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為時過晚
「我心情好，就不殺你了。」墨千秋說道。
可是沈傾月分明能夠聽到，墨千秋的意思是——「我不想在沈傾月面前殺人，好像顯得我很殘忍」。
沈傾月：「……」
現在在乎這個是不是為時過晚？
榮世龍蒼白著一張臉，臉色微微緩和，但是墨千秋緊接著的一句話卻讓榮世龍的臉瞬間變幻。
「你廢掉你的眼睛吧。」
「白帝大人！」十個人之內有人替榮世龍求情，實在是很難以理解，「榮世龍若是沒有了雙眼，就跟廢人一樣了啊！這古海，還要怎麼離開？而且榮世龍只是說了一句實話，雖然口吻有所得罪帝妃大人，但是一隻胳膊已經足夠賠罪了，請白帝大人開恩。」
「……」墨千秋沒有說話，沈傾月心裡很替榮世龍可惜。
現在的墨千秋，簡直就是一個變態……他的思路豈是你輩正常人能夠理解的？
按照墨千秋的意思是，那雙眼睛看她的視線，讓他非常不滿意，所以挖了。tqr1
這已經是最寬容的了，不然墨千秋當場就要了那個腦袋。
榮世龍一言不發，盯著白帝看了一會兒，轉而看到了帝妃轎里女人始終一動不動的姿態。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仍舊能夠感受到那一縷彷彿是在看笑話一樣的慵懶眉眼。
榮世龍咬住了牙關，突然伸出手將眼睛戳瞎。
渾身發抖，跪在了白帝面前。
「請白帝原諒。」
兩隻血窟窿看著很可怕，血腥的味道讓其他人內心隱隱有了一絲不安。也許他們選擇下船，和他們聚合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這兩個人，好像比古海生物要兇殘的多！
「很疼吧，蒙上吧。」
墨千秋做出了這種命令，然後將一條錦緞放在了榮世龍的面前。
溫柔的聲音，甚至讓榮世龍認為墨千秋原諒了他，立即感恩，準備起身的時候，卻又聽到墨千秋冷冷的說道：「誰讓你起來了，接著跪著。」
榮世龍忍不住看了看墨千秋，這個男人真是陰沉不定，又如此狠辣！真的讓人很絕望。
沈傾月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
清脆的笑聲配合著這個場面，只讓人背脊發涼。
但是墨千秋卻根本不在乎，在場所有人當中，大概只有沈傾月明白他為什麼要給榮世龍錦緞蓋住眼睛了。
他只是覺得那血窟窿看著很醜陋！
真是諷刺。
再也沒有人說話，眾人終於有些搞明白，白帝實在不是什麼善意近人的角色。
更讓人一頭霧水的是，白帝接下來的話。
墨千秋勾起了嘴唇，很是認真的跟他們說道：「我不喜歡你們叫我白帝，你們叫我墨千秋，知道了嗎？」
「……」
完全不懂。
白帝就是白帝，為什麼要叫他這樣的名字？
但是墨千秋現在的妖孽氣場，卻讓人不得不服從。
「是。」
墨千秋嘴邊的笑容，這才多了幾分真實。
其他人再也不敢隨隨便便看沈傾月哪怕一眼，他們之前認為沈傾月毫無能力甚至不能反抗的想法簡直大錯特錯。
沈傾月現在是介下之囚，但只是墨千秋的介下之囚。
他們的關係，真是扭曲地跟麻花一樣糾結。
尤其是墨千秋接下來的動作，真是讓人眼睛都差點沒有的瞪出來。
堂堂白帝大人，竟然拿著手帕，小心地清洗著在場留下的痕迹。
榮世龍留下的血跡，在地上直接被他挖了，換上一層新的地皮。
不小心濺落在帝妃轎上的血，他十分認真，如果不是那張臉和身份，真的很容易讓人懷疑他這個動作到底有多麼狗腿！
「夠了！」
帝妃轎里突然伸出一隻腳，踹在了墨千秋的身上。雖然沒有力道，但是這個舉動讓其他人分外震驚，以為下一秒鐘沈傾月就要死定了。
但是沒有想到是，沈傾月不但沒有死。
墨千秋反而抓住了她的腳，一點兒都沒有生氣的跡象。
小心地將她的腿錘了錘，塞了進去。
沈傾月：「……」
好煩啊，這樣都不生氣！
反而是她自己差點沒被這舉動氣得直接背過氣去。
「墨千秋，你到底想要什麼？」
沈傾月壓低了自己的聲音，非常困惑不解的說道。
墨千秋聞言，動作微微一僵硬。
慢慢抬起頭來，他的臉上情緒變幻地十分快速，複雜地甚至讓人看不清楚。
「……我沒有什麼想要的。」
「你不是想要永生不死，千秋萬代嗎？」沈傾月哼了一聲，直接戳穿了他的謊言。眼神灼熱地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千秋萬代是我的目標，但是我想要的，卻不是永生不死能夠帶給我的。」墨千秋說道，從沈傾月這個角度上來看，墨千秋微微低垂著臉，有一種蒼白的柔弱感。
他眼底暈開的光芒，讓人心裡淺淺地有些疼痛，如被針戳到了一樣，淺淺地泛開。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抓住了墨千秋捏著她腳的手。
「墨千秋，你喜歡我。」沈傾月毫不留情地戳穿了這層窗戶紙，墨千秋嘴角微冷。
喜歡，當然喜歡。
如果這都不是喜歡，那麼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情感可以定義他的感情。
可是被這麼直接的問出來，墨千秋卻突然生了一股怨氣。
她就這麼毫不憐惜他。
沈傾月抓著他的手十分用力，赤黛鎖微微發燙，她很想看清楚墨千秋的眼底，喉嚨里都泛出了一股戾氣。
墨千秋半個身子傾瀉過來，被她拽的。
烏黑的發如同潑墨一般散落下來，落在了她的衣服上。
與她的頭髮糾纏在一起，疊加。
沈傾月的雙眼坦蕩而直接，高傲得甚至就像是她現在完全沒有受制於人一樣。
不論是什麼情況，她永遠都是這樣。
但是現在抓著他的這隻手，根根分明，明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卻仍舊顯得柔弱。
這樣的她，永遠都不會離開。
「喜歡？我已經不知道喜歡是什麼樣子。」
墨千秋冷冷地說道，漆黑眸子，如萬古長夜一般。
沈傾月的嘴角猛地拉直，赤黛鎖在微微發抖。墨千秋都忍不住低頭看向了赤黛鎖，卻以為赤黛鎖是用來封鎖他的，所以眼神非常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