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深海里的美人魚
很快夜晚來臨,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依舊沒有減弱,天女散花般飄向人間,滿山滿野都是銀白一片,景象壯觀,有一種何似在人間的意境。
山裡的信號有時候會不好,趁著現在有信號,蘇曼婷不顧深更半夜對著閨蜜發出了視頻邀請。
連續呼了三次,對方才有了反應,鏡頭裡的楚雨蘊身穿睡衣,身處一片幽藍當中,長發遮住了半邊臉,眼睛中泛著青光。
她嚇得身體彈跳起來,驚呼:「雨蘊,你在鬼屋嗎?你被鬼附體了嗎?」
今夜的月亮很亮,它那皎潔的光輝灑向窗內,靜靜的陪伴著被深海包圍的聽雨軒女主人。
這輪明月心就像一枚定海神針,只有看到它她才有安全感。
「什麼鬼屋啊,這是我的卧室,看到窗外的月亮了嗎?剛剛我在睡夢中的確是看到了一個紅衣女鬼,當她的白骨爪對著我抓過來的時候,幸好你把我給喚醒了。」
「什麼?這竟然是你的卧室?怎麼看都像一間鬼屋,怎麼這個鬼色調啊?」
「這是深海藍光,韓於墨從小喜歡的色調就就是深海藍,他爸媽知道他喜歡海洋,於是就把家裡的燈全都換成了深海藍,所以他每晚都在海洋中度過。我開始也是不適應,後來慢慢也都習慣了,好在海洋也是我喜歡的。」
「還有這事?天天晚上見不到夜的黑?天天在這片深海中睡覺?」
「每個人習慣不一,有哪裡不對嗎?」
「雨蘊,你喜歡海洋,那是因為有你和江忻辰的回憶。而韓於墨竟然為了表示對海洋的喜歡,而在睡覺的時候營造出深海藍?你不覺得很怪異嗎?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他這是在單純的喜歡海洋?還是用這片幽藍來掩飾什麼?」
「掩飾這個詞用的誇張了,韓於墨只是怕黑,深海讓他覺得有安全感。還有他還暈血,上次看到災區的新聞,他當場抖作一團。我好像對韓於墨了解的不夠多,沒結婚的時候,一直都是他圍繞著我來轉,關心著我的喜怒哀樂,而他在我面前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所以對於他的任何事我從未去關心過他。結婚後我才發現,我對他的很多感覺都是假的。比如說,我和他第一次去西餐廳,他能把紅酒當飲料一飲而盡,當時我還以為他是一個土老帽,結果那些傻獃獃的舉動都是他為了逗我笑而故意為之。現在我才知道,他的牛排烤的那麼好吃,喝紅酒的姿勢是那麼的優雅。」
「沒有想到韓於墨這個人城府這麼深?他為什麼當初不把最真實的一面展露出來?為什麼要偽裝?」
「善意的偽裝只是為了取悅於我,他想看到我笑,就扮演了小丑的角色。是我這個做妻子的對他不夠好,不夠關心。」
「除了他怕黑怕血腥之外,你這個妻子還關心到了什麼?」
「他親口對我承認,他有一樁陳年未了的心事,但是現在還不方便告訴我,我想一定和雜物間有關係。」
「雜物間里一定藏著他的秘密!對於一個深藏著秘密的男人,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故事!雨蘊,你也太淡定了吧?換做我乾脆直接逼供,或者拿斧頭直接將那扇門給砸開。」
「他都允許我的心裡藏著別人,我又如何能不允許他的心裡藏著秘密呢?既然是秘密,那就是不好說出口的,我並不關注韓於墨在認識我之前發生的事,我只希望他能在今後的歲月中和我共同走下去就可以了。」
「你們這哪裡叫愛情啊,簡直就像是情感交換。」
「韓於墨對我的心路人皆知,他不管有什麼秘密,都不會對我的感情構成什麼影響。」
「韓於墨沒在你身邊睡啊?」
「我把他趕書房裡去了。」
「像你這樣同床異夢三心二意的老婆啊,換做我是男人我才不要,我必須要一個一心一意只愛我的,否則寧缺毋濫。」
「你和花流瘋之間到底怎麼回事?患難見真情,你對他動了真情是嗎?」
「不是不愛,只是時候未到。連我自己都難以置信,我的真愛竟然是花流瘋?」
「那你征服了這枚花流瘋嗎?他也愛上你了嗎?」
「喂,曼婷,你怎麼不說話了?喂……」
視頻一片黑暗斷了線,楚雨蘊重新發出了視頻邀請,卻一直都是無人接聽狀態,應該是沒有信號了。
這個傢伙,總是在緊要關頭吊她的胃口!管她呢,先睡覺再說。
可是,她不禁為閨蜜擔憂起來,唐門的聯姻政策無人能改,那麼蘇曼婷豈不是空歡喜一場嗎?白落涵還會不會拿著支票讓她離開?可憐的閨蜜,好不容易愛上了一個人,卻最終還是悲涼一場!
