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古怪的唱腔
「還要勞煩你動手，你讓我我多不好意思。」老莫撓撓頭，憨厚一笑。
「沒事！握在家裡也經常做這些事情。」宋以諾笑著走過去，彎著腰和老莫一起採摘新鮮的蔬菜。
在看到老莫採摘蔬菜的方式后，宋以諾終於知道這裡為什麼不對外營業了。
老莫採摘新鮮的蔬菜，都是採摘最嫩的一部分，一顆蔬菜九成的材料都被丟棄了。
別看這一大菜園子的菜很多，但真正能入老莫菜譜的，卻只有那麼一丁點。
即使老莫還沒有開始做菜，宋以諾已經能夠想到這飯菜的味道了，對待食材如此挑剔的人，做出來的東西怎麼會不好吃？
在宋以諾的幫助下，老莫很快把食材準備好了，端著不多的食材到廚房裡清洗起來，宋以諾也蹲下來幫忙。
「秦先生經常到這裡嗎？」宋以諾邊洗菜邊和老莫聊著。
老莫偏著腦袋想了想，搖頭道：「也不是經常來吧，他應該挺忙的，有時候半個月左右來一次，有時候一個月左右才來一次，這次好像已經是快兩個月才來的。」
「啊？」宋以諾睜大自己的美目，問道：「那他不過來的時候就只有你一個人在這裡嗎？」
秦縱橫花大價錢買下這片土地，還專門請了老莫這個御用廚師，卻十天半個月都不見得來一次，確實有些奢侈了，或者說，秦縱橫實在太會享受了。
老莫點點頭道：「反正我也無兒無女，就當在這裡養老了，你別說，在這裡呆了十來年，我這身子骨倒是越來越硬朗了。」
「你都在這裡呆了十來年了啊！」宋以諾感嘆不已。
「是啊，都十來年咯。」老莫將洗好的菜撈起來，一邊切菜一邊說道。
宋以諾也從地上站起來，看著熟練切菜的老莫，問道：「那秦先生一般到這裡來就是吃飯和釣魚嗎？」
「嗯，大多數時候都是這樣的。」老莫雖然和宋以諾聊著天，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邊切菜邊說道：「有時候他也會到湖邊坐著，什麼事都不做，就是一個勁的盯著湖面發獃，有時候又會坐上小船到湖面泛舟，反正我覺得，秦先生是個很特別……嗯，對，就是很特別的人。」
他其實想說，秦縱橫是個很奇怪的人，但想著秦縱橫平日里對自己很好，這才換成「特別」二字。
「你是想說他是個挺奇怪的人吧……」宋以諾掩嘴輕笑，揭穿了老莫的想法。
聽到宋以諾的話，老莫不好意思的笑笑，臉上微紅，大概是覺得自己在背後這麼詆毀秦縱橫很不地道。
他確實覺得秦縱橫是個挺奇怪的人，在這個地方花了那麼多的錢，卻又很少光顧這裡，有時候一發獃就是一整天，有幾次，秦縱橫在泛舟的時候卻又在大聲的唱著他聽不懂的腔調。
他問秦縱橫唱的是什麼，秦縱橫說，那是崑曲，那是他最喜歡的崑曲。
老莫的刀工很嫻熟，一邊和宋以諾說著話，手上的動作卻如行雲流水一般，很快就將菜切好。
「宋小姐，這廚房油煙大，別熏著你，要不你先到外面坐會？」老莫一眼就看出宋以諾是那種大富人家的小姐，出於好意，打算讓她暫時遠離廚房。
宋以諾連忙擺手笑道：「沒事的，我已經習慣了。其實我是想在莫大叔這裡偷師。」
既然老莫是秦縱橫御用的廚師，他的手藝肯定不會差，宋以諾想著，或許能在老莫這裡學到做些新的菜品，回頭也好做給那個自己心愛的男人吃。
「哈哈，什麼偷師不偷師的。」老莫爽朗的笑道：「只要你願意學，我一定不藏私。」
他無兒無女，這門做飯的手藝以後也不知道傳給誰，能有人願意跟他學，自然是好事。
兩人一個願意學，一個願意傾囊相授，這滿是油煙的廚房瞬間變成了教學的地方。
不一小會，秦縱橫和徐少棠也來到廚房中，秦縱橫手中提著一條三斤左右的金黃野生鯉魚，而徐少棠手中居然一左一右的捏著兩隻龍蝦！
「哈哈，居然還有龍蝦？」老莫滿心歡喜的從徐少棠手中接過龍蝦，笑道：「今天你們可是有口福了。」
「那你可要拿出你的全部手藝哦。」秦縱橫向老莫笑笑，又對徐少棠說道：「這廚房就交給他們吧，陪我出去走走如何？」
「好啊，其實我也正想這麼說。」徐少棠微微一笑，道：「對我來說，這廚房可比戰場可怕多了，哈哈！」
兩人邊說邊向廚房外面走去，待到湖邊，秦縱橫輕輕的撫摸著青翠的柳枝，望著被風吹皺的湖面，感受著春風拂面的感覺，臉上滿是享受的神情。
「你別說，這裡還真是個不錯的地方。」徐少棠蹲在水邊，從湖裡捧起一捧清澈的湖水倒入嘴中，入口微甜，好似甘泉一般。
秦縱橫輕嗅著柳枝嫩芽上傳來的撲鼻芬芳，打趣道：「你小子現在知道這地方不錯了吧？等嘗過了老莫的手藝，你會更覺得這地方不錯！」
「哈哈，被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嘗嘗老莫的手藝了。」徐少棠站起身來，閉上眼睛，靜靜的享受這春風拂面的感覺，「不得不說，你真是太會享受了！回頭我也要去找個這樣的地方養老……」
碧水藍天，綠柳芬芳，寧靜而不失淡雅，正是養老的好地方。
「你小子才多大，居然就開始想養老的事情了……」
秦縱橫正要調笑徐少棠幾句，湖畔對面突然響起了一陣咿咿呀呀的唱腔。
「秋江一望淚潸潸，怕向那孤篷看也。這別離中生出一種苦難言。恨拆散在霎時間，都只為心兒里眼兒邊，血兒流把我的香肌減也。恨煞那野水平川，生隔斷銀河水，斷送我春老啼鵑……」
那唱腔婉轉啼凄，好似一個女子在嚶嚶啼哭，聽得人莫名心中一痛。
那聲音一起，輕扶綠柳的秦縱橫突然如遭雷擊，手掌就那麼愣愣的停在空中，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滿眶的淚水像是決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