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舊相識
「恩，那我就放心了。「意味不明的說了這麼一句話，歐陽雨霏便將目光完全聚集在了歐陽正的身上，相比起剛剛還帶些隱晦的模樣，現在更是豁出去了，赤裸裸的目光，只讓，屋內眾人都明了了起來。
無力的撫著自己的額頭，歐陽正若能講的下去才怪，輕嘆口氣，方才言道：「你們先出去吧，一刻鐘后再回來，我和歐陽雨霏說兩句話。」
眾人聞言，依言而行，歐陽戰臨走之時，狠狠的瞪了歐陽雨霏一眼，小聲的撂下一句「別以為扒上少教主，就能得到教主之位在，這麼多人看著，便是教主都很難作假，更不用說一個還未掌權的少教主了，你好自為之。」這才走了出去。
自然這話自然也落入了歐陽正的耳中，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歐陽正這才問道：「說吧，你到底怎麼回事。」
無辜的望著歐陽正，歐陽雨霏只做懵懂的問道：「什麼怎麼回事，少教主，你再說什麼，我完全不明白。」
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歐陽正厲聲道：「我知道你聽得懂，雨霏，老實回答我的話，是什麼讓你一夜之間改變了。」說到這裡，歐陽正猛然想到自己母親，好像來找過歐陽雨霏。
遂試探的問道：「可是我母親說了什麼。」見對方的眉頭動了一下，歐陽正瞬間真相了，忙補充道：「不論我娘說了些什麼，那都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你千萬不要當真，若有什麼不中聽的話，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歐陽雨霏心中一滯，忙笑著道：「你誤會伯母了，伯母不拉著我隨便聊了聊，根本就沒有發生，你擔心的那些事。至於你說我盯著你看的事情，我，我，我。」
連續三個「我」字，讓歐陽正忍不住笑出生來，「我什麼，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連話都說不清楚。」
話音未落，就聽「我喜歡你」四字，傳入了耳中，低頭望著歐陽雨霏一臉認真的申請，歐陽正忙將視線移了開來，小心的措辭道：「你這不過是錯覺罷了，若沒記錯，咱們並沒有幾面之緣，談喜歡，也言之過早了。」
聞聽此言，歐陽雨霏幾步站在了歐陽正面前，雙手捧著歐陽正正的下巴，直接用力一拽，將整張臉都拉在了自己面前，「撲通」「撲通。」歐陽雨霏只覺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手一松，不自覺的便退後了兩步，右手緊緊的捂著胸口。
歐陽正見狀，趕忙迎了上去，「你怎麼了，幹嘛按著胸口，我這就讓人叫醫師給你來看看。」
再次退了一步，歐陽雨霏忙示意二人拉開距離，雖不知為何，但是歐陽正還是下意識的站在了原地，見狀，歐陽雨霏方才言道：「我有話要說。」
歐陽正點了點頭，剛邁了一步，就聽歐陽雨霏讓他後退的聲音，只得兩雙手舉起，又退了幾步，方聽歐陽雨霏道：「行了，站到那裡就行了。」
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歐陽正好笑的道：「你這是命令我嗎。」
一句話，歐陽雨霏身子不由一抖，搖頭加擺手道：「少教主，你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你離我這麼近，我都沒法呼吸了。」
挑眉一笑，歐陽正似笑非笑的道：「無法呼吸，我做了什麼，你無法呼吸了。」
說罷，便上前一步，歐陽雨霏趕忙退了一步，如此一個進一個退，直到歐陽雨霏被逼到了牆角，兩人方才停止了這個遊戲。
這樣的姿勢，歐陽雨霏頓時覺得空氣稀薄了起來，雙手用力一推，將歐陽正推后了幾步，方才言道：「別靠我這麼近。」
聞聽此言，歐陽正眼中閃過一抹笑意，戲謔的笑道：「哦，剛剛不是還說喜歡我，既然喜歡我，那自然是想讓我靠近的，如今我靠近了，你又將我推開，我都不知道這喜歡是真是假了。」
歐陽雨霏聞言一愣，忙解釋道：「我對你的喜歡是真真切切的，就因為太喜歡了，所以你靠過來的時候，我都無法正常呼吸了。」