如果花流瘋真的愛她,就應該丟開唐二少的身份,帶著她過自己的幸福生活。既然沙百瀾他都敢退婚,還有什麼不能的?
想著想著她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在真心希望閨蜜能幸福的願望中慢慢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雨蘊被一陣「咚咚」「踏踏」的聲音亂醒,她的大腦意識瞬間清醒,她屏住呼吸,仔細聆聽。
沒錯,是這種「咚咚」「踏踏」的聲音,就像她那晚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當時韓於墨卻說他什麼也聽不到,說她這是一種幻聽,並沒有相應的外部聲刺激作用於聽覺器官,有些嚴重的幻聽者,甚至會聽到有人在喊救命,但這種聲音在現實的外部聲場中並不存在。
她再也無法坐以待斃,下了床追尋著聲音而去。在這片深海的包圍中,月亮隨著烏雲的來臨隱進了雲層。她就像一條茫然的美人魚,在深不可測的夜裡游來游去。
雜物間,楚雨蘊將耳朵趴在了門上,那「咚咚」「踏踏」的聲音略有減弱,而後就風平浪靜了。
她打開了書房的門,意外的是沒有看到韓於墨,她急忙用手試探他的被子,發現被子一片冰涼,三更半夜他去了哪裡?
她想起新婚夜的時候出現過這樣一幅情景,當她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已經記不清那是一種幻聽,還是真實存在的?當她去書房找韓於墨的時候人不在,卻又在雜物間門口出現了,只是這兩個門既然是相鄰的,當她出門的時候他們應該遇到才對?為什麼他們倆沒有遇到?這個時空點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的心率加快,一種極為焦躁的情緒緊緊的捕獲了她,她急忙奔向卧室,也沒有看到韓於墨的影子。
這片深海讓她感覺到了窒息,她捂住胸口急呼他的名字。
一雙腳步出現在她身後,她在驚嚇中回頭,看到穿著睡衣的韓於墨在對著她笑。
「親愛的,是不是不捨得我睡書房了?那從現在開始,我鄭重聲明,我要搬來卧室睡,以後不許趕我了哦?」
「於墨,你剛才去哪裡了?怎麼沒在書房?」
「我一直都在書房啊,我剛才坐在電腦前看明天開會的資料,我們老總要參加會議,我得溫習一下功課,免得在會議上出現什麼漏洞。」
「你說你剛才在電腦前?那你看到我剛才進去書房了嗎?」
「沒有啊,但是我聽到你的呼喊就第一時間跑過來了?是不是孤枕難眠想我了?」
「那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三更半夜的哪裡有什麼聲音啊?你又幻聽了吧?」
這一刻楚雨蘊簡直要崩潰了,難道她真的患上什麼幻聽症了嗎?
一條在深海中抓狂的美人魚被她的老公一下抱起,將她冰涼的身體放入到被中。
烏雲散開,半個月亮爬了上來,這一刻它的光輝變冷,冷冷的照耀著屋內之人。
她嗅到他身上散發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味道雖然很淡,但是她是一個天生對氣味敏感的人,這好像是一種什麼化學藥水之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