得,難不成你還能對我做什麼不成,要知道,別說你一個人了,便是你們三個一起動手,我也沒什麼害怕的,左右我不過是多費點事罷了。」
知道紫韻說的都是真的,謝童沉默了下來,許久,方才言道:「可謝凡已經去了心結,藍月更是連她自己都忘了,他們怎麼可能做出這些事來。」
雙手一攤,紫韻腦袋一歪,很有幾分天真無邪的道:「那我可就不知道了,要不你再將剛剛走過的路,重走一般,說不定有什麼發現呢,我這裡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紫韻擺明了端茶送客,謝童也做不出死賴著留下來的事,只能誘惑道:「你景田幫進來了這樣的高手,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
紫韻眉毛一挑,非常無所謂的言道:「不擔心,再說有什麼好擔心的,且不說這事情一看就是針對你的,再說只是些落水撞牆的事,怎麼看也只能算是些惡作劇,並沒有傷你性命的意思,若不然一根毒針就能要了你的命,所以我有什麼可擔心的,發生的再多,我只當看好戲了。」
知道再說下去,只能將自己氣死,謝童索性背過身子,直接出了門。
紫韻這才喚道:「阿五。」
話音剛落,只見阿五從裡間走了出來,眉頭還皺的死緊,「主子,這人也太放肆了。」
紫韻笑了笑,「有本事的人總是有些傲氣的。走,咱們去看看這位藍月。」
阿五神情一頓,不由的提醒道;「可這位藍月不是吃了主子你的忘憂水前事盡忘了嗎。」
紫韻一笑,「能忘自然就能想起來,只是早晚的問題,我不是說了嗎,這景田幫里,能做到此事的除了我,就只有那兩個人了。」
阿五這才道:「主子,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這動手的,就是藍月。」
「這樣小心眼的事情,一看就是女人才能做出來的,你說還有誰。」說罷,紫韻便出了屋子。
阿五見狀,忙跟了上去。
到了藍月的屋子,二人直接推門而入,紫韻更是布下隔音的陣法,見藍月睜開了眼睛,閃過的厲芒,隨之忙變為一臉茫然的模樣,整個人直往床角縮,紫韻笑了笑。
倒是阿五因後進來的緣故並沒有看到開頭,此時有些懷疑的道:「主子,會不會是你猜錯了,她這模樣可不像是恢復了記憶。」
紫韻笑了笑,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其他的什麼也不做,只一邊喝茶,一邊看著藍月表演,還別說,挺有意思的。阿五見狀,也不再多言,乖乖站在紫韻身後看著。
紫韻這邊悠然自得,藍月那邊的情況可就沒有這麼好了,見半天兩人都沒有離開的意思,確定紫韻肯定是知道了些什麼,藍月也索性破罐子破摔,狠狠的望向紫韻,臉上哪還有一絲剛剛無害的模樣,阿五被這一幕嚇了一跳,當下便道:「什麼,你真的是裝的。」
「我是裝的又怎麼樣,說到底還不是怪你的主子,給葯還給個次等,這才害我如此這般模樣。」
紫韻眉毛一挑,「誰說我這葯次等了,若你此時真沒有醒過來,才會怨恨我吧,還是說,你聽到了這麼多年心裡想聽的話,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藍月聞言,眼中閃過一抹不自在,紫韻見狀,心中暗笑,口中卻道:「說說吧,如你這般整治能有什麼效果,不如你和我說說,我幫你出出主意啊。」
藍月懷疑的望了紫韻一眼,使勁搖了搖頭,顯然並不想讓紫韻摻和。
紫韻笑了笑,「你確定,難不成,你真的就心甘,這麼多年的怨氣,就讓謝童這麼幾下不傷筋動骨的過去了。」
雖紫韻笑著,但藍月還是能從中聽出紫韻的鄙視,頭腦一熱,便介面道:「那還能如何。」
紫韻唇角一勾,當下便接道:「你可以和我說說,我給你出主意。」
上下望了紫韻兩眼,藍月忍不住笑道:「你一個小丫頭片子,連感情是什麼擋不住都不知道呢,跟你說,你懂什麼。」說罷,自己也好笑了起來,又道:「行了,給你講講也不是不行,但聽完后,你若拿不出好法子來,可就打了自己的臉了。」
紫韻腦袋一歪,指了指自己的腦子都:「放心,法子我腦子裡滿腦子都是,只要你過後不要後悔心疼就好。」
藍月心頭一滯,突然有些後悔,只想起謝童剛剛的話來,卻硬是狠下了心腸,「只要人不死,隨你怎麼玩。」
紫韻聞言一拍桌子道:「就這麼定了,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藍月眼中閃過一抹傷感,終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紫韻從中得出的結論,「謝童這人簡直有病,這局又不是死局,將這事辦成這樣的結果,不得不說,真的是奇葩的狠,不過想想提出要求的謝童的爹,紫韻頓時得出結論,這從根上就沒有長好,怪道能做出這麼奇葩的事來。」
點了點頭,紫韻緩緩開口道:「給你點好東西。」說罷將手一攤,只見紅、黃、藍,三枚不同顏色的丹藥,乖巧的躺在紫韻的手心裡。
紫韻這才道:「想來你也知道,我最擅長什麼,這三枚分別為輪迴、紅痕、後悔。只看你想要哪種了。」
