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7章 拜祭
回到京城，徐少棠便將陳程送去了龍組，又兌現了自己的諾言，帶甄妙去見了見徐家人，也算是和徐家人認識一番。
隔天，天色剛剛亮起，徐少棠輕手輕腳的從床上爬起。
「這麼早去哪？」
雖然徐少棠已經很小心了，但離開他那溫暖的懷抱的憐心還是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問道。
「去看一位故人。」
徐少棠俯身在憐心那吹彈可破的臉頰上輕輕一吻，「你繼續睡吧。」
憐心輕輕的嗯了一聲，便再次緩緩的進入夢鄉。
出了徐家，徐少棠便迅速騰空而去。
不多時，他便來到顧園。
和他在心魔夢境中見到了顧園不同，現在的顧園卻是雜草叢生，那小湖中亦滿是落葉，放眼望去，儘是一片衰敗的跡象。
他曾以為自己不會再來顧園了，沒想到，卻終究還是要踏入這個地方。
昨夜在那夢境中與秦縱橫這個心魔一番天人交戰，卻毫無懸念的再次敗下陣來。
這入聖之路，也不知道要被秦縱橫擋到何時。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想到來顧園，或許只是以為，這樣可以讓自己的心中更加安寧，能夠讓自己早日戰勝秦縱橫這個心魔。
和顧園那破敗的景象不同，秦縱橫和阿哭合葬的墳墓卻被打理得異常乾淨，墓碑前還整齊的擺放著一些祭品，那殘餘的香燭還很新鮮，這些應該都是老莫做的。
「我來看你了。」
看著墓碑上那簡單的銘文，徐少棠輕輕嘆息一聲，席地坐下，又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壺從天界帶回的好酒，兀自笑道：「雖然這酒沒多少了，但從天界帶回的好東西，也該給你嘗嘗。」
此刻，他完全沒有將秦縱橫當成一個早已死去多年的人，彷彿埋葬在墳墓中的秦縱橫就席地坐在他的對面。
說話間，他又緩緩的將壺中的美酒倒在墓碑前，彷彿這麼做，秦縱橫便能嘗到這美酒的滋味。
「沒想到，你活著的時候敗在我手中，死後卻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徐少棠自嘲的笑笑，兀自往自己的嘴裡灌入一口酒，眼中滿是無奈之色，「我徐少棠這輩子殺人無數，但唯獨你秦縱橫，即使沒有直接死在我手中，卻讓我心中有愧。」
直到現在，他尚且不知道自己對秦縱橫的愧疚到底是從何而來！
按理說，秦縱橫數次算計於他，又間接的害死了暴雨和酒瘋子等人，就算他親手殺了秦縱橫，他也不應該會有愧才是，可心魔的出現，卻讓他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心中對秦縱橫那份潛藏已久的愧疚。
他很想找到這份愧疚的源頭，以此來戰勝自己的心魔，但想來想去，卻也想不明白。
或許，他只是覺得秦縱橫並不該死，亦或是，這種天驕般的人物就這麼死去實在太過可惜。
墓碑上的秦縱橫的名字異常的清晰，看著墓碑上秦縱橫的名字，徐少棠感覺秦縱橫就在那裡與自己對視。
「誰在那裡！」
正當徐少棠仔細的看著墓碑的時候，一個吼聲陡然在他身後響起。
他緩緩的回過頭去，卻見老莫正拿著一把鐮刀顫顫巍巍的向這邊衝來。
天色還未大亮，老莫的眼睛不太好使，即使徐少棠轉過頭來，他也沒有看清徐少棠的臉頰，看他那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彷彿是要與徐少棠拚命一般。
「老莫！」
徐少棠哭笑不得的叫了一聲，這老頭，對秦縱橫倒是忠心耿耿，若是有人想要破壞秦縱橫的墳墓，估計這老頭會不顧一切的與其拚命吧？
聽到徐少棠的聲音，老莫身體微微一頓，蒼老的臉頰上露出幾分疑惑之色，加快速度向這邊走來。
或許是他走得太快了，亦或是被周圍的雜草絆到了，還沒走出幾步，他的身體便踉蹌著向地上摔去，突然，一股風襲到老莫的面前，老莫卻是沒有摔倒，正當他疑惑不已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被人扶住了。
「你是……徐先生？」
老莫滿臉驚訝的看著徐少棠，似乎還有些不太相信扶住自己的人是徐少棠。
兩年不見，老莫的頭髮已經全白，臉上的溝壑也更深了，整個人看起來幾乎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徐少棠呵呵一笑，將老莫扶好，笑道：「好久沒見了，我還以為你認不出我了呢。」
「哪能呢！除了秦先生，便是徐先生給我的印象最深了。」
老莫尷尬的笑笑，「我還以為是誰想來秦先生的墳前搞破壞呢，早知道是徐先生的話，我就慢點走了！唉，老了，越來越不中用了，連走個路都能摔倒，要不是你扶住了我，我這把老骨頭，今天估計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你老也是，秦先生的墳墓裡面又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他生前也沒有什麼仇人，誰會沒事來破壞他的墳墓啊。」
徐少棠扶著老莫向秦縱橫的墳前走去。
老莫不好意思的笑笑：「這不是好久都沒人來這裡了嗎，這突然來個人，我肯定就往壞的地方想去了。」
「好久都沒人來了嗎？」
徐少棠微微一愣，「秦老他們也沒來過？」
「他們不敢來了……」
老莫輕輕嘆息一聲，「好像是去年早些的時候，秦老來這裡的時候暈倒了一次，之後便沒人再來了。秦老不來也好，這白髮人送黑髮人，哪有不傷心的。」
「倒也是。」徐少棠微微點頭。
雖然秦國柱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但秦縱橫的死對他的打擊可謂是最大的，他這些年的身體每況愈下，主要原因也在這裡。
「對了，徐先生，你怎麼突然來這裡祭拜秦先生了？」老莫好奇的問道：「這都好長時間沒見著你了，我還以為徐先生忘了秦先生這個朋友呢。」
我倒是想忘！忘了就沒心魔了！
徐少棠心中苦笑一聲，扶著老莫在秦縱橫的墳前坐下，緩緩道：「這一兩年出了一趟遠門，這才回來沒多久。」
「哦，原來是這樣啊！」
老莫笑笑，「我就說嘛，在我見的人中，也就你跟秦先生的關係最好，你怎麼會忘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