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日下的化龍
「化龍幫？」方元充分的表現出一個小白對未知事物的求知慾。
「邊走邊說吧。」李君澤引導方元，看皺眉，應是嫌棄這地上的鮮血。
「這東西你我不用管，不歸你我管理。」李君澤見方元看著地上的鮮血又對著方元解釋。
第一天這身執法天兵袍服不僅沒有震懾宵小，反而被人劈頭蓋臉罵了一頓，當著面殺了仙人，還被同僚捂住嘴不能發出聲音，方元格外的鬱悶。
「咎由自取而已，你沒看見死的那仙人也有化龍幫的標記嗎？」李君澤沒有什麼震驚，只有習以為常的淡然。
方元驚奇問道：「這種事情經常發生嗎？」
大概是因為關係到方元的性命，李君澤聳了聳在夜裡微微有些冷的鼻子，哈出一口熱氣說道：「不算經常，但也不罕見，你記住……」
李君澤說道你記住之後顯得格外的認真，臉快湊到方元耳邊：「化龍幫便是黑暗中的天庭，是黑夜下的化龍，與天庭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所以見到化龍幫你一定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李君澤格外認真，而方元則是震驚：「難道天庭允許這樣的黑色幫會存在嗎？玉帝臉上不會覺得無光嗎？」
李君澤早知方元有此一問，他緩緩說道：「有句話叫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化龍幫在天界實力並不算強，天庭能輕鬆滅掉，但不多久化龍幫會再次出現，而化龍幫從某一方面來說也算是維護了天界的穩定，所以也就成了現在這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狀態。」
「那他一定有一個極為硬實的靠山。」方元隨意的說道。
李君澤猛點頭，極為小心謹慎的和方元附耳說著：「你猜的不錯，據說化龍幫的幕後有某位六御的影子，至於是哪位就不得而知。」
六御！與玉帝齊名的人物！是某位六御操縱著化龍幫？天庭是白日下的仙界政府，而化龍幫可以說是黑夜下的土皇帝，如果是某位大人物把持的話，那他的目的是什麼？而玉帝又會怎麼想？
看到方元陷入沉思，李君澤趕緊勸道：「都是臆想，謠傳罷了，不要當真，六御那等人物不是我們能誹謗的，一輩子都不會認識那樣的人物。」
李君澤有些嚮往，在這裡議論六御那等人物，甚至是誹謗，確實有些過了。
方元卻毫不在意的說道：「有句話叫做無風不起浪，既然有人傳，那總歸是有些依據的。」
「你可住嘴吧，有句話也叫禍從口出，小心隔牆有耳，明天被人蔘一本，丟了這執法天兵的位子。」李君澤笑著和方元開玩笑道。
「真的有人會參我們這些小人物？」方元瞪著大眼好奇的問道。
「滾！」李君澤罵道，「還用問，當然沒有。」
這時一聲極為響亮的晨鼓從天城府門樓想起，而後各坊敲響晨鼓，咚咚聲由北至南傳遍天城的每一坊，天城中神仙們要開始一天的生活。
一夜巡視，除了見到猥瑣歸家的托塔天王和「東市」發生的一樁命案以外，方元的第一次當值還算是成功
不過第一次當值就見血，始終讓方元耿耿於懷。
接下來就是唐海和宋天寒要進行一日一夜的當值，方元和李君澤有了休息的時間，執法天兵的日子就是這麼過的，這要是在凡間身體非得垮了不可，但這是天界，有了仙元什麼都好說。
吃了早飯，方元捧著手中的那本《論真元轉化仙元的三十種方法》準備到東市賣掉，特意問了李君澤，大概能賣一塊仙元石。
一塊就一塊，相當於一月的俸祿，方元對那兩位天將把自己第一月的俸祿扣下也沒有那麼的幽怨了。
再次吃驚於長樂坊煙花產業的發達，方元穿過長樂坊繁華十字街來到東市書肆。
長樂坊內沒有這種大型的書肆，只有解決衣食住行的小商鋪。，
進入天城書肆，映入方元眼中的是一個像極了老先生一樣的老人，處於書肆櫃檯中，顯得很文質彬彬，然而方元聞到了銅臭味，沒錯，就是銅臭味，所以方元格外的小心那老人。
「賣書！」方元喊了那正在招呼客人的老先生一聲，便將《論真元轉化仙元的三十種方法》拍在櫃檯。
客人有些多，老先生一時半會沒顧上方元，待來到方元身前已是過了一會。
賣書這種事並不光彩，方元將書拍在櫃檯上時又是那麼的大義凌然，老先生心中不以為意，待拿起書冊看見名字時眼睛終於泛出精光。
收起對方元的輕視，呼喚了櫃檯帘布后的小夥計招呼客人，他便在方元的身前停住，眯起眼睛打量眼前這個年輕人，因為神念探人極為不尊敬，所以老人並沒有那樣做。
像《論真元轉化仙元的三十種方法》這種書冊只能出自天庭，所以在天界便顯得珍貴，算是禁書，但還是沒有《氣海初解》貴上一些。
