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發情了
田家堡前,一輛巨大的巢車(既古代戰爭中的一種瞭望車)緩緩前進。置身巢車板屋裡的郭陽撫須而笑,他看得出田家堡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最多半個時辰,不,其實不需要這麼久,哪怕兩刻鐘就可以拿下田家堡。
勝利再望,郭家軍也打出了血性。城牆上雖然箭如雨下、擂石、滾木、狼牙拍、夜叉擂、灰瓶不時的砸下,然而郭陽軍將士竟然無人閃避,只是舉著盾牌往前涌!有被箭射穿頭顱卻一時未死的,有被投石砸得半邊身體粉碎而還剩下一口氣的,可竟然都還在迸最後的力量向前爬、向前滾!似乎那出箭雨投石的所在不是地獄,而是天堂。
田洛在城頭望見也忍不住想作嘔。他都這樣,更別說普通士兵了!城頭守軍本來就損失慘重,此時卻都害怕起來,許多人甚至就想趕緊逃跑也不願意麵對這樣的敵人。
就在這時,「咚咚」的戰鼓聲自南方響起,田洛看著南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一道黑線,慢慢的這道黑線,變成粗變長。一萬兩千名死軍將士踩著鼓點,整齊的緩緩前進。只見戈矛如林,刀劍出鞘,殺氣騰騰……
「援軍,看援軍,高大都督率領死軍前來救援我們了!」田洛興奮的大吼道:「這下不用死了!」
田家軍殘存將士聞言也是士氣大振,他們身後就是他們的家,就是他們的妻兒老小。不到萬不得已,事實上他們並不想撤退,然而士氣此消彼長,讓他們抵達變得越來越吃力,越來越難以堅持。
「高都督威武!」
「高都督萬勝!」
「高都督萬歲!」
城牆頭上守軍也變得如瘋如狂起來,火團、開水、弓箭、落石紛紛砸下,當其沖者轉眼間被燒死、燙死、射死、砸死,屍體一具具地落下。實在沒有趁手的兵刃,守軍將士就抱著登上城牆的郭家軍將士一起跳下城牆。雖說田家堡城牆並不算高,不過區區三丈六尺(約合八米四六),掉下去也是有死無生。
郭陽站在巢車上也看到了出現的軍隊,從這支整齊的前進隊形來看,就知道不是弱者。郭陽冷聲道:「郭昱,我們損失如何?」
「回稟父帥!」郭昱恭敬的道:「在這八天時間苦戰中,全軍將士陣亡四千三百餘人。」
「四千三百餘人……」郭陽深吸一口氣道:「那傷者幾何?」
「這……」郭昱沉吟道:「傷者愈萬,不過此戰傷亡經附庸軍居多,父帥嫡系人馬,折損不過,傷亡不足兩千。」
「如此慘重的傷亡,這麼多郭氏兒郎無辜慘死,此仇不報,我何以為人!」郭陽咬咬牙道:「傳令,鳴金收兵!」
一萬兩千餘人馬的軍隊,根本不可能做到突襲。不過,儘管死軍留給了郭陽軍近一刻鐘的反應準備時間。
「鐺鐺……」的金鳴聲響起,正在如潮水一般衝鋒的郭家軍將士,聽到金鳴聲,扭頭就跑。沒有人敢不撤退,畢竟聞鼓不進,聞金不退,舉旗不起,按旗不伏,此為慢軍,犯者斬。
然而,此時郭家軍將士不復當初出兵時的雄壯了。八天血戰,這讓郭家軍將士疲憊不堪,因為巨大傷亡各乞活軍的建制已經亂了。
將找不到將,將找不到兵。頓時如同無頭蒼蠅,亂成一團。
「他們搞什麼鬼?」郭陽看著死軍緩緩逼近,卻不非常不解。古代行軍沒有訓練齊步走,往往部隊前進幾百步就會亂了陣形,需要停下來整隊。然而死軍卻後世的三大步法當成日常訓練,所以要排頭標兵的帶領下根本不用整理隊形。
高敬宗站在軺車上,指著郭家軍道:「將士們,今天是咱們北伐第一戰,首戰必勝,殺」
一萬兩千將士死軍將士踏步推進,環首刀出鞘,戈矛斜指長空。
相較其他小乞活帥的烏合之眾,整個郭家軍陣營,有兩支部隊比較有戰鬥力。一則是郭陽本部人馬,其次是參與攻城損失過千的陳留軍。
陳溫見此情況,以最短短的時間整理好的隊形。幾乎與死軍配置相同,陳留軍也是左右兩翼各五百騎兵,中間是槍、矛、盾、弩諸兵種混合隊形。
高敬宗看到這一幕,頓時吸了一口涼氣,列陣不戰,華夏民族的諸兵種聯合方陣,比什麼羅馬、馬其頓軍陣厲害多了。一旦發動這就是絞肉機,攻擊一方必須承受相當大的傷亡。高敬宗雖然沒有作戰經驗,卻有眼力,知道面前的陳留軍並不好對付,他有心想拖延一下時間,利用死軍「軍威」壓迫敵人。讓敵人不戰自潰。
然而高敬宗有心拖延,然而就在這時,挽車的戰馬西律律一聲長嘶,瘋了似的往前方竄去,漫說拉馬韁了,看那瘋狂的勢頭,要它停只除非把它腦袋砍下來。高敬宗的車夫是二把刀,不過對戰馬的脾性還是知道的。
戰馬一般三至六月進入發情期,七八月份發情減少。可是減少卻不代表不會發情。為了避免發情期的戰馬不受控制,通常華夏騎兵都是採取閹割的戰馬,便於駕馭。然而高敬宗對太臨這種生物沒有好感,繳獲的戰馬,沒有閹割的只佔非常少的一部分。高敬宗挽車的兩匹戰馬,都是沒有經過閹割的雄馬。
車夫大急道:「都督,對面有母馬,戰馬發情了!」
古代戰車可以達到三四十公里的時速,然而軺車只是一種非常輕便的小馬車,如今又加裝了旋轉軸承和橋式減震,這讓戰馬的負擔大為減少。別說兩匹戰馬,哪怕是一匹馬也可以拉著軺車跑出四十公里的時速。
「都督,怎麼辦」
「我靠!」高敬宗嚇得臉都綠了,暗說道:「我tm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死軍將士不明所以,看著高敬宗突然駕車前沖,眾將士高呼「都督威武!」
而越騎團也是大急,趕緊朝著高敬宗靠攏。陳留軍陣前的陳溫眯起眼睛,望著這兩馬一車兩人,臉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此人是真傻還是假傻?真以為他是楚霸王附身啊!」
可是,陳溫的笑容很快就僵住了。因為他看到對面的死軍將士臉上露出了如瘋如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