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不跪天,不跪地
靜貴妃暴怒,厲聲喝道。
「拿下誰?我乃書院學生,這次狩獵第一,還是青帝即將召見的人。」沈傾月嗤笑一聲,態度依然波瀾不驚。
靜貴妃真的以為自己貴妃的地位能壓制的住自己?
「你在皇宮如此放肆,根本不把青帝放在眼裡,膽大包天!」靜貴妃嘶吼。
「誰放肆?你在說我?」她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彈了彈,「可是我早就說過,陣法有一定的危險性啊。而且就算要罰,也是罰李芸吧?是她說的一力承擔。」
被她指到的李芸臉色一白,她哪裡知道沈傾月不但會陣法還會的是這麼陰損的陣法!還真的有膽子在皇宮裡鬧!
「呵呵。」沈傾月看見李芸的臉色冷笑了一聲,她本來不想招惹任何人,但是總有人覺得她好欺負。
說完之後看也不看剩餘的人,淡漠的轉身。
白瑜塵也起身,靜貴妃望見了他的動作,臉色一變,厲聲喝道:
「沈傾月你將皇家尊嚴置於何地!你以為你在哪裡?敢如此放肆!」
「第一,你無法代表皇家尊嚴。」沈傾月被喊住,眼眸無情且輕蔑,「第二,我來皇宮並不是為了參與你布置的宴會。」
她本來是不想搞得這麼僵硬,但哪知這次宴會是靜貴妃一手舉辦的。
風寧雪在她的手裡落敗,靜貴妃想要給自己的妹妹找回場子她當然理解。但是那也不是他們聚在一起消遣她,評價她的理由。
至於青帝……她在賭。青帝究竟有多麼在乎人才,抑或是,靜貴妃的舉止背後,青帝到底是不是默許了的。
她向著宮殿外走去,竟無人攔著。靜貴妃眼中掠過殺機,命令道:「殺了她!」
但是她畢竟是圍場狩獵第一人,假如被青帝殿下知道的話……侍衛沒動,有些猶疑。
「後果我一力承擔,沈傾月侮辱皇室尊嚴,當立斬!」靜貴妃沉聲喊道,沈傾月不但當庭放肆,還惹到了白瑜塵生氣,這樣的人有什麼前途可言,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侍衛們再也不猶豫沖了上來。一道白影閃過,侍衛們手中的劍全部成了兩半,墜落在地上。啪啪啪幾聲,侍衛全部被踹飛了出去。
白瑜塵站在沈傾月的身邊,衣角微動,眼眸平靜。
「白瑜塵!」靜貴妃不敢置信,他怎麼會幫她?
「沈傾月如此不堪之人你為何要髒了自己的手?」
「怎麼不堪了?」白瑜塵眼眸略過一道煞氣,「我寵的,有意見?」
白瑜塵單手摟過沈傾月孱弱的肩膀,眼神十分冰冷。
他看的很清楚,沈傾月之資質,之驕傲,在場無人能比。但是她為什麼能被這些人糟踐和瞧不起?無非就是她沒有一個強大的靠山。
既然如此,那他做她的身後之人好了!
靜貴妃一時失語,身子僵硬,最不可能的那個答案居然變成現實了。沈傾月這女人……何德何能啊!
是她使用了什麼媚術纏上了白瑜塵?
「手拿開。」
冷冰冰的聲音響起,沈傾月甩開白瑜塵的手,眼神不但沒有少女春心萌動的感覺,還帶著濃烈的嫌棄。
「你寵的?你算什麼東西?」
白瑜塵是個什麼玩意兒,非親非故的,誰給過他寵她的資格了?
這哪是她用盡手段纏著白瑜塵……事實可能還要倒過來!
她眼底的抗拒太明顯,白瑜塵鬆開了手。
「沈小姐。」一個玄衣男子突然走了出來,笑眯眯地說道,「青帝召請您立刻覲見。」
那名男子唇角含笑,卻並不溫柔,反而讓人感覺渾身寒冷,十足的笑面虎。也不知道在旁圍觀了許久,看到他出現沈傾月眼中閃過沉思,點了點頭。
就算白瑜塵最後關頭沒有衝出來,她一樣能夠化險為夷。
「我的事情,與你無關,下次不要插手。」沈傾月從白瑜塵身側走過,冷冷地說道。
白瑜塵一愣,死死盯著她的背影,怒極反笑。
這還真是……
人生第一次為人出頭,居然遭到了這樣的嫌棄!
「我叫青衣。」微笑男子笑眯眯地說道,沈傾月掃了他一眼,身穿青衣,名為青衣,真有趣。
她跟著青衣,走到了磅礴的宮殿面前。而不是方才的後宮場所,金碧輝煌的宮殿建築落入她的眼眸,閃閃發光。與此同時她還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精神力,如卧龍一般盤踞在這皇城之上!
她的心臟跳動了起來,是她的等階太低才一直沒有感應到這一股強大到堪稱恐怖的氣息!
越是靠近越是覺得寸步難行,恨不得奪門而逃!
龍氣!無比強大的龍氣!
宮殿的門打開著,她站在門口,卻差點失去了勇氣不敢踏足進去。
深深吸了一口涼氣,跨過門檻……當她的腳踏足殿內,突然有泰山一般的壓力壓在了她的背脊上,迫使她跪下來。她身子一僵,咬住了嘴唇。憑什麼跪?即使是這煌國最偉大的人,她也不想跪!
「哼。」
一聲冷哼傳入耳中,那壓力徒然又增大了數百倍。壓得她渾身的骨頭都咔擦作響,身子搖搖欲墜的想要跪下。
但是她的雙眸卻充滿了倔強,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充盈在口腔內,微苦。
背脊挺得筆直筆直,連呼吸都十分艱難,她卻還要張口說話:「見過青帝陛下。」
「你為何不肯跪我?」隔著璀璨金貴的帘子背後,只有一道魁梧的身影。雖然看不到臉,但是沈傾月卻感受到了一道無比威嚴的視線正在注視著自己。
「我沈傾月,不跪天,不跪地,不跪天下任何一個人。」她更覺得有壓力,額頭上的汗水密密麻麻,咬牙說道,「生而為人,頂天立地,為何要跪?若真要跪,我只跪我的母親,因為是她賦予了我的生命。」
「如果沒有煌國在,你的母親都不知道在不在,又如何能有你?」青帝冷漠地說道,陰冷的殺機掃向了她。她身子一顫,雙腿一軟,差點兒跪了下來。
「我當然忠於煌國,但我只願意跪父母。」
她一字一句的說道,實際上她對於煌國可沒有多少忠誠心。
時間彷彿過去很久很久,久到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站了整整一個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