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戰後
徽州地界龍源鎮悅來客棧。
林平遠一邊皺眉聽著魏忠賢念叨傷亡人員的損失,一邊左右漫步。
背於後背的雙手已是青筋鼓立。點點心酸,夾雜在有些變形的臉色。顯示此次威遠鏢局的損失,已經超過了心中的預計。
「經龍源鎮和福州鹽商從州府請來的郎中全力救治,咱們威遠鏢局還能走鏢的鏢師僅存六十六位,趟子手更是死傷過半,經此一戰,雖說我威遠鏢局的名氣已經在徽揚之地傳開,可同傷亡相比,卻是有些得不償失了。」
做為威遠鏢局的大總管,魏忠賢這是第二次從鏢局中走出,跟隨押鏢。相較於林平遠的怒火高燒,此刻的魏忠賢,很是平靜。既然已經損失了,那麼就要考慮怎麼去彌補損失。而此大戰,威遠鏢局中的鏢師,進階之人也是不少。
「同那群鹽商談,我鏢局死亡人中,趟子手一人三十兩銀子,鏢師一百兩。然後將此次鏢局所得,全部分開所有鏢師。既然名聲打開,我就不相信,我威遠鏢局廣施錢財,還招不來更多好手。」
見著林平遠已然清醒,魏忠賢連忙鞠身拜道。
「鏢主英明,既然已經損失,當全力補償,以賺名聲。」
頭等房內,兩人的秘謀還在繼續。李少白卻在馬行天和三子的房間中,不停的聽著兩人吆喝。
「大高手,我後背疼,給我去拿壺好酒來!」
「高高手,我腳癢,給我去請鎮上最好的捏腳師傅去。」
看著兩人敲著二郎腿,一邊從床頭取出切好的牛肉,一邊不停吩咐著自己這裡那裡。李少白也是任勞任怨,不敢有絲毫怠慢。
雖然之前打戰,李少白已經感覺,自己雖才武師二重,可憑藉自己無以倫比的迅捷身法,加上快若閃電的劍法,武元之下,自己不懼任何人。可這兩人,一人待自己猶如親侄兒,一人待自己親如兄弟,此刻雖是弔兒郎當,卻真是傷勢不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其實也是告訴自己,雖是武功大進,卻不要忘了本心。
連續不斷的上下樓梯,購買各種東西,就算李少白的內力深厚,輕功卓越。此刻的額頭之上,汗滴如水,後背已經濕透了內衣。
「怎麼我這剛回來,大戰就結束了呢。豈不是說,這次賞錢,我狗剩子又是錯過了。」
李少白的任勞任怨,在逐漸的消磨下,漸漸消耗殆盡之時,狗剩子的聲音,遠遠從外面傳來。
「吱呀」
推開房門,一身泥土的狗剩子掛著一副傻笑的臉龐。快速的走了進來。
「哇靠。」凝視兩個躺在床上的人性木乃伊。狗剩子也是被驚到了,連忙上看觀看。一雙布滿裂痕的雙手,不斷的按在兩人身上。
「狗剩子,你是不是想死?」
「我是馬鏢頭,狗剩子敢如此對我?」
悶哼之聲從兩具木乃伊之傳出。熟悉的聲音嚇得狗剩子連退三步。恐嚇的話語卻是不被狗剩子放在耳中。一臉正經的看著一旁的李少白。不由微微愣道。
「少白,這真是馬鏢頭和三子哥?」
得到確認的答覆。狗剩子的動作卻使躺在床上的兩人猶如詐屍一般,急忙蹦起,口中連連高喊。
「狗剩子,男男授受不親。你要幹嘛?」
「我不是g,你也不是那啥。速速離我遠點,再敢靠近我三步之內,回頭就去做喂馬的趟子手吧。」
看著原本囂張的兩人,待狗剩子到來之後,嚇得縮在角落,互相摟抱。目中含懼。李少白不由摸了摸額頭。心中念叨。
「真是惡人還需愣人磨啊。橫的怕愣的,不管在哪個世界,都是行的通的。」
離開兩人房間,李少白將照顧兩人的任務甩手交給了狗剩子,相信在狗剩子的照顧下,兩人的玉體恢復能力,將加大一倍。自己也不是個能伺候人的主,也罷,還是練劍吧。
悅來客棧後面。已經全部被威遠鏢局包了下來。其中的院中,掛滿各式各樣的利刃。輕重依次分明,以攻宿客練劍之選。
李少白站於院中,隨手取過一把合手的長劍,甩了奪劍花,便閉上雙眼,回憶之前的一場大戰。
「對那名武師三重的對手,雖是一擊斃命,卻是內力使用過多,只需爆發三層,就可破入對方的咽喉,要了其性命。」
「對那名武師四重的對手,自己耗費了武招才拿下對方,其實第一招時,對方雖是擋住自己刺招,可力已用盡,自己只需手腕翻轉,便刺為削。便能重傷其手臂,第三招內,必然取其性命。」
不斷回憶著大戰的得與失,將這些寶貴的經驗一一整理,是李少白最近才悟出來的東西。
