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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顯陽殿

  ……建安十三年,諸葛亮出使江東,對孫權說:「秣陵地形,鐘山龍蟠,石頭虎踞,此帝王之宅。「孫吳建國,遂以為都。城周二十餘里。東傍鐘山,南枕秦淮,西倚大江,北臨后湖(玄武湖),處天然屏障之內。元帝沿以為都,分置建康、秣陵二縣,城區範圍擴為東西南北各四十里。中心為宮城(台城)。北面白石壘(白下)、宣武城、南琅邪郡城,西面石頭城,西南冶城、西州城,東南東府城,南面丹陽郡城,都屯有重兵。地居形勝,守衛堅固!


  高敬宗聽著東晉大司馬徒司馬昱介紹建康,心中暗道:「堅固,堅固個屁。就是在這座建康城,東晉前大將軍王敦不滿晉元帝司馬睿以減弱琅琊王氏的影響力,於是提拔劉隗、刁協等其他士族人士,用以制衡王氏勢力。王敦異常不滿,加上祖逖病死,無人制衡他,隨即發動兵變,攻陷建康。因王敦之亂,率軍平定叛亂而崛起的蘇峻,被朝廷猜忌,被逆而反抗,並且在咸和二年(327年)起兵叛亂,並且攻入台城(宮城)。在高敬宗看來,短短五年之內,被兩度攻陷的都城,實在稱不上是堅固。


  當然,這些話,他只是在心中想想而已,萬萬說不得的,一旦說出來,就是把東晉朝廷所有大臣得罪光了,弄不好他自己就會站著進去,橫著出來。以常理論之,一國之都,應該是最繁華之地,以建康城八十里周長的規模,應該也算舉世聞名的大城了。高敬宗目前為止,到過最大的城池,不過是睢縣,睢縣城周三十六里,周高三丈,厚一丈兩尺之一丈六尺不等,在中原尚屬上城規模,比起建康小得太多了。


  高敬宗去過後世的南京,此時的建康規模尚不及後世南京的一個區。無論人口,還是經濟,後世都要百倍之。


  高敬宗正在浮想聯翩,然而細微的搖頭之勢,正落入司馬昱眼中,司馬昱若有其事的笑道:「夏王殿下看著建康城搖頭,是為何故?」


  高敬宗見司馬昱觀察入微,心中暗暗警惕,當下笑道:「會稽王殿下,實不相瞞,建康雖固,卻遠不及洛陽,漢靈帝在洛陽周圍設置函谷,伊闕、廣成、大谷、轘轅、旋門、孟津、小平津八大關,拱衛洛陽,洛陽又稱八關都邑,然而洛陽八關並未保住劉氏社稷。因而在下認為,江山之固,在德不在險矣!」


  聽到此話,饒是司馬昱老謀深算,也不禁老臉一紅,司馬昱不好意思的笑道:「此地非待客之所,還請夏王入城說話!」


  高敬宗如今是向晉國皇帝司馬聃稱臣,雖然封為藩王,然而和司馬昱這個****爺相比,等級和聖眷差了不止一籌。高敬宗一路前往建康台城。


  進入建康台城,而高敬宗的親兵護衛則被留在城外。冉裕擔憂高敬宗的安全,欲隨高敬宗同車入城,高敬宗卻命冉裕留在城外節制軍馬,低聲吩咐冉裕,若欲不測,立即返回。高敬宗對此行建康也充滿期待。當然,高敬宗最想見的不是司馬聃這個皇帝,而是褚蒜子這個太后。


  要說歷史上的政治女強人中國歷史也有不少,如唯一正統皇帝武則天,西漢呂太后等等。


  然而在魏晉南北朝時期,卻不得不提起褚蒜子。


  褚蒜子,是河南陽翟(今河南禹州)人。世代為官,是東漢以來的名門望族,祖父曾任武昌太守。她從小貌美如花,大方優雅。成帝司馬衍聽說了她的名聲,把她選進宮,做了弟弟司馬岳的妃子。司馬衍臨死前,意外地傳位給弟弟司馬岳。她也就意外地當上了皇后,這一年她才十九歲。


  皇后的新裝沒有穿多久,很快換上了喪服。僅過了兩年多,也就是公元344年,二十三歲的司馬岳也死了,褚蒜子就抱著兒子司馬聃即位。以太后的身份垂簾聽政。作為垂簾聽政,在中國歷史上並不稀奇,然而更為傳奇的是她以母親、嬸嬸、堂嫂等身份,一生輔佐六位皇帝,每次還要和居心叵測的男人們過招交手,維持著風雨飄搖的東晉王朝。褚蒜子就是這麼一個傳奇的女人,褚蒜子的經歷傳奇,當然政績也不俗,她執政期間先與桓溫合作,消滅了成漢,為東晉王朝擴土千里,新境梁、益、寧三州,四十九萬戶百姓。其次是利用謝安制衡桓溫,與謝安叔侄,打贏了東晉王朝至關重要的淝水之戰。


