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化神
比音速還要快的速度,張飛塵承受不住,赤血已經被壓迫的從體內淌出。
就從那全身億萬萬的毛孔中滲出,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如同血人一般,令人驚悚。
又一塊近三丈高的青色巨石被張飛塵撞的的細碎,亂石迸濺,而他的肉體終於在這一刻承受不住。
啪!
骨頭斷裂的聲音出現。
但是方元不管不顧,如影隨形鎖定了他,不給他掏向芥子鐲的機會。
最後方元更是一躍,向前猛撲過去,拳頭再現,向著張飛塵的心臟猛轟下去。
黑色飛劍再次迸發出炫目的烏光,那烏光像是要將張飛塵吞噬一般,如同蛋殼一樣將其護住,這情景很奇異。
張飛塵終究還是躲不過,用黑色飛劍格擋。
方元的拳頭帶著風聲,讓虛空轟鳴不止,如同大力神靈般的一拳,震撼整個小昆崙山。
遠處正在激斗的錢大金與宋明都被這一拳驚駭。
咔!
黑色蛋殼應聲而碎,那黑色飛劍也化為斑斑碎片,在方元繼續的真元轟擊下化為飛灰。
方元這一拳受到阻礙,但是黑色飛劍化為飛灰,這一拳餘力還在,帶著破空的呼呼聲,轟在了張飛塵的左肩。
由於受到黑色飛劍幻化的蛋殼阻擋,方元轟向張飛塵心臟的這一拳偏了。
咔!
張飛塵的左肩被方元這一拳轟的斷裂,化為了齏粉,胳膊無力的垂下,再也使不出一絲的力氣來。
啊!
倒飛近十丈的張飛塵,大口噴血,叫出聲來,左肩的疼痛加上周身幾處斷裂的骨頭,讓他冷汗直流,汗血交混,讓他的臉變得十分的恐怖。
方元右手直顫抖,拳頭都出現了裂痕,有血跡滲出,他用肉身,生生撼斷了那黑色飛劍,這是何等的肉身強度。
疼痛沒有使他感到疼痛,反而雙目閃出熾盛的光芒,他無比的希冀以後肉身的發展。
甚至肉身成聖,那也不是沒有可能。
方元反而有些返璞歸真,他有些對形意拳之類的古武術感興趣,法寶終是外物,自己的肉身才是實在,更可況自己的肉身不遜色於法寶。
張飛塵面色蒼白,在地上不住的抖動著,此刻他的飛劍已被方元轟毀,再無可用法寶,他萬念俱灰。
漫天的煙塵中,一個如殺神般的身影走出,隨著微風拂過,沙塵慢慢散盡,殺神的身影徹底浮現出來。
張飛塵此刻眼中滿是恐懼,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恐懼,他沒想到以自己的實力竟然還是輸給了這個踏入引氣後期時間不長的小子。
「看來,還是我贏了。」方元緩緩的擦著拳上的鮮血,一步一步,重重的向張飛塵走來,那腳步不快,但是卻很踏實,每踏過一片區域,那片區域就會發生龜裂。
張飛塵覺得那腳步就像踏在自己的心臟上一樣,讓自己的心臟跳動的聲音格外的強烈,格外的響,那腳下龜裂的區域,像是在龜裂自己的心臟一樣。
張飛塵已經預示到了自己的下場,沒想到自己敵不過這小子,也罷,唯有一死而已,他閉上眼睛,已經沒有力氣掙扎。
噗!
一道金光閃過,伴隨著一顆巨大的頭顱飛起,揚灑著漫天的血跡。
咕嚕嚕!
那頭顱滾了老遠,跌進了那深不可見的巨大黑色裂隙里。
方元不會留情,要他命的人都不只得同情,那隻會給自己帶來麻煩,想要殺人先要做好被殺的覺悟。
此時他位於一具無頭屍身前,飛劍閃著金色的寒光,那屍身的頭顱不見。
他扭頭看向了錢大金。
靈田中站立的只剩下了他和錢大金兩人,來者三人全被格殺。
錢大金顯然吃到了沒有戰鬥經驗的大虧,此刻他滿身血跡,顯然與宋明打的難捨難分。
但是最後的結果是他贏了,畢竟他的小境界要壓過宋明一籌,開始只是吃了一些虧,而後越打經驗越多,那宋明自然是越打不過他。
二人相視。
突然方元那片靈田,一道黑色光芒衝天而起,一股死氣以那黑色光芒為中心,瞬間瀰漫向了這小昆崙山,只一瞬,黑氣驟然收斂,斂入一株看似平淡無奇的雜草內,一切回歸正常,像是無事發生一般。
但是那死氣瀰漫過的周圍,靈花藥草枯萎,失去生機,萎靡不振,又預示著這一切是真實的。
誅仙草成熟了!