像這樣的大戰,本就很是稀少。之前定然已同官府溝通好了,不然,此次死亡人數之多。血流之巨。影響之大,就算兩方都有武元境的高手,只怕也是難以交代。
隨著心中不斷的念想,場中的李少白,也是慢慢施展起辟邪劍法來。
不用葵花寶典的內力。辟邪劍法只怕連這個世界的少習劍法,都是有些不如。君不見這個世界,有些未加入任何勢力的武師高手,都還在使用蒙蒙學藝時的少習劍法。而使用了葵花寶典,卻使得這門劍法能夠達到絕學之列。
正不斷隨意揮舞劍法的李少白卻是不知,此刻自己閉著雙眼的動作,已經落入住在客棧頂層的林平遠和魏忠賢的眼中。
「忠賢,你說這小子如何?」
並肩而立,林平遠未成調轉頭顱,眼神依然注視著下面的李少白,聲音雖是低沉,卻是沉穩有力。
聽著林平遠的問詢,魏忠賢輕輕調轉頭顱,看著面前的鏢主,微微一笑,緩緩說道。
「李少白,福州延慶府臨海縣人,現十六歲,父母健全,家中有一胞妹,經其三叔,現延慶府提劍捕快李耀華介紹加入鏢局,其叔李耀華同鏢頭馬行天乃是生死之交。雖說性子有些跳躍。可是能力和潛力,怕是比之一些天才,也要高上三分。」
對於林平遠的詢問,魏忠賢先是在腦海里整理了一下收集的資料,才緩緩出口。本地人士,父母健在,有熟人介紹。確是家底清白,自家鏢局能夠放心使用的人才。
聽到魏忠賢的詳細解說,林平遠未成露出絲毫詫異神色,彷彿這些資料,本就應該被魏忠賢記錄一般。
「你知道我的意思,區區武師二重,無論劍法,內力,輕功。卻是如此獨特,定然所學不凡,一個平凡人家的平凡孩子,能有如此功法?」
聽著林平遠的強調,魏忠賢雙眼為之一亮,瞬間凝聲說道。
「門主的意思是……」
林平遠搖了搖手。嘴角掛上一絲笑容,輕嘆一口。笑著說道:「既然他能有如此機緣,自然是他的運氣。對於咱們鏢局來說,只要能知道他是清白的,就夠了。何況,此次大戰,如不是這小子突然殺出。咱們鏢局生死還是未知之數。算了,就算動手,咱們也沒有十足把握,不是么?」
重要的話,始終都是在最後說出。
「就算動手,咱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魏忠賢在心中咀嚼了幾分這句話的含義,片刻之後,卻是有些明了,對著林平遠恭敬抱拳道:「還是鏢主英明,萬一適得其反,卻是大損我威遠鏢局的威名了。」
一隻玉手,輕輕的拍在魏忠賢的肩膀之上,其膚之白,指尖之嫩,一點也不像一位中年男子的手掌。
「當然,試試還是要試試的,咱們鏢局這次損失慘重,在這幾年之中。必然要再各地打開局面,靠的,就是能夠為鏢局生死搏戰的好手。你去看看,這小子,到底合不合適。」
林平遠的命令,魏忠賢一直都是堅決執行,做為林家的傳代家奴。魏家依附林家,已經有了好幾代人的歷史,林家雖是破落了,可這家底,卻遠不是一些人可以看清的。
鷂子翻身。
魏忠賢從四樓的窗戶中,一躍而下,猶如大鳥一般的輕功落在地上,也只是稍稍震出些灰泥。
場中的李少白此刻,卻依舊沉寂在回憶大戰經過的歷程里。對於魏忠賢踏入院中,卻是絲毫不覺。
魏忠賢見著李少白此刻依舊閉著雙眼,不由微微一笑,從旁邊劍架上取出一柄細劍。
同是以速成名的高手,對於大戰之中的李少白那快如閃電的劍法,魏忠賢當時就有一股想要試探一番的衝動,此時的門主允諾,自然萬分同意。
「咳咳」
輕咳咳兩聲,打斷了正在回憶當中的李少白。一絲不滿掛於臉上,武者閉目修行之時,有很大的機會能獲取一些突破的機會,李少白正感覺自己能再劍法之上再進一步的時候,卻是被這咳嗽聲音打斷。
「見過魏總管。」
話音雖靜,卻是帶著一絲不滿,對方雖是武師五重,可若自己全力出手,李少白相信,對方也不會是自己的對手,當然,同屬一家鏢局。就算動手,也只能說是友誼切磋。
「打斷小友思路,卻是魏某之過,不過自大戰之中見過小友手段,魏某早是心癢難耐,不如,咱們兩人切磋一番,如何?」
魏忠賢臉色露出的真誠笑容,使得李少白就算想要發火,也是發不出來。而對方的切磋提議,妥妥的正中李少白的下懷。自己之前思考半天,有些地方,還是摸之不透。有這麼個武師五重的高手陪練。當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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