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雲翌算個什麼東西
因著這地方實在是太破漏了,洛純的臉色實在不大好看,扶蘇便給幾位工人加了一些錢銀,讓他們加快速度,並且把小廚房也休整了一遍,屋內的東西也都清理了七七八八,扶蘇無法,也只好如了她所願,換成了新的。
一些被褥之類的東西府中原本就有,使一些錢銀便能換到,府上的主子基本上都是隨意使用,便是婢女們也是一季一換的,因著洛純這個庶出的庶女實在不得寵,她在這府中住了三年了,也就是最開始送來的那一套被褥睡到今日,說起來也頗有幾分凄涼的感覺。
只不過動靜大了一些,在府上的人看來這位庶出的五姑娘一窮二白,甚至連府中的一切普通的婢子都不如,如今哪來的錢銀又是休整屋子又是換被褥用具的,只是這主僕二人每日呆在小院之中,哪裡來的錢銀,心想著莫不是大將軍見了這庶出的女兒,覺得破有些可憐,於是便私下給了她一些。
想到這裡,旁人嫉恨得咬牙切齒,遣了好幾波人來打聽,不過這些事情,洛純半點都不想理會,所謂流言蜚語,誰愛誰去管。
待到清理完畢,又將新的被褥鋪好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早就錯了了夕食的時間,於是便草草地吃了一些霜非晚前兩日帶回來的水果,洛純見扶蘇實在是累倒不行,便打發她回屋裡休息去了,自己清洗了一邊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那時霜非晚已經在她的事情里等著了,此時屋內一片漆黑,她正坐在靠窗的矮塌上,慢慢地喝著一杯冷茶,手中的長劍放在小茶几上,霜非晚的所使用的長劍名為寒光劍,冰寒無比,故此洛純特意尋了避寒的材料,專門請人為她鑄造了這劍鞘,外面看起來樸實無華,只是在中間的地方刻畫了一秋月枯荷。
「主子,事成了。」霜非晚聽到聲音便伸手拿劍站了起來,站在一旁。
洛純聞了聞,聞到了空氣中的一絲血腥味,微微地皺眉,「你受傷了?!」
「小傷罷了。」霜非晚目光有些冷然,洛純往昔住的蝶戀居早就被雲翌掌控,並且設下的層層埋伏等著他們這些人闖,她有著洛純給她的隱身符,依照她的本事無聲無息地在蝶戀居拿走一瓶丹藥還是比較簡單的,但是不巧的是她今日在蝶戀居哪兒遇見了雲翌。
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主子對他付出諸多,可是他卻害了主子,看著他還一臉迷戀地看著這個往昔的地方,她恨不得把他的心挖出來喂狗,哪裡還能忍,於是就沖了上去,可是雲翌本身也算是武藝非凡了,再加身邊高手無數,院子里又布下了機關,霜非晚雖然傷了雲翌,但自己也傷得不輕。
「今日在蝶戀居,碰到雲翌了。」霜非晚咬唇,目光一片冷厲,嘴唇微微地抖動,便是在黑暗之中,洛純都能感覺到她身上的那種誓不罷休的殺意。
洛純正在檢查她的傷口,發現她上次受傷還沒全好的右手,如今已經包裹了厚厚的一層了,身上也清理過了一遍,她目光微微冷凝,然後示意霜非晚坐下,伸手解開她綁著的白布,霜非晚著急地縮了縮,「主子,我已經包紮好了。」
「少廢話!」洛純眸光一冷,直直往她手上的經脈按去,疼得她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額頭上的冷汗都出來了,她有些無辜地抬眼,目光之中有些倔強,這一次她傷得不輕,差一點就把一隻手臂給丟了。
洛純將白布解開,看著這從小手腹劃下來的傷口目光更冷了一些,臉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厲聲斥喝,「我讓你動手了沒有,是不是我的話都不聽了,若是如此,你以後也不必再為我辦事了。」
洛純心底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升,「雲翌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得你失去一條手臂也要傷他!」
「主子,我.……」霜非晚微微低頭,眼圈紅了紅,她只是氣不過罷了,憑什麼自家的主子要受這樣的罪,而雲翌卻高坐在帝城皇城的乾坤殿上,活的這樣好,明明主子為了他登上帝位付出了那麼多,明明他曾說過最愛的是主子,可是到了最後,他最想要主子的命,人都死了還在哪裡裝什麼無奈深情,他若是深情,就該在主子死去的那一刻同主子一塊去了,給主子陪葬!
他不該活著!
霜非晚右手傷得十分嚴重,已經傷到了經脈,日後不說是動武了,怕是連平日里提一些東西也是十分難受了,洛純越看臉色越是陰沉,嘴唇死死地抿著,看得霜非晚心驚肉跳。
正在這會,她突然覺得有一股冰涼的氣息從洛純冰涼的手指上傳來,絲絲縷縷地滲入她的肌膚,有些涼又有些痒痒的,好像肌膚的每一個角落都生疼起來,她也算是十分能夠忍耐的人了,便是一隻手險些被砍下來都不吭一聲死死地忍住,可是這會兒從心底升起一種詭異又癢又疼的感覺,臉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出來了,她只想逃離。
「勿要亂動。」洛純此時將靈力滲入霜非晚的經脈之中,為她將傷口的經脈接上來,她的靈力聚了好些日子才恢復了這些,這下子運作,額頭上也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她的眸光黑白分明,有些清冷,卻又有一種不可拒絕的威儀,這會兒她的眼睛已經閉上,霜非晚感覺到手臂上縈繞的那股子氣息更加強烈了,她不敢猶豫,也閉上眼順著這一股子詭異的力量走去。
約莫過了兩刻鐘,洛純才睜開眼將手收了回來,然後又將她傷口的白布包了起來,霜非晚自己已經傷了一些恢復傷口的葯,但也只能恢復傷口罷了,幸好發現得找,若是等傷口癒合了,她這些斷掉的經脈就很難再接上來了,所幸,她這會兒恢復了一些修為,不然她這隻手怕是真的要廢了。
「主子.……」霜非晚的嘴唇動了一下,看著洛純伸手擦汗,臉色是透明不正常的白,心生愧疚不安。
「我無事。」洛純伸手拿了茶几上的冷水喝了一口,勉強扯出一些笑容,「我如今還活著,雖說我也想報著往昔之仇,但所幸還活著,那就不要拿命去報仇,我們首先都要活著,報仇只是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