方元幾個踏步間就來到靈田,看向那株被他種在偏僻角落的誅仙草。
靈田裡的藥草近乎全部枯死,隨著越往誅仙草靠近,一股子黑色死氣越發的明顯,在那誅仙草周圍約一尺處,甚至靈土都由金光熠熠變為了徹底的烏黑之色。
一切似乎都沒有了生機。
只有那誅仙草閃著瑩瑩的黑光,竟然顯得生機滿滿,九片細長的黑色葉片,如同沁潤著晨露一般,璀璨晶瑩。
「這是什麼藥草,竟能吸收周圍的生機?莫非是誅仙草?」錢大金跟了過來,他也被這奇異的景象吸引,沒想到竟是這樣一株其貌不揚的雜草一般的東西導致。
錢大金倒是從第一次殺人中恢復的快,在這山上應該是見慣了殺戮,想當初方元因為殺人差點種下心魔。
「就是誅仙草。」方元確定的對錢大金說道,而後小心翼翼的將誅仙草拔下。
他謹慎的將其放入一個紫檀雕刻的木盒,木盒不大,但是上面足足鑲嵌了近三十塊玉石,用來掩蓋誅仙草的死氣。
吸了這麼多的生機,還是濃濃的死氣,方元有些為誅仙草詫異。
他將誅仙草放進木盒中后,使勁的甩了甩手,像是怕沾染上誅仙草的死氣。
這誅仙草已經成熟,也不知乾空還有沒有機會來取,方元思忖。
錢大金看著方元甩手的動作,嘿嘿的乾笑兩聲,不再細問。
這誅仙草的來歷,方元不說,他不會問。
「錢師兄,你說乾空現在在哪?」方元想起方才張飛塵說乾空早晚身死,也不知他還能不能回來。
如果不能回來倒是可以速速離開這修真者聯盟,只是那乾空的救命之恩他不能報了。
錢大金沉思一陣,開口:「張飛塵正好趁著天地異變的時候前來殺你,必然是有原因的,否則他應該早早的過來。」
二人都是聰明人,錢大金一說,二人瞬間聯想到了什麼。
若這不是天地異變,而是人為,那一切就能說道通了。
難道乾空正在蓬萊、方丈、瀛洲三山處與人廝殺,這才造成了這天地異象?
兩人倒吸一口涼氣,如果是這樣的話,只怕那乾空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方元閉目,仔細的感受著那石蠱丹造成的與乾空之間的靈魂聯繫。
聯繫還在,那就意味著乾空還沒死。
乾空沒死,方元又猶豫起來,到底要不要跑呢,那小匣子中的誅仙草還沒有給乾空。
這可怎麼辦,方元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而且據張飛塵說說,那陳通幾人也快來了,這又讓方元焦急。
如果在此地等下去,那乾空身死,被陳通幾人捉到那就是死。
若是逃走,被那乾空捉到,估計也是死,乾空捉自己的目的恐怕就是為了讓誅仙草更快的成熟,方元不敢賭。
就在方元胡思亂想之際,在他的洞府門外的一片空地上,那一片虛空被撕裂開來,現出一道一人高的,黑漆漆的裂縫,那裂縫像極了黑洞。
那裂縫開啟的一瞬間,八道恐怖的威壓從裂縫中傳出,如同前一段時間,天空出現綠色極光時的那種壓迫感。
這威壓從裂縫傳來,方元二人雖然離得遠,但是還是被八道威嚴壓的喘不過氣來,那威壓太恐怖,根本不是引氣後期的他們所能承受。
突然一個破損的袍袖從裂縫中出現。
難道有人破碎虛空而來,方元和錢大金互相望了一眼,彼此深深的警惕這裂縫。
就在裂縫完全展開的時候,袍袖的主人完全的出現在裂縫外,一道身影赫然從裂縫中出現,正是乾空。
在乾空完全出現的時候,裂縫中數道陰森的聲音叫囂:「乾空賊道,哪裡走!」
說完那幾道聲音像是共同出手轟向了那道裂縫,但是那裂縫卻悄無聲息的合上。
「他已經死定了!」在裂縫最後還有一絲縫隙之時,一道聲音傳出,篤定異常。
乾空堪堪做完這些,就倒在了洞府的空地上,方元二人已經瞬間已經來到了乾空身旁。
噝!