聲音越來越小，卻讓歐陽正嘴角的弧度彎了起來，隨之隱沒了下去，神色一厲道：「不要將希望放在我的身上，你該知道的，我心中有了愛人，我想此生此世，我只怕再不會愛上其他人了。」
歐陽雨霏聞言，心中一個咯噔，只覺得心痛如絞，不過想著歐陽夫人的話，頓時又有了信心，遂揚起脖子道：「人的心是最難控制的，如同你愛著她，我喜歡你，少教主，既然無法停止愛她，就不要讓我做這麼殘忍的事情，將愛的人從心裡挖去，那隻會讓自己的心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聞聽此言，歐陽正苦笑道：「千瘡百孔，鮮血淋漓，還真是貼切，罷了，如你所說，我不逼你，只希望若有一日，有人愛你，你能看到他，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這話，歐陽雨霏沒有應，只是微微一笑。
歐陽正也不深究，只讓外面的眾人再次回來。望著歐陽正認真的背影，歐陽雨霏心中暗道：「既然你會如此對我，為什麼不讓放過你自己，回頭看看我，只要給我機會，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正這樣想著，歐陽雨霏就覺肩膀一痛，回過神來，見是歐陽戰狠狠的撞了自己一下，神情很是無奈，不過歐陽雨霏也沒計劃多惹是非，遂退回了原位。
再說楊意這些日子，因為歐陽正忙著培養家族眾人，遂修鍊的事情都交給了他，好在要教的人也就那麼幾個，個個又都是資質不錯的，倒是也不用勞心勞力。
這一日，楊意正好無事，索性來了練武場，剎那間，原本熙熙攘攘的屋內，寂靜一片，歐陽正見狀，忙走在了門口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雙手一攤，楊意好笑的道：「你在問我嗎，待的無聊，想帶你出去玩一圈。」
這邊楊意話音剛落，歐陽正當下便嗤笑一聲，沒好氣的道：「你腦子該不是被人打了，要不然的好端端的來約我，還是說，你心中又有什麼鬼主意。」
就在此時，屋中眾人已經圍了過來，歐陽戰指著楊意道：「我認識你，你是那個和小丫頭待在一起的男人。」
這邊歐陽戰話音剛落，歐陽真便冷笑一聲接過話頭道：「什麼小丫頭，小丫頭的，你可知道，你面前這位什麼來頭，說出來，嚇死你。」
「什麼嚇死我，他不就是一個小地方出來的，當日建立了我可是諂媚的很呢。」後面的話雖然沒有開口，但是那赤裸裸的鄙視眼神，可是將歐陽真幾個噎的不輕。
深吸口氣，歐陽真瞟了歐陽戰一眼，方才言道：「站穩了，可別嚇到，這位就是原來的天魔教聖子了。」
簡單的一句話，卻直接讓歐陽戰臉上的嘲諷僵在了臉上。
眼中還含著幾抹驚懼，歐陽戰抹摸了摸脖子，總覺得脖冷颼颼的。
只要想到當日，但凡一點不對自己的小命就得交代了，歐陽戰頓時退了一步。
見此情景，楊意眼中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暗諷道：「看來，你的人里還是有很識時務的嗎。」
知道楊意這話里是隱射自己，歐陽正扭頭瞪了歐陽戰一眼，方才言道：「你先出去玩吧，我忙著呢。」
說罷，歐陽正便預轉身，楊意哪裡肯答應，手用力的搭在了楊意的肩膀上，帶著幾分挑釁道：「若是我一定要你跟我一起去呢。」
扯了扯嘴角，歐陽正一個后踢，直攻楊意的面門，下意識的鬆了手，躲了開來，楊意便見歐陽正已經飛進了屋內，當下亦是不甘示弱，一個飛身緊跟了進去，一腳踹向了歐陽正。
幾番來往，二人頓時打做了一團，歐陽雨霏見歐陽正受傷，心中著急，就想上前幫忙，歐陽真見狀，趕忙將人給抓了回來，暗送口氣道：「你瘋了，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歐陽雨霏聞言，著急的道：「可是少教主他。」
「少教主沒事，他們動手並無殺招，不過是比試罷了，難道你看不出來。」歐陽真話落，見歐陽雨霏彷彿沒有聽進去，眼光依然一直追隨者歐陽正，輕嘆口氣道：「看來，你還真是喜歡少教主呢。」
臉頰一紅，歐陽雨霏連忙避開了視線道：「你在說什麼，再說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要不然去稟報教主吧，再這樣下來，少教主身上的傷就要更重了。」
