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州府

  清風微拂，夾著著一絲海水的腥味，籠罩在官道之上。新年已過，李耀華因州府事多，並沒有趕回來接李少白，只是讓捎來幾句話，讓李少白跟隨馬車自行趕來。


  臨海鎮到延慶府，馬車疾行，也要大半天的時間，踏過新年，在阿爹阿母的千叮萬囑下，李少白背著小包。在妹妹那飽含眼淚的注目中，踏上路途。


  海闊憑鳥飛，萬里始於足。想著終於能夠踏出這臨海小鎮，李少白的心情是激動的。


  一輛馬車，只能坐下七八人之數，此刻在駑馬嘚嘚嘚嘚的蹄聲下，緩緩的前行，借著車廂的窗戶，那時不時疾馳而過的快馬，李少白也不由生出一絲羨慕的心情。


  因李少白提著鐵劍，原本平常總有交談的車廂，今日越發的安靜起來。俠以武犯禁，延慶府雖地處福州，遠離中原地帶，盜匪路霸幾乎不會出現在官道之上，可這新年頭上，同一位武者同處一室，絲絲壓抑感，肯定是有的。


  好在一路無事，下午夕陽將將落山之際，州府那巨大的城門，已經落落在目。


  巍峨的石頭城牆，被打磨的一塊一塊，城門口的巨大弔橋，在兩門手扶腰間劍鞘的護士守護下，沉重感撲面而來。


  馬車一般是不會進城的，城門的入城稅一人五枚大錢，城外賣菜的小商小販，也是依在城牆，叫賣不止。


  「少白，這裡。」


  剛剛下了馬車，一路上的顛簸不斷，練武的身體也是有些吃不消了。正當李少白舒展著身子時，熟悉的喊聲頓時傳來。


  看到城門口處，三叔李耀華一臉笑意的看著不遠處的自己。李少白趕了幾步。


  「三叔，您還特意來接我。」


  「臭小子，一路勞頓的，走，晚上跟三叔上館子。」


  又是幾月不見，見著面前大人身形的李少白，李耀華不由拍了拍李少白的肩膀。


  「呦，李頭，這是您家親戚？」


  城門口的守衛，看著走過來的李耀華，剛硬的臉頰瞬間換上笑容。


  「嗯，我家大侄子。武徒了，來州府尋個事兒做。」


  相比於城門的守衛，李耀華提劍捕快的身份可要高上不少，這些護衛，基本都是初階武徒，這輩子的練劍天賦也就止步於此的存在。平時站一天班休一天班，每月拿的銀子，也比平常人家高上不少。


  「您進，您進。」


  李耀華跟兩護衛閑扯兩句，領著李少白便走進延慶府城。


  「三叔在這有套房子，乃是州府賞賜。回頭你就跟三叔一起住，咱兩先去吃飯，有些話，回頭咱爺倆晚上聊。」


  看著天色已經不早，李少白肚子里的鳴叫也被聽著耳中。李耀華領著李少白先去吃飯。


  春華樓，延慶府這平常老百姓消費不起，達官貴人不屑來的中等檔次酒樓，乃是正常走江湖，行碼頭的三教九流之士最喜歡到的地方。菜色正宗，價格不貴。也能偶爾聽得一些江湖消息。


  「呦，李爺，今兒您兩位？」


  跑堂的小二，正站在門口等待著客人，此刻時分，離那爆滿的上客之時還差了些許，卻也有那好幾桌上了一些吃食。


  「嗯，老位置，今兒帶我家大侄兒來認認門路。」


  昂首挺立，腳踏四方，此時的李耀華走起路來，跟平時卻是不同。在那州府之中，自己這等捕快可謂數不盡數，可在這延慶府中，李耀華頂級武徒的實力，大小上，也算是個人物！

  恰然而坐，將劍鞘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原本正在吃飯談笑的人群，頓時一陣安靜。


  此刻大堂之中的幾桌，幾乎都在桌上擺放著攜帶的劍鞘。那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動作。無不顯示著這幾桌人都是所謂江湖中人的身份。


  看著李耀華的佩劍。幾桌頓時聲音小了幾分。所謂民不與官斗。哪怕其中有實力高於李耀華的，也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


  「五斤醬牛肉，兩壺夜來香，在配個三五小菜。」


  見著眾人縮小的聲音，李耀華彷彿很是得意一般。口中大聲報著菜名。


  「三叔，這些，就是江湖人士了？」


  見著三叔此時的動作與平時大不一樣，李少白不禁小聲詢問起來。


  「嗯，先吃飯。這春華樓，可是三叔管轄的地界，他家的醬牛肉在這延慶府中，可是十分有名，你現在也是大人了，喝酒吃肉，便是江湖人士的舉動，沒見著那幾桌上，都是如此一般！」


  李少白側著頭，看了看隔壁幾桌，果然都是如此。


  「那為啥你剛剛的說話走路，跟平時不一樣啊？」


  李少白小白的模樣，惹的李耀華不由一陣哈哈大笑。


  「少白啊，三叔是官府中人，這群所謂江湖人士，走南闖北，誰知裡面哪些殺過人，哪些越過貨。三叔此舉，就是為了警告這些江湖人士，咱是官府中人，咱是地頭蛇。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再厲害的高手，得罪了本地官府，都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菜色上齊，李少白一邊聽著李耀華的講述，一邊大口吃起醬牛肉起來。


  「嗚嗚，好吃，這牛肉醬的真是不錯。」


  狂風掃落葉一般，已經餓的不行的李少白不停向嘴裡塞著牛肉。


  「夜來香是這家店的名酒，你來嘗嘗。」


  遞過一杯倒滿的酒杯，李耀華已經小酌起來。要說這海邊人士，少有不喝酒的。李少白平時在家，也會跟阿爹喝上幾杯。


  三杯酒下肚，李少白的肚子已經有了幾分溫暖。


  「少白，現在有三條門路，看你選擇，這第一條路，我跟州府捕快頭子老楊打過招呼，如果你要做捕快，先從巡街捕快做起，一個月五兩銀子，偶爾，還有些外快，上一天崗，休息一天，這活不累。不過沒什麼前途。第二，威遠鏢局的馬鏢頭乃是我相識十幾年的好友，他那現如今有些鏢師的職位，一個月有個十五兩銀子，不過走南闖北，風險有些大了。三叔是不建議你去做鏢師的。第三條路嘛，就是去江陽鎮做個護衛頭領，這可是個肥缺，正常情況，也不會輪到你小子，你要想去，三叔要花不少力氣呢。」


  聽著李耀華所說。李少白放下筷子，內心思考起來。第一條路和第三條路，都是個混吃等死的差事。如果沒有系統，自己不定就安穩的選擇了。可現在自己有了系統，而且已經達到武徒頂級了。難得來到這個世界。不說闖出一番名號來。怎麼的，也要多走走，見識一番才是。做了決定。李少白認真說道。


  「三叔，去鏢局吧。我決定了。」


  見著侄兒認真考慮的結果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李耀華不由泛出一陣苦笑。


  「你呀你呀，我就知道，你就跟我當年一樣，不甘心安穩的過日子。也好，少年心性，不闖蕩一番，吃些苦頭，你也不知道天高地厚。三叔不反對你做的決定。不過有一點。如果出鏢，當記得，安全第一。快點吃吧，吃完回去早些休息。勞累了一天，明日，我帶你去鏢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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