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攻城
一輪新月冉冉升起，蕭瑟如水的月光在今夜不在是柔和，而是顯得異常的寒冷，今夜的那輪明月格外的圓，好在涼州州軍大多是涼州本土人士，涼州人的好客在軍營中也體現的淋漓盡致，讓看到這明月的戍邊軍士的思想之情不至於太過濃厚。
此時那涼州守夜的軍士，便突然感覺到城牆之上傳來的震動，映著淡淡的月光，遠遠的看到如潮水一般向著涼州城奔襲而來的獸潮，便大喝一聲「敵襲！」
此時點燃狼煙已經是來不及，所以響起的便是位於城門樓兩側的軍鼓，有節奏的咚咚之聲在這寂靜的夜裡，響徹在涼州城中，而涼州城的極為高官們也沒有心情安睡，便在第一時間聽到的軍鼓之聲。
只是來的確實是太快了，被涼州牧囑咐這一夜一定要披甲而眠的涼州軍士們在軍鼓響起的瞬間便整齊肅然的跑上涼州城頭，沒有一人喧嘩，軍顏齊整，現在涼州軍士恨的是涼州精兵涼州鐵騎如今只能作為步兵使用，面對這來無影去無蹤的獸潮沒有任何的優勢。
「兒郎們，讓這些該死的畜生們看看，我涼州不光是涼州鐵騎威震天下，便是步兵也是冠絕天下！」一位滿臉絡腮鬍的涼州軍士應是千夫長一樣的人物，看來應是被騎兵壓制了許久，終於可以有機會一展心中的怨氣。
城門樓兩側的軍鼓之聲還是涼州的主旋律，那涼州軍士的一聲厲喝，只是這月夜裡的一支插曲，軍鼓手不知疲倦的甩著大臂，小臂掄起的鼓槌狠狠的砸在軍鼓之上，他們要敲到戰鬥打響的那一刻。
涼王、李元，涼州高官們此刻都是在涼州大營中和衣而睡，並沒有歸家，此時聽到軍鼓聲也是瞬間披甲執銳上了城牆。
涼州城巡夜軍士發現的及時，獸潮尚且未到涼州城時便已經被發現，涼州做出了最快的反應。
「誰是今夜巡夜的軍士？站出來！」涼王大吼一聲。
眾軍士們早已經見怪不怪，涼王這一聲吼便預示著只怕巡夜的幾人都要受到賞賜了。
涼王的聲音響徹在涼州城牆之上，不多時，約摸著有近十位軍士出來，立於涼王面前。
「好樣的。」涼王聲如炸雷，「我以涼王名義，每人可以去找涼王府領10兩銀子。」
一眾巡夜的軍士歡天喜地的回到自己的崗位之上，他們祈禱的就是能活過今夜，那便有10兩銀子的賞賜，要知道涼州普通軍士一月也不過能拿到2兩銀子而已，所以可以說是一筆天降橫財。
但是涼州兒郎不會因為銀子而畏首畏尾，若是戰死，家人必將會收到至少雙倍的撫恤銀。
月色終究是但過於暗淡了一些，所以只是感受到地面的震動，那獸潮看的是不真切，對於能發現獸潮的軍士來說，若是大意一些，還真是不好發現，只是從震動來說並不能說明問題。
涼州弓手們手中執著剛剛發下來的精鐵箭頭，精鐵箭頭在月光的映照之下寒芒熠熠，顯得異常的蕭殺，讓人絲毫不懷疑這種箭頭的威力。
這就是遭遇蠻獸們付出的代價，平日里這些精鐵箭頭可是能射穿盔甲的箭頭，殺傷力極大，比之黑鐵箭頭不知好了多少倍，但是要知道蠻獸可是有著近乎於盔甲般的肉體，有些甚至比盔甲還要堅硬。
「滿弓！」
一聲厲喝以後，女牆之上的涼州弓兵們將精鐵箭頭緊緊用二指捏住，用來控制弦的扳指發出寫寒光，涼州軍士們的裝備皆是精良。
大臂帶動小臂，多半人高的軍弓，便被拉成滿弓，涼州弓手們身上的腱子肉早已經繃緊。
「射！」
嗖！嗖！嗖！
萬千精鐵箭頭如一股潑出去的水一般，瞬間從涼州城頭傾瀉下去，弓弦不停的嗡嗡作響，顯示出了剛才一箭的極大力道。
噗！噗！噗！
精鐵箭頭釘落在地，有些體形較小，來不及躲避的蠻獸直接被釘在地上，發出凄厲的慘叫聲，身體不停的搖晃著，等待它的只有血液流干之後的死亡。
更有蠻獸體形巨大，被射中的十幾箭，仍舊不知疼痛一般的奔跑在朝往涼州的路上，它的目的是撞破涼州的城門。
蠻獸的慘嚎聲瞬間此起彼伏，站在城牆上的弓手們看著自己的戰果並不滿意。
「月色終究還是太暗了些，不然以咱們涼州兒郎們的箭法，定然讓這幫畜生有來無回！」一弓手猛拍女牆，發泄著黑夜下作戰帶來的不利。
