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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毫無武俠風的世界

  「買一些火柴吧,先生。」


  帶著乞求和希冀的聲音如一把重鎚直接擊中楊軒的心房,楊軒猛地轉過頭。


  打著補丁的單薄衣裙,就算在秋夜也會覺得寒冷,更不用說在這種大雪紛飛的夜晚,小女孩提著籃子,用一塊布保護著籃子里整齊排列的火柴盒。金黃捲髮亂糟糟地覆蓋在頭上,掩蓋了小孩天真的面容,小女孩赤著的腳被凍得通紅,在冰冷的空氣中不住發抖。


  【發現目標,將幸運星交給小女孩即可完成任務】


  突如其來的提示讓楊軒對不識氣氛的系統產生了一絲不滿,向小女孩靠近了一步:「你冷嗎?」


  小女孩惶恐地倒退了兩步:「先……先生,買一些火柴嗎?」


  楊軒掏出身上僅有的貨幣:「這些,夠買一盒嗎?」


  小女孩忙不迭點點頭:「夠……夠的,謝謝先生,謝謝先生。」說著,掀起覆蓋在籃子上的布,拿出兩盒火柴,小心翼翼地捧著向前伸出,「先生,這是您的火柴……」


  楊軒拿起火柴,隨意地划著一根,一股刺鼻的硫磺味伴著火焰升起,轉瞬即逝。火光照亮了楊軒真誠的微笑:「你別怕,我沒有什麼意圖。這麼冷的天氣,你為什麼還要出來賣火柴?」


  「我……我爸爸讓我出來……他很兇,我不敢回去……」


  「就讓你穿這麼點出來?」楊軒憤憤不平地說道,「連鞋子都沒有?」


  「有,有的。」小女孩連忙為自己的父親辯解道,「我有一雙拖鞋的,但是太大了,被不認識的人拿去了。」


  楊軒撓了撓頭,發現身上的衣物只有剛買來的圍巾可以贈送,便解下圍巾,寒冷瞬間鑽入衣領,令其渾身一個寒顫:「這個給你。」


  小女孩受寵若驚,連連搖頭:「不要不要,先生,您能買我的火柴我已經很感激了。」


  楊軒一隻手放在小女孩頭上,溫柔地摸了摸,怕生的小女孩出乎意料地沒有躲開,膽怯地站在原地,任楊軒撫摸著自己的頭髮。


  楊軒蹲下身,簡單地給小女孩圍上圍巾:「天越來越冷,再不回家你會凍死的,還是趕快回去吧。你的火柴我全買了。」


  「先……先生……」小女孩何曾被這麼溫和對待過,眼眶變得濕潤起來。


  【取得遺失的照片,取得小女孩的信任,開啟任務隱藏線,尋找兇手,保護賣火柴的小女孩】


  照片上的小女孩果然是她,系統提示幫楊軒確定了照片的人物,當下更是同情心大增,在包裹中取出幸運星,將其化作一袋錢幣,將其遞給小女孩。


  「先生,您……您要這麼多火柴沒用的……」小女孩焦急地說道。


  「有用啊。」楊軒一笑,「我用來取暖。」


  「先生……」


  「火柴賣完了,回家就不怕被父親罵了吧。」楊軒說道。


  「謝謝您先生。」小女孩抬起頭,「我叫塞蘭尼·布多露恩,我可以知道先生您的名字嗎?不……不說也沒關係的,我只是想為先生祈禱,祝福先生。」


  「我叫雲飛揚。」楊軒摸了摸小女孩的頭。


  小女孩向楊軒深深鞠了一躬,小心翼翼捧著錢袋離開。


  楊軒提著小女孩留下的一籃子火柴,放入背包中。


  【獲得幻象溫馨之火柴*3】


  一籃子火柴到了包裹就只剩下三根,系統提示直白地將故事取材展現給玩家,那個歡天喜地領著貨幣回家的小女孩身份昭然若揭。


  楊軒悄悄探出頭,看小女孩快步離去的背影,悄悄跟了上去。


  穿過冷清的大街,走過無人的暗道,在城郊偏僻的角落,一間破舊屋子孤零零聳立在風雪中。


  這是一棟小而殘破的屋子,發黑的牆壁滲透出裡邊昏黃的火光,雪花可以從屋頂漏洞中落入人家,寒風也可以從沒有遮攔的窗戶吹入房子,但儘管破敗,比起在大街上流浪,終歸要好一點。


  楊軒親眼看著小女孩高高興興地推開門,小女孩臉上的表情十分開心,彷彿已經看到了父親表揚自己的一幕。然後……


  「爸爸!」


  一聲慘叫!

  楊軒心中咯噔一聲,再顧不得隱藏行蹤,全力向破屋子疾跑過去,在雪地上留下淺淺幾個腳印。


  「怎麼了?」楊軒闖進屋子,大聲喊道。


  巨大的衝擊讓小女孩無暇思考其他事情,抽泣著向楊軒說道:「先生……先生,救救我的爸爸……」


  屋內陳設簡陋,用來接住屋頂漏下來的雪的桶被打翻,灑了一地雪水,被稀釋的血液在地面形成一道拖痕。拖痕盡頭,一個男人面朝下倒在簡陋的舊書桌前,指著被啃壞的書桌,在地上寫著一串字母。


  楊軒走到男人旁邊蹲下,探了探男人的脈搏,時值雪夜,男人的屍體已經寒冷,就算華佗再世也無法挽救。隨著男人手指指向,是一個left的單詞。


  「左邊嗎?」楊軒看了看男人的左手,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需要在意的東西,硬要說有,大概就是戴在無名指的戒指而已,但那看起來就像一個銅指環。看樣子那場婚禮的寒酸可想而知。


  除了這個還有什麼是可以用左邊來稱呼的呢?楊軒的目光在男人周圍逡巡,他費盡心思爬到這裡來肯定不是無的放矢。


  「先……先生……」賣火柴的小女孩有點不敢接受地叫道。


  楊軒想摸摸小女孩的頭,但手上已經沾到了鮮血,打消了想法:「很遺憾,你的父親……」


  「先生,」聽到不想聽的消息,小女孩激動起來,「您能幫幫他嗎?您一定可以幫幫他的對吧?先生,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只要您能救活我的爸爸,我有錢,我的錢全部給你,我什麼都給你。」


  楊軒嘆了口氣,目光落在男人頭頂的書桌,那是一個被啃壞了一角的書桌,木質纖維已經稍稍發黑,書桌有兩個對稱的抽屜。


  楊軒拉開左邊的抽屜,一個小錢袋壓著兩張紙放在抽屜中,再無別物。


  楊軒掂了掂錢袋,將之放在桌面上,隨後取出信,信的正面是一幅畫,歪歪扭扭畫著一座花園,還有一個女人,這種靈魂畫風能識別出性別已經很難得了。背面倒是寫著一串字:


  「警官先生:

  我的女兒塞蘭尼·布多露恩已被我趕出家門,此時應該在聖倫街賣火柴,請帶她到杜尼爾女士家,將我的戒指展示給她看。袋中小小謝禮,請笑納。


  馬代奇·布多露恩」


  第二封是紅墨水寫就的,只有短短一句話:「見死不救,死有餘辜。——十七年的復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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