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夏九黎甚至想跟眼前的這個可恨的老頭子決一死戰。
士可殺不可辱!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是這個死老頭子的對手,他若是死在這個死老頭子的手中,夏家瞬間就會分崩離析,雄霸北方多年的夏家恐怕會就此徹底成為歷史。
所以,他不能死!
想到這一點,夏九黎將心中那騰騰升起的怒火強行壓下,在壓下怒火的那一瞬間,一股腥味湧上喉頭。夏九黎不願在這師徒二人面前露出窘迫的樣子,硬生生的將那口湧起的鮮血壓下,極其不甘的看了二人一眼,然後轉身走入濃濃的夜色之中。
月光灑在夏九黎的身上,此刻,他的身形再也沒有之前那種巍峨的感覺,似乎在這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看著夏九黎的身形漸行漸遠,徐少棠無奈的看向老頭子:「這麼放走他,我還真有些不甘心啊。」
「不甘心?可以啊,你現在就可以追過去找他報仇,去吧,趁著他還沒有走遠。」老頭子用一臉欠揍的笑容看著徐少棠,猥瑣的笑道。
徐少棠瞬間被老頭子噎得說不出話來,要是能殺得了夏九黎,他還會等到現在么?
很顯然,老頭子是不想殺了夏九黎的,或許正如他所說,他要將夏九黎留給自己親自去擊殺。
也罷,反正這次進入煉神境,應該再也不至於在夏九黎的手中毫無還手之力了,夏九黎再想殺自己也並沒有那麼容易了,而自己,終有一天會超越夏九黎。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徐少棠走到老頭子面前,問道:「你是不是一直跟著我?」
「你猜?」老頭子給了徐少棠一個賤賤的笑容。
徐少棠瞬間被老頭子的這副賤樣弄得差點噴出一口鮮血,一臉幽怨的看向老頭子,說道:「你肯定是一直跟著我!你怎麼不早點出手,我差點死在夏九黎手中!
他剛好有威脅,老頭子就及時趕到了?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你不是還沒死嗎?」老頭子懶得看徐少棠那副幽怨的神色,將自己的臉瞥向一邊,毫不在意的說道。
「我已經死過一次了!」徐少棠差點跳起來和老頭子扭打在一起。
聽到徐少棠提起這事,老頭子臉上那賤賤的笑容微微收斂:「那次是意外,再說了,那種情況之下,就算我在也救不了你,還要搭上老夫的性命,實在太不值得了!」
「那你沒去查查是誰想害我?」徐少棠問道。
「我為什麼要查?」老頭子一臉莫名其妙的看向徐少棠,猥瑣的笑道:「你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而且這生活也比以前滋潤了許多,嬌妻美妾數不勝數,連老夫都有些羨慕你的生活了!我要是你的話,就應該感謝那個將你害死的人。」
「我感謝他八輩祖宗!」徐少棠沒好氣的說道。
被人害死了,居然還要感謝別人,這是什麼道理?
看著徐少棠那副憤憤不平的樣子,老頭子不由得搖頭晃腦的嘆息道:「你說說,就你這張破嘴,你不死,誰死?」
「要死也是你先死!」徐少棠白了老頭子一眼。
聽到徐少棠這大逆不道的話,老頭子頓時氣得吹鬍子瞪眼,極快的一巴掌拍在徐少棠的腦袋上,氣呼呼的罵道:「你這個不懂尊師重道的小王八蛋,要是老夫死了,看誰還會來救你?早知道你這小王八蛋是只白眼狼,老夫當年就不應該收你為徒!」
他這一巴掌的速度很快,徐少棠根本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老頭子的巴掌拍在腦袋上。
徐少棠摸著被老頭子打過的腦袋,哼哼道:「分明是你自己死皮賴臉的要騙我當你徒弟!」
「哼,老夫那是看你可憐!」老頭子梗起脖子,死不承認的說道。
看著老頭子這副臭不要臉的樣子,徐少棠懶得再在這個問題上跟他糾結下去,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以前他從未去猜測過老頭子的身份,直到遇到空鏡大師之後,他才對老頭子的身份有了疑惑,這老頭子活了這麼大把年紀,修為又高的離譜,但卻從來沒有人聽過他的名號,這一切都是在太不合理了。
而且,從自己這次的遭遇來看,老頭子應該經常跟在自己身邊,只是自己從未發現他的存在而已。他這麼做,顯然是不想看到自己再出什麼意外,雖然他們是名義上的師徒,但他卻不認為這老頭子有這麼好心,要是對他沒好處的事情,這老頭子是多半不會幹的。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老頭子努力裝出一派仙風道骨的樣子,說道:「貧道虛清!」
徐少棠無奈的看向老頭子,哼道:「我知道你是虛清,我是想問你,你到底是什麼身份,收我當徒弟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聽到徐少棠的問題,老頭子再次抬起手,一巴掌打在徐少棠的腦門上,氣呼呼的說道:「你這個欺師滅祖的小王八蛋,老夫好心收你當徒弟,你居然還懷疑老夫的目的?」
「裝,繼續裝!」徐少棠滿臉都是不信的神色。
「氣死老夫了!」老頭子瞬間被氣得渾身顫抖,「老夫要和你斷絕師徒關係!」
說完之後,老頭子做出一副準備離開的樣子。
「你這句話已經說了不下八百遍了!」徐少棠完全就沒有去挽留老頭子的意思,老頭子每次鬥嘴失敗之後都會說出這句話,他已經聽得不願再聽了。
不過,徐少棠這次顯然失算了,當見到徐少棠居然沒有挽留自己的意思后,老頭子的臉上露出一副奸計得逞的笑容,身形瞬間飛起,眨眼睛就消失在徐少棠的面前。
徐少棠意識到了不對勁,連忙向著已經沒有老頭子身影的樹林罵道:「死老頭子,你耍賴!」
「咻、咻……」
徐少棠的話音剛剛落下,兩顆石頭破空的聲音傳來,石頭準確無誤的擊中徐少棠的膝蓋,徐少棠雙腳一軟,已經朝著地上跪了下去。
「嘿嘿,看在你向老夫下跪認錯的份上,老夫提醒你一句,這次是我碰巧知道夏九黎前往香山的消息,下次你再有危險,老夫可不一定能救得了你。」空蕩的樹林中傳來老頭子猥瑣的笑聲。
那笑聲漸行漸遠,最終徹底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