  高敬宗非常期待見見這個中國歷史上傳奇女人,只是非常可惜。高敬宗並沒有見到這位傳奇的太后,而是見到了躺在顯陽殿下氣息奄奄的小皇帝司馬聃。


  儘管司馬聃此時病入病入膏肓,氣度舉止倒還雍容大方。一見高敬宗上前拱揖施禮,便伸扶道:「高卿免禮,朕與高卿雖是初次見面,然則神交已久了……」


  高敬宗不知道怎麼去形容司馬聃的態度,觀之似乎不是人主,卻讓他生分不起來。


  高敬宗:「謝陛下!」


  「朕雖久居深宮,常聽聞高卿以弱勝強,大破白虜。恨不能與高卿並肩作戰……殺敵佑民」司馬聃的身體不好,說了幾句話,臉上就逞現病態的潮紅。「高卿舟車勞頓,一路辛苦,朕身子不適,不能陪高卿盡興,今日略備美酒,為高卿接風洗塵,以示慰問……江南自有江南景緻,高卿難得來一趟,還請在建康多住幾日。讓朕一盡地主之誼。」


  高敬宗皮笑肉不笑的道:「多謝陛下隆恩!」


  顯陽殿內東晉文武大臣列坐一堂,高敬宗坐於客首位,對坐的則是會稽會司馬昱、武陵王司馬晞,而尚書令王述、吏部尚書陸納、度支尚書韓伯等重臣作陪。四個宦官抬著司馬聃離開之後,絲竹聲響起,八名長袖翠衣舞伎隨樂偏偏起舞。一段「綠腰舞」絡束,八名翠衣美人兒斂衽施禮,姍姍退下。


  殿前帷幔掩映下,忽地悄然滑出一座飾以黃金珠玉的蓮花台,蓮花台在殿中微微一轉,奇光異彩奪人二目。那蓮花台在殿前定住,台上便冉冉生出一朵品色絕佳的蓮花來,一瓣瓣蓮花盛放,彷彿真的蓮花。更有陣陣異香自花蕊中傳出來,饒是高敬宗見多識廣,也被震撼了到了。


  這蓮花台的用料雖然不是真金白銀,讓高敬宗驚訝的還是藏人的蓮花台懂機關之妙。高敬宗知道在後世舞台上弄出這麼一座蓮花台座並不困難,然而在一千六百多年前的東晉,這座蓮花台就讓人感覺不可思議了,特別是蓮花緩緩張開,絲毫不見遲鈍和異樣,高敬宗暗中猜測,應該採取了類似於滑道的裝備,特別是暗藏異香,以增加真實感,這是什麼人的手筆。竟有這樣的藝術細胞、這樣的浪漫心思?