黑夜是諸多蠻獸們的天堂，對他們沒有任何的影響，但卻從來不是弓手們喜歡的時間，黑夜會遮蔽他們的雙眼，令他們的箭法大打折扣。
正在這弓手抱怨之際，一道如同聖光一般的光球躍升於涼州城的城頭，聖光太熾烈了，瞬間就照亮了涼州城方圓數里之地。
這近乎神仙一般的手段，驚詫了在場的所有涼州軍士，盡皆朝著那道光球看去，此時那光球發著耀眼的白光，如同黑夜中的啟明星，驅散著黑暗，涼州軍士看去，發現發出光球的乃是一個極其俊美的少年郎，不似軍中軍士。
「我知道，這是涼王家的公子，跟隨仙人學了本事，沒想到竟然來著涼州城頭與我們並肩作戰！」有人認出了李元。
此時驅散黑暗的聖光，如同一個小太陽，讓涼州方元五里亮如白晝，涼州軍士們表現出了超高的素養，僅僅是對著李元稱讚了一番，便又投入到戰鬥之中。
那抱怨的弓手說道：「兄弟們，涼王公子為我們點亮了殺敵的視線，不要讓涼王的公子失望，這等仙家手段，只怕是耗費不少。」
再次傾瀉出去的精鐵箭頭此時的準頭比前一波准了不少，要知道涼州弓騎僅僅是因為投資過大而沒有涼州鐵騎出名，但是涼州的軍士們都是常年打獵的獵戶出神，自身的箭術那真是沒得說，每一個家境殷實的涼州獵戶里都有一個百步穿楊的神射手，這不是吹的。
嗖嗖之聲再次響起的時候，蠻獸潮明顯的陷入一滯，這就是涼州弓手的威力，數十支箭將一頭兇猛的犀牛一般的蠻獸釘在地上，其身後跟著的蠻獸瞬間倒成一片。
涼州弓手們殺的歡，引得涼州其他軍士們心裡痒痒，哪怕是蠻獸亦可以作為軍功，絲毫不影響晉陞，民風剽悍的涼州兵，不害怕打仗，而是害怕沒仗可打，要想出人頭地，全都在一場場的戰鬥之中。
涼州弓手雖然精準，亦有李元的照明術指引，但是終究是難以將全部的蠻獸們消滅，獸潮還是烏泱泱的朝著涼州城襲來，轉眼間已經快要與涼州城牆接觸。
對於能幫到軍士們，涼王和幾位涼州高官也是對李元佩服不已，涼王更是直接稱讚說李元這二十年的本事沒白學。
不要小看一個小小的照明術，對於涼州弓手的提升是巨大的，同時也延緩了蠻獸們與涼州城牆接觸的時間，積小成多，這是獲勝的條件。
無數蠻獸越過涼州弓手們的箭幕，襲向涼州城牆，砰砰之聲不斷的在涼州城牆之下響起，有些提醒巨大的蠻獸更是發出雷鳴般的響聲。
「這是……」涼王朝著城牆之下看去。
那一頭頭撞向涼州城牆的蠻獸登時腦骨碎裂，紅白之物濺了一地，慘死的蠻獸屍體就橫陳在涼州城牆的下方，而後邊又有蠻獸跟上。
涼州牧倒抽一口冷氣，作戰多年的他只是聽說過屍山填海戰術，這等殘忍的戰術卻不想在涼州城腳下上演。
「可恨！」涼州牧想起李元所說的少年，沒想到那少男如此的果決。
「藉助屍山填平涼州近乎十丈高的城牆，不得不說，真是殘忍而且異常的有效！」涼王有種稱讚的語氣在裡面，所謂成王敗寇，贏下戰爭才是真的，無所謂什麼手段。
蠻獸的樹木是涼州軍士的幾十倍，數百倍，屍體填也能把涼州城頭填平，到時候，涼州軍士不說，便是這涼州的民眾也要手打蠻獸的屠戮。
轟！
又一聲巨大的聲音震蕩在涼州軍士們的心頭，一隻挺行碩大的蠻獸突破了箭幕，開始撞擊涼州的城門，每一聲都讓人覺得涼州的城門似乎不堪這頭蠻獸的碰撞。
這蠻獸的皮肉太厚了如同鋼鐵一般，精鐵箭頭也射不透。
「潑油！」
一聲雄壯的聲音響起之後，四個涼州軍士抱著一桶油鍋向著城門處的蠻獸倒了下去，那蠻獸不知疲倦一般，渾身被淋滿了菜油，尚且不知撒歡一般的撞著城門。
「射！」
隨之，十幾道已經點燃的火箭，向著城門處的蠻獸疾射而去，居高臨下，菜油不易燃，但還是被十幾道火箭引燃，犀牛蠻獸痛苦的嚎叫著，便是這地上打滾也不能阻止熊熊大火的燃燒。
城門的危機雖然解決掉，但是城牆的危機還在繼續，撞死的被射殺的蠻獸，屍體堆積如山，轉眼間就已經近半的城牆被成堆的蠻獸屍體湮沒，眼看著城牆越來越低，蠻獸潮便要侵入涼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