前兩種還就罷了,只聽到後悔葯,藍月是真的驚訝了,「這世上當真有後悔葯。」
後悔葯這世上當然沒有,只她有罷了,你選哪一種。
藍月仔細考慮了一下依然難以抉擇,不由問道:「可否請你解釋一下,這三樣藥丸的效用。」
紫韻聞言,當下拿起紅色藥丸道:「這名輪迴,顧名思義便是讓人經過一個輪迴,只不過是在夢中,以自己心中期盼的模樣。你喂他的時候,滴一滴你的血進去,你便能同時入夢,從旁看看他心中到底怎麼想的。」
藍月聞言,剛想選擇,就望著另外兩顆道:「那這兩種呢。」
紫韻也繞不彎子,直言道:「黃色的紅痕,顧名思義,便是讓人吞下以後,渾身瘙癢難耐,用手去抓,自然紅痕便現,足足持續一個月才好。」
藍月忙搖了搖頭,示意不要這個。紫韻這才將最後一枚藥丸拿起來解釋道:「這後悔葯,並不會讓後悔的事重新來過,反而讓人一遍一遍重複此時最後悔的選擇,心一次痛過一次。怎麼樣,可想好了。」
藍月看看輪迴,再望望後悔葯,一時糾結了起來,手剛伸向輪迴,紫韻便道:「你可是想好了,服下此葯,可算不得報仇,不過是與他個美夢罷了。」
藍月將輪迴搶了過來,不管不顧的塞進衣服里,這才沒好氣的望著紫韻道:「別說你沒有在這裡動手腳,有了上次的經驗,我對你的人品實在是不敢報什麼希望。」
紫韻訕訕一笑,便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擾了,你可要記得,給謝童用藥的時候,最好不要在一個房間里。不然會出事的。」說罷轉身便走,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將藍月都給弄糊塗了,不過到底還記得紫韻的話,親自做了一碗補品,來到了謝童的屋子裡,謝童一見忙將碗給接了過來,小心的查看了藍月一番,見確實沒什麼損傷,這才道:「好端端的怎麼想做這個了。」
藍月一愣,立馬一臉無辜的道:「你不喜歡么?」說話間,已經有淚水在眼睛里滾動。
謝童見狀,哪裡想得起別的事情,只一股腦的哄道:「怎麼會,我這不是怕你受傷嗎,以後你有什麼想吃的,想玩的,只管告訴我,我一準幫你弄到。」
藍月笑了笑,並沒有接話,而是再次將碗往前一遞,謝童忙笑應道:「好好好,我吃,我吃不成嗎。」
見謝童將東西吃了進去,藍月眼睛一閃,乖乖的配合著謝童。
當晚,藍月便潛入了謝童的夢中,只見夢中,謝童親自在兩人相見的地方,蓋了座房子,雖然簡陋,但是夢中的藍月卻是止不的歡喜,日日精心愛護,親手擦洗,並不藉助外力,包括所謂的修為,每日臉上都掛著傻子般的微笑,便連謝童每日里亦是笑意盈盈,再沒有宗門之中的冷然,沒過多久,二人約定了成親,各個山門都來參加,望著那身穿鳳冠霞帔之人,藍月既羨又妒,正這麼想著,藍月便發現,進入洞房的變成了她自己,望著掀開自己蓋頭的謝童,藍月滿臉嬌羞。
一夜好眠,藍月本想就這麼沉進夢中也不錯,不想剛一起床,謝童便給了她當心一劍,望著手拿利劍之人,藍月滿目不可置信的道:「為什麼。」
謝童冷冷一笑,「這的確是我和藍月想過的日子,可大錯已經鑄成,這麼多年的時光也不是白來的,謝謝你給我這樣的夢,可真正的藍月還在外面等我,我不能一直待在這裡,不然她會怕的。」說話間,謝童已將藍月摟在了懷中,小聲的道:「對不起。」
媽蛋,老娘就在這裡,這世上還有比她更慘的人,心上人為了父母兄弟,拋棄了她,好不容易悔悟了,卻在夢裡實在是可笑,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意,藍月什麼都沒說,只是漸漸消散了去。
只是謝童卻發現,他並沒有如猜想那般回到現世中,而是重複起了這一場宿命。
而回到現世的藍月,捂著胸口,還能感覺到那一劍進去的心冷,下一秒只氣的將能扔的東西都給扔了出去,也不管現在什麼時候,直衝沖的起了床,只往紫韻的屋子走來。躲開眾人飛了進去,還未落地,就聽紫韻涼涼的道:「藍月啊,你這習慣可不好,好好的門,你不走,偏要飛進來,萬一我一緊張動了手,只怕你性命難保。」
飛身而下,藍月幾步衝到紫韻身前,「你那什麼輪迴,……」
「怎麼,可是出了什麼事情,不會啊,輪迴的作用就是顯現被下藥者最想過的日子。」紫韻試探的問道:「該不會在謝童夢中,看到的人不是你吧。」
藍月臉氣的青白,「當然是我。」
紫韻聞言,斜斜的往後一靠,「那我這葯沒問題啊,怎麼看起來,你很不高興的樣子。」
「我……。」張了見此嘴,藍月到底說不出夢中被謝童刺死的事情,冷哼一聲,轉身飛了出去,紫韻眼中閃過一抹興味。
眉毛一挑道:「看來好戲開始了。」
第二日天大亮,謝童才發現自己終於回到了現世,只渾身的無力感,和滿目的憂傷,卻是怎麼也掩不住,只因,一晚上,他無數次的將人殺死,無數次的回到原地,那種心痛,無力都快將他折騰瘋了。
見藍月跑了來,一臉不高興的模樣,謝童忙撐起笑容,迎了上去,將人扶住的那一刻,謝童只覺得,人生圓滿了,說起來,除了前一兩場次動手的時候覺得很心痛,後面都已經麻木了,竟沒什麼其他感覺。謝童無時無刻不感覺這一點,要不然他只怕早瘋魔在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