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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三、深山牧羊女

  小鎮遭遇突襲的事情究其原因,很大部分要怪罪到副官傅啟明的頭上。但他畢竟還沒有不擇手段到連自己都坑的地步,暗中也在小鎮布置了一些後手。這才讓突襲的騎兵沒能造成太過嚴重的破壞,但損失是必定的,不論是人禍還是火災,經此一役,還有多少人願意留在這個戰火紛亂的小鎮就很難說了。


  楊軒四人接了茅春子的命令,潛到城裡尋找五嶽劍派的主事人,一路上小心避讓,倒也沒有與荊不負相遇,在與一支騎兵小隊交手后,很快就找到了因傷躲在暗處的前輩們。


  等到荊不負得勝收兵,在營帳里等著的人已經翻了一倍,倒是讓荊不負吃了一驚。隨後五嶽中聲望比較高的泰山輕河道人與荊不負相談近一個時辰,帶出來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好消息是荊不負對青山會表現出十足的厭惡,壞消息則是他也沒有讓荊不負百分百信任的方法。但不管怎麼說,能確定綠柳營不是敵朝廷也無形害他們,有這句話就足夠了。


  為了防止刺客捲土重來,茅春子在軍營待了一天。除了儘快恢復小鎮之外,綠柳營的人也由五嶽劍派的弟子陪同著到處搜查,尋找刺客的窩點。在此期間,雙方能達成到什麼程度的共識,就看他們溝通得怎麼樣了。


  次日離開之前,楊軒從岳清手中將空覺的書取回,再次得到一個樂於看到的結果,看來不僅是少林,就算在江湖上,空覺也有著很響亮的名頭。


  順便一提,五嶽劍派也與峨眉派的靜虛一樣提到了東海會盟,這一次楊軒沒有忍住問了出來,才知道東海會盟是一個專門為了防止青山會死灰復燃而設立的隱秘組織,由各大門派的傑出弟子組成,空覺、雲庸之、紅蓮花等都是會盟中的初代成員,從他們的實力和名望就可以看出這個組織的實力有多強。


  只可惜這一次青山會的突然崛起發生得太快,就連事前隱隱得到消息的會盟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這才沒有顯露出多大的存在感。


  離開五嶽劍派時,秦葉受到楊軒的邀請,離開了暫時據點,與他們一同上路。聽到大師姐要走,梧桐也萌生了跟隨的想法,有她加入,幸運兔自然也會屁顛屁顛地跟上,於是楊軒來了一趟,反而把華山派的主力帶走了大半。


  煮雪烹茶也不願留在嵩山派的人附近遭受白眼,選擇了跟初識不久的楊軒幾人離開,路上也算添個戰力。


  於是這支實力大漲並且漸趨熱鬧的隊伍便花了一天的時間向全真教進發。一輪走下來,全真教可能是混得最慘的一個門派,居無定所不說,還被卞城王麾下的森羅軍四處搜尋,似乎是因為在臨走時留下了後手,用堆積的炸藥將卞城王剛建成的枉死城炸了一角,以至於被記仇到現在。為了整合這些散兵,楊軒一隊花了不少心思和時間,主要都是在跑腿,這一段不提也罷,總之到了最後,無可選擇的全真教毫不猶豫答應了空覺的請求,並立即向南陽出發,與茅春子約定在南陽見面。


  隨後,隊伍又路過被包圍的萬花谷,但因為附近鎮守著一名閻王,不敢造次,只是默默地繞過。至於被包圍在谷內的萬花谷弟子,則只能希望她們能堅持得久一點,等到南陽諸軍匯合,再來考慮救人。不過說是這樣,當晚他們還是巧遇了出來尋找補給的弄影,並助其引開一支搜捕隊伍。幸運的是,因為這一番多事,任務進度倒是加了一點。


  隨後,幾個人便趁著夜色向最後一個地點武當進發。


  萬花谷到武當的路上可謂是這段旅途最為兇險的一段,因為有閻王的存在,幾個人行事不得不處處小心,唯恐被發現蹤跡。茅春子一路上忍不住碎碎念地罵著武當真是老虎頭上撲蒼蠅,躲到人家老窩去。


  團城,北朝中心地帶,一處四通八達的城堡,因為盛產精礦而有著皇家礦城的美名。然而如今,在秦燴的授意下,這裡成了十殿閻王訓練森羅兵的地點,居住在附近鄉縣的成年男子也是抓的抓逃的逃,沃野千里不見一個男人。而武當派的人,據說就藏在這裡邊……


  皇崗城求救人員逃出活動的第六天,楊軒隊伍才堪堪進入這片區域。


  為了不太過招搖,在進入礦脈附近時,幾個人便放棄了馬車,特意步行從小路爬山前進,想到附近村落看看情況。


  翻過雲遮霧繞的大山,在峽谷中用輕功趕了一段路程,不知不覺便忘了歸路。


  踩著地面上凸起的碎石往前走,幸運兔耳朵微微一動,轉頭道:「我聽到了羊叫,在那邊。」


  「太好了,不用怕迷路了。」梧桐很信任幸運兔,聞言高興地說道。


  「那就去看看吧。」得到地位約等於隊長的楊軒的首肯,幸運兔便在前方帶路,循羊叫聲走去。


  如他所言,走近之後,偶爾傳來的一兩聲羊叫便顯得清晰了許多。


  幾個人循聲轉過峽谷,只看到山坡之上,一個簡單用草圈綁著頭髮的女子手執牧羊杖站在樹下,獃獃地看著羊群。


  「你上。」按照慣例,和NPC對話這種事情被幾個人不約而同推給了楊軒。


  楊軒便也不推辭,替換下幸運兔走在前頭,大聲道:「請問……」


  那女子轉過頭來,蠟黃的面孔與深陷的眼窩見證著她的清苦,瘦削的面龐雖然沒有光澤,卻仍掩不住那曾經清秀美麗的面容。但是與此相對,女子的眼神卻彷彿灰色一般毫無生機,任誰看到這雙眼睛都會感到憤怒或是同情。


  看到有人來,女子喉嚨動了動,但最終還是沉默下來。


  「姑娘,」楊軒拱手問道,「我們誤入大山,不慎忘了歸路,能不能請姑娘告訴我們附近可有村莊?」


  女子搖搖頭,隨後伸手指了一個方向,說道:「那邊,有下山的路。」


  她的聲音十分沙啞,讓人有種再用力一些就會咳出血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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