歐陽真聞言，更是握緊了歐陽雨霏的手，許久方才鄭重的道：「你記得不能去找教主，這是他們二人之間的鬥爭，你難道沒有看到，少教主此時眼中的笑意嗎，我想在少教主眼中，這位前天魔教聖子，既是對手又是知己，他們有他們的相處之道，咱們插不進手，更何況，他們兩人的爭鬥也不是咱們能插得進手的，你看練武場。」
歐陽雨霏這才注意到，如今的練武場早已一片狼藉，沉默許久，歐陽雨霏方道：「我知道了阿真，你放開我吧，我不會衝動行事的。」
見歐陽雨霏果然與他說的一樣，歐陽真這才鬆了手。
就在這時，兩人的打鬥也結束了，對了一掌之後，各自退到了練武場的兩端。
歐陽雨霏忙跑到了歐陽正身邊，關心的道：「少教主，你沒事吧。」
這一幕落在楊意眼中，那又是另一番意味，頓時戲謔的道：「歐陽正，你該不會是喜歡這丫頭啊，這變化還真挺快的。」說著，楊意又掃了歐陽雨霏一眼，贊同的點頭道：「還別說，這丫頭的樣貌還真不錯，配你剛剛好。」
歐陽正神色一緊，本想懟楊意幾句，只是望著面前的歐陽雨霏，到底沒開這個口，只是冷笑一聲道：「你不是說要去外面，還不跟上，嘴巴那麼臭，出門也不知道用鹽水洗洗。」
楊意聞言，並沒有生氣，只是挑眉一笑道：「是我嘴巴臭，還是說中了，你又不想承認，別自己不順心，就在我身上找補，我可不是受氣包。」
楊意話音落下，眼前早沒了歐陽正的身影，當下沒好氣的道：「你這個傢伙，還真是讓人喜歡不起來。」說罷，也忙跟了上去。
只是望著自己的衣服，只能折返回屋中，先將衣服換過，畢竟他可沒有被人圍觀的趣味。
待整理好之後，走到門口，果見歐陽正在車中等著自己，楊意忙跳上了車子，故作驚訝的道：「真難得啊，你沒有先走，老老實實的走在這裡。」
歐陽正望了楊意一眼，身子往車身上一靠，似笑非笑的道：「你的無理取鬧我算是領教夠了，我可沒有興趣在眾人面前丟人現眼。」
馬車緩緩行來，兩人各自佔據車子的兩邊，簡直就是涇渭分明。
等馬車停下，兩人跳下之後，楊意望著朝日教的據點，來回搓了搓自己的額頭，方才言道：「我若記得沒錯，我說的是去玩吧，來這裡做什麼。」
聞聽此言，歐陽正瞟了楊意一眼，「你閑人一個想去哪裡自然自由的很，我與你是不一樣的。我要進去了，至於你，愛來不來。」
見歐陽正的身影消失在門內，楊意起的「咿呀」一聲，卻不得不跟了進去。
誰也沒有注意到，轉角的兩個身影，慢慢隱沒了下去。
天魔教一處據點，此時為首之人聽到稟報，重重的一掌拍到了桌子上，冷聲言道：「你知道自己再說什麼嗎，你說你看到前任聖子與朝日教少教主一起進了朝日教的地界，你確定自己沒有看出。」
黑老三小心的望了為首的青衣男子一眼，身子一個瑟縮，卻是堅定的答道：「魏堂主，小的絕不敢扯謊，那人定然是前任聖子無疑，真沒想到，咱們天魔教如今的處境竟然都是楊意這個狗賊造成的，魏堂主，你下令吧，只要你一聲令下，小的這就帶人將他給滅了。」
魏中陽聞言，狠狠的一掌拍在了黑老三的臉上，當下怒斥道：「狗賊，你再喊誰狗賊，忘恩負義的東西，別忘了，你這條狗命還是聖子救回來的，且不說你說的是真是假，事情沒有弄清楚以前，再敢對聖子如此放肆，小心你的狗命。」
瑟縮了一下，黑老三趕忙趴了下去，又給了自己兩巴掌，方才諂媚的道：「是，是，是，魏堂主說的是，瞧小的這張破嘴，什麼話都能亂說的。」
見黑老三如此，魏中陽，方才介面道：「我再問你一遍，那真是聖子。」
黑老三忙用力點了點頭，魏中陽當下便站起身來，直往外走。
見狀，本站在魏中陽身後的林峰忙一把拉住了魏中陽，「堂主，黑老三說的話雖不中聽，可事情不能不防，你知道聖子在教中的實力那是一等一的，你對上他那是一點勝算都沒有，更不用說，他身邊還有一個朝日教少教主，堂主，我認為這件事情得從長計議。」
嗤笑一聲，魏中陽，將林峰的手給甩了開來，似笑非笑的道：「我不信聖子會做出賣教中的事，要知道若沒有意外，聖子便是下一任教主，他有什麼理由來挖自己的根基，一定不會的。」
林峰苦笑一聲，當下應道：「可是，堂主，你不要忘了，楊意只是前一任聖子，現任的聖子可不是他。」
魏中陽聞言一滯，卻是依然搖頭道：「總之，我絕對不相信，聖子會作出這樣的事情來，我要去問個清楚。」
林峰還想開口，魏中陽便先一步開口道：「別攔著我，你們阻止也沒有，而且我不認為聖子會對我做什麼，至於你們好好待在這裡，這件事情誰都不許插口，還有。」說到這裡，魏中陽神色頓時沉重了起來，好一會才道：「還有，若我真有不測，堂主之位，林峰我便交給你了。」