眼前的年輕人沒有穿仙官袍服，當然也沒人會把官服傳出來賣書，從身上的仙元濃郁程度來看不是那種在天界混的極為落魄的仙人，於是老先生也就不敢太過於宰客。
「上仙要賣多少仙元石？」老先生極為恭敬的問道。
雖然李君澤說大概是一個左右，但也提醒方元已經是近十年前的價格，所以方元很乾脆的說道：「我不知道，老先生看著給吧。」
老先生眯起那雙很像是讀書人一樣睿智的眼睛，緩緩的說道：「一塊。」
方元心中對李君澤這小子的消息算是滿意，但是從老人的雙眼中看到的東西讓方元搖搖頭。
最終在充滿銅臭味的討價還價中，這本《論真元轉化仙元的三十種方法》被方元賣了三塊仙元石。
從老人手中得到仙元石之後，方元第一次見到這種比指甲蓋還要小的晶瑩石頭。
從書肆中出來，暗笑那二位接引天將虧了，三塊對一塊，怎麼算也是方元賺些。
書肆中老先生挑了帘布，回到鋪面後方，再次招呼一個小夥計附耳說道：「讓小海查一下賣這禁書凡仙的來歷，不要被麻煩惹上身。」
小夥計點頭應諾，快速離開書肆。
方元自然不知道是禁書，李君澤沒有提醒他也是因為方元是執法天兵，位列天庭仙班的仙人，書籍也不會來歷不正。
心中喜於兩位天將吃虧的方元回鋪子的時候便和一人撞了滿懷，剛想道歉，才發現原來是熟人，就是那個離開怨恨看著方元的前同僚。
此時這位前同僚著實過的慘了些，跟天城中討飯的凡仙沒有什麼區別，衣衫襤褸，灰頭垢面，頭髮亂蓬，大概是過慣了執法天兵的生活，再次回到天城自生自滅有些不大習慣，這才只過了一天，應該是發生了些事情。
心裡邊不知有多恨方元，於是伴隨冷哼一聲，那位前同僚便要離開。
「等等。」方元急忙叫住那人。
那人回頭便看見方元手中握著一塊仙元石。
骨氣這種東西就見鬼去吧，施捨只要能幫助自己活下來，就算是侮辱又何妨，想多了終究是矯情。
很乾脆，那同僚也沒有和方元說太多，只丟下一句：「我會記住你的。」便瀟洒離去。
方元覺得自己不應該為他成這個樣子內疚，但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拿出了他僅有的三塊仙元石的其中一塊。
喜悅的心情被沖淡了大半，方元準備回鋪子。
在鄰近回到鋪子的時候，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群吸引了方元的注意。
圈中不時傳來厲聲呵斥和一位女子的據理力爭，其中夾雜這一個稚氣但卻中氣十足的孩童的聲音。
雖然人群吵鬧，以方元的聽力，對於圈內的吵鬧也聽得清清楚楚。
「你到底交還是不交？」
此話有些前言不搭后語，因為方元來時，已經吵了有一會。
「租子我已經交到天城府，從未聽說還有其他租子的說法。」那女子字字清晰，並無任何退讓。
「給你說了幾遍了，天城府和我化龍幫都是保護你們的，我化龍幫的租子你可還沒付呢！」不知為何再次聽聲音方元覺得有些熟悉。
「不交！」一聲孩童的聲音更是蓋過了那人。
那人似乎極為的不滿，喝道一聲：「動手。」
「住手。」方元左右沒有瞧見當值的宋天寒和唐海，直接喝出。
這裡可是長樂坊的地界，方元說了算。
聽到身後的喝聲，人群自覺為方元閃開一條足以通過的道路。
方元走進去看見那惡漢，可不是熟悉，正是昨夜殺人給方元添了晦氣的人。
雖然李君澤提醒方元不要惹化龍幫，但是在自己的轄區下方元實在是忍不了這事的發生。
所有人的眼神盡皆盯著這個年輕人，有些更是幸災樂禍，沒有仙奴跟隨不是什麼大人家的公子，得罪化龍幫不知找死嗎！
那惡漢看到方元之後，明顯是愣了一愣，想起昨夜的情景和方元的身份被方元吼的那種暴怒被他強行壓制。
這也省了方元拿出公驗證明身份的步驟。
由於方元執法天兵的身份，惡漢自覺用算是輕柔的語氣說道：「小子，你可知道化龍幫和你們執法天兵鋪子，和天城府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你這麼做想到過後果嗎？」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方元很討厭借勢威脅。
大漢開口后眾人恍然，原來是鋪子里的公差，但正如惡漢所說，公差一向不管化龍幫的事。
難道天界又要變天了，天庭又要對化龍幫下手，一群人紛紛八卦。
聽到惡漢威脅之後，方元心中便十分的不悅，更加確定今天無論自己是不是公差都要管這閑事。
「我是長樂坊的執法天兵，我說不許就是不許，管你是不是什麼化龍幫！」方元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