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異常
「你怎麼知道的,難道說你學道還真學到了本事,能看人吉凶?」老人有些驚奇。
方元感受到老人生機有些不旺盛,怕是壽元將近,有天人五衰的徵兆,只怕夜裡時機一到,在老人離開床的時候會被拘走魂魄,這是老人壽元將近時的徵兆。
「二奶奶,今天夜色全黑到明天天不全亮的時候,一定要在床上呆著,不要下床。」方元提醒老人。
這樣或許能延續二奶奶些時日。
老人有些奇怪的望了方元一眼,就離開了。
方元將院中打掃了一番,有些樹上落下的葉子,幾乎布滿了整個院子,隨著風,還有些發黃的樹葉飄飄然落下來。
將院落打掃完之後,方元看天色有些暗了,而且經過長途的跋涉,有些累了,收拾了一下,去到自己的房間就睡著了。
第二天天剛亮,方元就扛著鐵鍬,朝著他們家的祖墳去了,老人都說女人是不能入祖墳的,但是方元不管這些,他想將母親和父親葬在一塊。
不過走在路上的方元看到了方恆,有些驚訝。
「我請了幾天假,回來看看你。」方恆說著,並沒有表情,他也知道方元的母親去世,「你等我一下。」
方恆說完轉身將隨手拿的東西放進了自己家中,方元聽到方恆家中的長輩的聲音。
「你拿鐵鍬幹嘛?」方恆的母親見他拿著鐵鍬就要出門。
「你別管,我有事。」
方恆的父親看見門外的方元:「跟你說了,離那小子遠點,你就是不聽。」
「我這不好好的嗎!什麼災星、霉運什麼的,都是你們瞎想的。」方恆說完拿著鐵鍬跟向了方元。
「走。」方恆快步走到方元身前說著。
二人來到方元家的祖墳,等方元找出父親的墳后,開始在旁邊挖。
「訂棺材了嗎?」方恆右腳踩了下鐵鍬,雙手使勁,將土丟在坑外。
「我不準備買棺材,也不準備操辦。」
白事是方元老家的傳統,每個去世的人都要辦,但是方元家的情況有些特殊,家裡就剩下了他自己,所以方元也是不準備操辦,而且恐怕操辦了,也來不了多少人。
「好吧。」方恆說了一聲,畢竟現在這個家只能是方元做主了,「你回來村裡,覺得有什麼異常沒有。」
「異常?」方元有些疑惑,停下了手中的鐵鍬,他來到村裡除了二奶奶可是一個人都沒有見到,怎麼會發現異常。
方恆見方元疑惑,看出恐怕是方元不知道:「僅僅這一年,村裡病倒的人已經很多,而且有些家裡有錢的人已經舉家搬到了縣城裡。」
「為什麼?」此刻方元疑惑,心想總不是因為自己吧,難道這事還要怪到自己的頭上嗎?
「村東的小河,你注意到了嗎?」
「嗯,昨天下車的時候,看到那河裡水,渾了不少,比咱們小時候渾濁多了,現在恐怕是不能下水游泳了。」方元回想起了昨天剛到小河邊的情況。
「不止,還有陣陣的惡臭,可能你沒有聞見,你也知道咱們村裡都是吃的地下水。」
「你是說,村裡的人生病跟那河裡的水有關。」方元看向方恆。
「八九不離十,什麼時候取一些水樣,拿去化驗一下看看,究竟那水是不是罪魁禍首。」
「水是那工廠污染的?」方元想起了那天在村南面的工廠。
「應該是。」
「你說會不會跟我媽的死有關。」方元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方恆聽方元一說,也是一驚,仔細想想,確實有這個可能:「有可能。」
方元聽方恆說完之後,再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鏟著土。
「好了,就這麼大吧。」方元看了看之後,示意方恆不要在挖了,本來埋一個骨灰盒就不需要那麼大的坑,只是要挖的深一些。
方恆聽完也是停手。
「走,回去吧。」二人各自回家。
方元回家將母親的骨灰盒拿出,捧著走向了那剛剛挖好的墳地,將骨灰盒緩緩的放進去,隨著方元的掩埋,在骨灰盒消失的那一瞬間,兩行眼淚從方元的雙眼中流出,止不住。
終於忍不住,方元大哭,但是沒有嚎啕,哭著將泥土掩埋完畢之後,對著母親的墳墓磕了三個頭,轉身離開,任憑那鐵鍬在旁邊插著,也沒有撿回。
回到家中由於傷心過度,方元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方元被吵醒,有人進了家門。
出屋一看,原來是村長方金領著,幾個方元叔叔大爺輩的人進來。
幾個人見方元從屋裡出來,村長方金首先發問:「你怎麼還沒走,不是已經把你媽埋了嗎?」方金有些厭惡的看著方元,口氣是在責怪方元不該在村裡停留太久。
「這是我家,我為什麼要走?」方元反問。
「你剋死了你爹,現在又剋死了你媽,難道你要剋死村裡的所有人,你才要走嗎?」一個長輩質問方元。
方元不屑:「真是愚昧,村裡人的病怎麼會跟我有關,我都這麼多年沒有長期在家裡住過了。」
「怎麼跟你沒關,自從你出生之後,哪裡有過好事,你爹死了,村裡的人病了,現在你又剋死了你媽。」
方元此時不想說話,越描越黑,跟這幫人根本是解釋不通的。
「你趕緊走吧,去禍害別人吧,村裡真是經不起一點的折騰了,就剩些老弱,還想養個老呢。」方金說話已經有些哀求的意思。
「明天我會走的。」方元伸手示意幾人可以走了。
「趕緊滾。」一位長輩說出了狠話,令方元微微皺眉,這哪有當長輩的樣子。
不耐煩的擺手,方元示意幾人快點離開,長輩沒有長輩的樣子,就別怪晚輩不客氣。
村長方金為首的幾位長輩,冷眼看了下方元,在方金的示意下,離開了方元家的院子。
最終還是等來了這一天啊,小時候那些長輩們異樣的眼光今天終於是化作了行動,因為方元家已經是沒有了別人,若是說以前他們還怕方元的母親鬧,但是從今天開始顯然已經沒有了顧慮。
對這種莫須有的罪名,方元也是無可奈何,只是因為小時候的種種霉運,這些人就能聯想到是方元惹來的災禍,真是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