說罷，魏中陽，便轉身，大踏步離開了屋子。
黑老三蒙圈的跪在地上，忙抬起頭來，小心的望著林峰道：「林堂主，如今該怎麼辦。真如堂主所說，窩在這裡嗎。」
眼神冷厲的掃過黑老三，林峰忙道：「將堂里的高手都聚集起來，跟我一起找堂主去，記得一定要是高手，修為不高的就讓他們待在這裡，免得枉丟了性命。」
幾位領頭人聞言，忙應了聲「是」，各自前去安排不提。
一刻鐘后，魏中陽出現在了楊意二人所在的朝日教分堂的門口，沒有二話，直接便往裡闖。
見有人來鬧事，此間堂主歐陽泰一邊吩咐人出去抵擋，一邊親自來到了楊意與歐陽正面前，將實情告知。
聽到那人口口聲聲要見自己，楊意站起身，緩緩而道：「可知來人是誰。」
歐陽泰忙道：「乃是西街堂堂主魏中陽。」
見楊意神色不似以往，歐陽正忙問道：「可是有什麼不對。」
苦笑了一聲，楊意方道：「你去將人領進來吧，讓他們不用打了，若是魏中陽他不會做什麼的。」
歐陽泰聞言，忙將目光聚集在了歐陽正的臉上，見其點頭，這才恭敬的退了下來，當魏中陽被帶了進來，一眼望見楊意，眼中便閃過一抹欣喜道：「聖子，你真的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輕嘆口氣，楊意無奈的道：「中陽，你是怎麼過來的。」
魏中陽一愣，這才發現現在的時機的確不對，望了歐陽正一眼，方才言道：「少教主，我能跟你單獨聊聊嗎。」
點了點頭，楊意扭頭看了歐陽正一眼，歐陽正便起身，歐陽泰也忙跟了上去。
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示意魏中陽先坐下來，楊意方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對於楊意的問題，魏中陽從來不會有所隱瞞，遂直言道：「是幫里的人看到了聖子，方才稟告了我。」
「哦」了一聲，楊意苦笑一聲，方才問道：「難道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嗎。」
點了點頭，魏中陽言道：「當然好奇，但我知道聖子做事定然是有自己的理由，聖子可是想先混進來，再將朝日教連根拔起。」
「中陽，你也說了我跟朝日教的少教主在一起，別人也許不認識我，可你認為歐陽正會不認識我嗎，我們可是死對頭。」
魏中陽一時語塞，幾次張口，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楊意笑了笑，「你是不是想知道，天魔教變成這樣，是不是與我有關係。」
魏中陽點了點頭。
楊意便直言道：「不錯，的確是我動的手腳。」
聞聽此言，魏中陽震驚不已的退了一步，「這又是為什麼。」
「為什麼」嗤笑一聲，楊意站起身來，慢慢的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風景，許久才道：「中陽，你是我領進天魔教的，你應該知道我之所以處處與朝日教作對，是為了什麼吧。」
點了點頭，魏中陽忙答道：「自然是為了天魔教了。」
搖了搖頭，楊意眼中閃過一抹仇恨，望了魏中陽一眼，笑著道：「到了現在，別往大義往我身上安了。」
見楊意這麼說，魏中陽猶豫了一會方道：「聖子說的可是報仇之事。」
「不錯，可你知道嗎，我直到一年前方才知道，原來這麼多年，我竟然恨錯了人，不僅如此竟然還認賊作父，恩將仇報。」越說越氣，楊意直接一拳捶在了窗台上。
驚得站起身來，魏中陽忙道「聖子你的意思是說，是教主害了你全家，那，那朝日教對你又有什麼恩德。」
楊意「他們的教主救了我的弟弟。」
這樣大的衝擊讓魏中陽著急忙慌的走到了楊意的身前，試圖反駁道：「可是，可是。說不定那歐陽仁說的也是假的呢。」
安撫的拍了拍魏中陽的肩膀，楊意苦笑道：「不會，也許你不知道，我不僅找回了小弟，也找回了大哥，大哥已經證實了，當日動手的就是魏慶彤。」
聽到這裡，魏中陽，一拳重重的捶在牆上，冷笑道：「教主，哦，不，是魏慶彤那個老賊在哪裡，我現在就陪你去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