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不在話下
莫克抬頭再次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在他千百次的回眸之下,時針分針總算是如期轉到了他與夜落塵約好的那個時間。
「如果接下來的十五分鐘我都沒有來電話的話,那就在九點之前告訴德馬斯那件事。」這是夜落塵的原話,而之後也果然如他所料,十五分鐘內沒有再來電。
此時此刻,正巧是晚上八點五十九分,秒針奮力地前進著,似乎是也在為夜落塵的處境而感到著急。
莫克轉身四處張望了一番,畢竟德馬斯住宅的外面可是有著不少有心人蹲守的,被別人給知道了太多情報,可不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隨後轉身沒入了漆黑一片的書房中,他的心跳沒有多麼強烈,但他還是很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的這一環出了什麼差錯,夜落塵可就危險了。
「誰啊?」打開了密室書門之後,莫克還沒起步往下面走,德馬斯的聲音就已經傳到了他的面前。
「德馬斯先生,是我,莫克。」莫克並不知曉德馬斯能不能聽到自己所說的話,但他還是依然輕聲說道。
「哦!莫克啊,我還以為是間諜呢!有什麼事?」
在莫克看來,德馬斯的實力甚至已經恐怖到了連聲波都能夠操控,在這個他所掌控的空間內哪至於任何人所說的話,發出的任何聲響,都能夠被他所掌控。
比如說德馬斯的聲音直接傳到了莫克的面前,這使用的或許就是傳說中的傳音入密,聲波在德馬斯的操控下幾乎可以向指定的方向傳去,不會形成一個以自己為圓心的聲波範圍,甚至於此時此刻在德馬斯身邊的朔言根本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他的主觀感知里這個地下密室中依然是靜得可怕的。
德馬斯的聲音可以傳得很遠,甚至於傳說中的千里傳音使用的便是聲波形態上的變化。
同樣體積下聲波以圓形和直線傳遞的距離很顯然是有差距的,這就好比同等面積的矩形邊寬越短,邊長就越是長,而當傳遞的聲波甚至接近於線,面積無限接近於零的時候,理論上這一段聲波可以傳遞到任何的地方,這也就是傳說中的千里傳音。
而德馬斯的恐怖之處在於這件事反過來,他一樣可以做到。
在其他人眼裡看來老沒正經的德馬斯,實際上可是個相當可怕的怪物,但哪怕是這麼說了,另外幾人也是不會相信的。
「是,主人托我轉告您一件事,」莫克感覺到自己有些緊張,事實上德馬斯在他的的面前無論多麼傻缺都從不曾缺乏威懾力,「您輸了。」
「什麼?」
德馬斯的聲音傳到一半戛然而止,甚至於那個「么」字的尾音還沒有完全結束。
莫克耐心地等待著,沒有出聲,事實上事到如今他也還是想不到夜落塵托他轉告的這句話之中,到底有著什麼玄機,但很顯然,他不知道,德馬斯是知道的。
很快,不過幾秒鐘之後,德馬斯出現在他的面前,「什麼情況?」
莫克微微一笑,雖然不知道夜落塵的真正意圖,但此時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夜落塵已經得手了,之後他躬身退了出去。
德馬斯也是立馬從密室通道中鑽了出來,事實上另外幾人都沒有感覺,但在德馬斯身上還是很明顯的可以感覺到這個通道其實是有些窄的。
德馬斯出來之後返身扭動書架上的機關,兩邊的書架緩緩滑動,直至將整個通道完全遮蔽。
「他們在哪兒?」找遍了家宅的每一個房間都不見夜落塵和拉比克兩個人之後,德馬斯終於向莫克發問了。
莫克輕聲一笑,彷彿在自己的心底寬慰著自己:主人沒事了。
……
句章市,海寧碼頭,
在無人注意的集裝箱港口角落,一個出挑的藍色集裝箱內,正發生著些有意思的故事。
哦,不,不該說是無人注意,躲藏在暗處的韓玄冰可是一定盯著這一幢藍色集裝箱,但很遺憾他沒有透視的能力,就如拉比克和德馬斯兩人所解釋的那樣,透視類魔法的門檻可是高得可怕,以韓玄冰如今的水準,卻也是無能為力了。
此時此刻他能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大概就是每過幾秒鐘就看一下自己的手錶,離夜落塵給出的二十分鐘的時限越來越接近了,不安的感覺卻也更加的瀰漫。
韓玄冰曾幾次三番想要偽裝成碼頭的工作人員上前去查看一下情況,他也想到過最糟糕的情況也就是夜落塵已經不在那裡了。
但很顯然這也具有一定的危險性,不,事實上是十分的危險,現在知道這件事的人實在是不多,事實上綁架勒索這類事情要是知道的人多了那才麻煩呢!
但同一方面也就致使這隻能是他們幾個年輕人之間互幫互助,如果對方來了個金蟬脫殼倒還好,但如果是來了個願者上鉤,那可就危險了。
簡單地來說,如果韓玄冰也一同被抓住,兩人一同被殺害也是不會有人知情的。
只不過是隔天新聞散布天下,供有惡意的閑人作飯後的談資罷了。
所以他不能有所行動,事實上這個時候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就是和夜落塵如今在做的事情一樣:相信對方。
夜落塵相信韓玄冰能夠照自己的計劃去行動,中間不會被敵方發現,被誰給捕獲;而韓玄冰也是相信著夜落塵的計劃能夠奏效,自己只要照著夜落塵囑咐的去做就可以脫離危機,無論是陳沐雨,還是夜落塵。
而此時的夜落塵除了去相信自己心中的猜疑之外,還有另一件事也在齊頭並進著,那就是忍受疼痛。
「意志力不錯啊,這還沒昏過去呢!」蘇美爾戲謔地說著,話里的意思似是誇獎,似是譏諷。
「你的意志力也不錯,」夜落塵連咧嘴輕輕一笑都顯得尤為艱難,四肢骨肉中的子彈只要稍一動彈彷彿就會撕裂他的神經,「明知道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
夜落塵似是在威脅著蘇美爾,這就如同街上兩人發生摩擦碰撞之後便約架相互放言「你等著!」一樣,是逼迫著對方退縮的一種手段,但很顯然利字當頭,蘇美爾已經退無可退了。
「我的意志力好得很,殺了你,也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