看到乾空樣子的二人倒吸一口涼氣,現在乾空那青色道袍破損的不成樣子,簡直是衣不蔽體,而且道袍的每一塊布上全是血跡,這道袍像是被在血水盆里洗過,又穿在身上一般。
這乾空是經歷了怎樣的一番戰鬥,方元震驚,聯想起了那裂縫中傳出的八道威壓,這乾空莫不是與修真者聯盟的其他八位長老打了起來。
想到這裡方元更是心驚。
再看乾空現在的樣子,儼然是進氣多出氣少,行將朽木了。
方元將乾空扶起,掰開嘴唇,將一枚養元丹餵了下去,然而並沒有任何效果。
乾空身上的血止不住,方元暗想,自己怕是要經歷一個煉虛期大能的隕落。
養元丹雖然沒有效果,但是乾空不只是否是因為這養元丹,而悠悠轉醒。
乾空又咳出一大口血,望著方元苦笑不已。
這苦笑讓方元有些發毛,頭皮乍起。
「這是你的誅仙草你還要嗎?」方元拿出那鑲滿玉石的檀木盒子,遞到乾空身前詢問。
乾空將盒子推給方元,像是用盡了他此生的最後一絲力氣,慘然道:「眼下用不到了。」
方元將盒子收回,乾空繼續說道:「本來想用你為引,利用你體內濃郁的木靈之氣,中和誅仙草的死氣,煉製誅仙丹,顛覆修真者聯盟,現在這全都化為泡影,沒想到早早的被他們發現我受傷,而且他們竟然還圖謀我崑崙的玉清紫府仙雷法,是我大意了啊!」
乾空說完繼續大口噴血。
方元聽到乾空所說心頭巨顫,果然這乾空抓自己沒安好心,竟然想用他為引,煉製什麼勞什子誅仙丹。
「當初我被你的資質蒙蔽了心智,只顧著覆滅修真者聯盟的計劃,現在看來你小子有大氣運,絕對不是應該死在我手裡的命,可悲啊!可悲!」乾空語氣中透露著後悔。
錢大金在一旁自然不知兩人在聊些什麼,只覺得雲里霧裡。
「若你逃出,那誅仙草你去崑崙交給掌教師兄,他自然明白我以身隕,到時候具體他怎麼做,那就不是我能掌握的了。」乾空握著方元的手,似是在拜託。
「讓我去昆崙山,行。但是你師兄不會繼續拿我做引,煉製那什麼誅仙丹吧?」方元質疑乾空。
「已經沒有使用的機會,煉製出來又能如何,這點你放心好了。」乾空費勁的說道。
「那就好。」方元總算是放心一些,要是為了上崑崙在把自己的小命丟在崑崙,那可就真是不值。
「修真者聯盟那八位長老的諸多弟子都去都市巡視去了,不過他們收到師父的消息,應該都快趕回來了,只怕你很難跑掉。」
「那怎麼辦?跑不出去,還給你送什麼誅仙草,我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聽到乾空的話,方元此刻就想快速的離開,早跑一會是一會。
乾空看向方元再次露出笑意,只是這次不再讓方元感到發毛,而是一種和藹的笑意,如同長輩一般,這種笑他只在父母和師父身上看到過。
「你將頭低下。」乾空對方元說道。
雖然有些疑惑,但是方元還是將頭低下,心中念叨著不知道這乾空要幹什麼。
乾空微笑著將右手掌面輕輕的放在方元的頭頂百會穴處。
表面上看雖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用力,但是方元泥丸宮中的混沌,如同盤古開天一般,被劈開。
只感覺腦中瞬間湧入了許多東西,讓他的大腦漲的厲害。
真元瘋狂的朝著大腦湧來,那真元如同一口口的仙劍一般,如同萬劍穿腦,他有一種撕裂感,感覺自己的腦仁快要被這萬劍割開,劇痛難以忍受。
但是他強忍著,忍住這衝擊。
「一定要忍住,這是神念的催生,也就是俗家所說的精神力。」
乾空的聲音適時的想起,如同洪鐘大呂一般震蕩著他的大腦,竟然暫時減緩了這撕裂感。
神念的催生,那我豈不是要踏入夢寐以求的化神期,方元想著。
一定要忍住,方元給自己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