  倒也幸虧古人不懂乾冰的用法,否則他們還真在製造出騰雲駕霧的舞台效果。


  東晉朝臣看著高敬宗露出劉姥姥初入大觀園的樣子,頓時皆露出傲然之色。司馬昱忍不住露出自得之色。矜持地笑道:「此舞可還入得了夏王殿下的法眼么?」


  「妙,奇妙,太巧妙了!」高敬宗興奮得忘乎所以,引得滿堂重臣紛紛側目。然而高敬宗卻彷彿未覺。


  高敬宗卻不知道,事實上他最想見的那個人,此時正掀起帷幔悄悄的看著他。


  褚蒜子皺起眉頭道:「他就是高敬宗嗎?」


  大長秋穆郎恭恭敬敬的道:「回稟太后,正是夏王殿下北府軍大都督,傳聞中的謫仙神醫!」


  「沒看出有什麼不尋常呀。」褚蒜子疑竇叢生:「這也太年輕了吧?就算他打娘胎里開始學習醫術,又能學得幾分?」


  「這個老奴就不知道了!」穆郎道:「傳聞謫仙神醫其實醫術並不高明,他最高明的地方就是他的血,他的血可醫治「鬼面瘡」這等頑疾,似陛下之疾,應該不難!」


  褚蒜子道:「這……似乎不妥當吧!」


  穆郎道:「太后,老奴倒有一個主意,夏王是不是如同傳聞那般,試他一試便知!」


  褚蒜子道:「如何試!」


  穆郎目光咄咄:「太后切拭目以待,老奴這下就是安排!」


  就在這時,只聽絲竹聲樂起,蓮花瓣瓣開放,異香飄滿大殿時,一個折腰疊股藏於其間的美人兒便從蓮花蕊中緩緩地站了起來。


  高敬宗不由一聲驚嘆。這樣小小一朵蓮花,中空部分若藏個,四五歲的小女娃倒還容易,一個十七八的妙齡女子能藏於其中,那可實在了得。


  高敬宗暗呼難道這是傳說中的「縮骨功?」


  那舞伎穿一件粉紅褲腿兒、緊身腰衣的舞裳,姣好曼妙的身段畢露無疑,她在那蓮花瓣上翩翩起舞起腰,稍頃又輕盈地折腰翻下地,高敬宗這才注意到,她的一雙纖足未穿鞋子,只著一雙布襪,鬆軟的喇叭口舞裙翩躚飛起,那雙羅襪美足便在大殿上攸進攸退,香肩始終是平的。水袖翻飛,彷彿滑行在水面上。


  就在這時,絲竹之聲陡然停止。布幔落下,舞台上的俏人兒也消失無蹤,這讓高敬宗感覺有點悵然若失。


  就在這時,一陣陣金石之聲響起。用琵琶彈奏出金石之聲,顯然樂師功底相當深厚。高敬宗也在感嘆,不愧為東晉皇室宮廷,看樣子各式人才不少啊。


  大殿中出現淺青色的身影,這道淺青色的身影如同雛燕般的輕盈,伴隨著幽幽的樂聲,玉手抻出劍鞘里的青劍,手腕輕輕旋轉,青劍也如同閃電般快速閃動,劍光閃閃,卻與女子那抹青色柔弱的身影相融合。青色的劍光在空中畫成一弧,女子的腰肢隨機順著劍光倒去,卻又在著地那一刻隨機扯出水袖,勾上房梁,繞著大殿如天仙般的環繞在青色的劍光中,只在一瞬,瞅准宮人手中的劍鞘,水袖扯下,作一飛仙之狀,隨即把手中的青劍甩出,正中劍鞘。水袖與青色的身影一同落下。


  這道身影卻樂而不憊,居然拿著一條粉色的絲帶,將雙眼蒙住。樂聲停止,大殿中陸續奔出十二名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的小官宦,人人手捧寶劍。將青衣舞伎圍在中央。高敬宗明白了這名舞伎想要表演的節目,居然是聽聲接劍。高敬宗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想用舞伎來彰顯東晉王朝的武功嗎?

  就在這時,青衣舞伎背後的一名小宦官將手中的寶劍拔出來,投給這名舞伎,舞伎悠然轉身,伸手接住寶劍劍柄,居然絲毫不差。


  看著這個場景,眾臣立即歡呼雀躍。


  待掌聲歡呼聲停下,舞伎將手中的寶劍甩出,不出意料,正中小宦官手中的劍鞘之內。


  高敬宗看著這一幕,微微哀嘆,如此大才,居然只是一個舞伎。


  其他十一名小宦官則紛紛拔出寶劍,將劍投給舞伎,舞伎伸手接住,反手再將劍甩入劍鞘。一時間只見大殿上劍光流轉,鏘鏘聲響起一片。


  漸漸的高敬宗也發現了其中的貓膩,這些小宦官都是長期與青衣舞伎配合表演的,異常默契。縱然有時甩得偏了,小宦官也會拿著劍鞘接住。雖然有配合的成分,這可比後世的雜技驚險多了,高敬宗看得出,這些寶劍都是開了鋒忍的真劍,一旦出現意外肯定會出現傷亡。


  高敬宗不是冷酷無情的人,他看到這一幕,反而有種身在羅馬斗獸場的感覺,太不把人命當回事了,這些舞伎和宦官,雖然都是賤籍。可是他們卻用生命在表演,一旦出發失誤,後果不堪設想,設計這個表演的人,肯定是心理不正常。


  突然

  啊……的一聲慘叫傳來,高敬宗盯眼一看,居然是一名小宦官被舞伎甩出的劍劈中腰肋部,由於是甩劍而出,這道傷口非常大,足足有一尺長,鮮血像噴泉一樣湧出,幾個衝上去的小宦官嚇得止步不前,如此重傷,恐怕活不成了……


  司馬昱拱手道:「不好意思,讓夏王殿下見笑了。」


  就在這時,穆郎怒氣沖衝進入大殿,怒斥道:「廢物,愣著幹嘛,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養著你們何用,趕緊拖不去……」


  高敬宗此時肺都氣炸了,趕緊上前道:「閃開我看看!」


  眾宦官散開,而穆郎則露出一副奸計得逞的奸笑:「如此****,豈可勞煩夏王殿下……」


  對於太監這種變態生物,高敬宗原本是沒有什麼偏見的,只不過看著穆郎那副欠揍的臉,高敬宗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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