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魔力失控
「你早來了？」德馬斯手上的紅蓮業火一一散去，抬到額前，擦了把汗。
巴托里呵呵一笑，往前逼近了一步，「嗯哼，不可以嗎？」
德馬斯的鼻子里充斥著巴托里身上的氣息，多年來經過鮮血滋潤的肌膚上面反倒沒有散發出血腥的味道，巴托里的身上反而是散發著青蘋果的清新氣味。
回頭一想，德馬斯才發現，是自己的思想走入了一個誤區，才會致使自己沒有站得先機。
因為依照蘇美爾的說法是蘇美爾會先把「賢者之石」放到公路沿邊的這個垃圾桶中，接著巴托里會來到這裡取走「賢者之石」，這其中的誤區，便是一個先後關係。
無論是誰，都在心裡默認了巴托里會在之後才來到這裡，德馬斯會在不遠處埋伏也是出於這個心裡認定了的誤區。
然而事實，卻很顯然不是這樣的，巴托里一早就來到了這附近，觀察著環境。
這麼久的時間以來，巴托里無論與誰直接或間接見面，都會提早前往約定地點，為的，便是不讓如今德馬斯這樣的伏擊能夠得手。
接下來的一切，便很明顯了，巴托里找了個不顯眼的地點躲藏起來，觀察著四周。根本不必釋放出精神力去觀察，只用肉眼她就可以看到幾百米外，德馬斯一路走來，隨後隱匿在了空氣中。
如此場景，根本都沒有必要作出什麼推理來，就能知道巴托里她自己將要面臨的會是什麼。
但即使如此，巴托里還是來了，並且裝作一切如常的樣子，即使明知道垃圾桶裡面並沒有自己所期待的「賢者之石」。
很顯然，她對此是有所準備的，當惹上賢者之石這個坑的時候，她早就該知道自己早晚會跟德馬斯正面碰上，只不過沒想到這個瞬間來得如此之快。
而她為了這個時候所準備的東西，便是精靈族至寶——火元珠，對於德馬斯來說，火元珠是他的神器也是剋星。
他也曾到處尋找過這個精靈族傳說中的至寶，只可惜那些精靈的脾氣倒是跟他差不多，火爆得很，不通人情。
而如今這一枚火元珠出現在了巴托里的手上，其中故事，德馬斯根本來不及細想，他能想的，只是如何能攻破這一層看似無敵的防護而已。
「一直聽聞你患有被害妄想症，病入膏肓了吧現在是？」德馬斯儘力地穩住自己的氣息，彷彿一匹狼一般盯著巴托里。
巴托里卻是根本不懼德馬斯那帶著仇恨與殺意的眼神，淡然一笑，「被害妄想症？我這才不是妄想呢……」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對於德馬斯的防範巴托里並不是妄想，因為這一切確實地發生了。
德馬斯果然也是一時語塞，說不出什麼話來嗆巴托里了。
「你以為，被你們這樣沒有理智的人全世界盯著追著，是一件很輕鬆的事兒嗎？」巴托里看向德馬斯的眼睛，目光之中古井不波。
德馬斯的眼神和巴托里撞在一起，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突然決堤了，「這是報應！」
「呵呵……」巴托里的笑容在表面上看去依然是那麼的光彩照人，只不過心裡的感受卻是不同了一些，「你看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德馬斯盯著巴托里轉身展示，身上穿著的風衣衣扣不知什麼時候解了開來，衣角如同裙擺一般隨風揚起，「現在？哼……」
巴托里明白，德馬斯這是在向自己下達死刑，話里的意思便是：現在還活得好好的，未來可就不一定了。
「那個時候，啊，大概四十年前吧，她還是個年輕的少女，肌膚滑嫩幾乎能滲出水來，眼裡無時不刻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巴托里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來，喃喃絮叨著。
德馬斯的雙手開始顫抖，巴托里此時在念叨的，並不是什麼魔法的咒語，而是兩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德馬斯不必細想就能知道巴托里口中所說的那個出挑的少女是誰。
「她叫什麼來著？」巴托里突然不經意地轉過頭來問起德馬斯，眼裡閃爍出的光芒一時讓德馬斯亂了神。
「米拉娜……」
「啊，對，米拉娜，」巴托里說著說著，嘴角也上揚起來，「那可真是幾百年以來，我見到過最鮮美的女孩了……」
德馬斯吸了一口涼氣，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誰以「鮮美」這個詞來形容他人，但顯然，巴托里是個例外。
「那個時候，我把她請到我的古堡，一滴一滴放幹了她身上的鮮血，伴隨著她動人的聲線在古堡中肆意喊叫，那感覺……嗯……」巴托里說著，全身都興奮了起來，閉上眼睛，鼻子彷彿還能聞到那時鮮美的血液。
「別說了……」
「你知道一個人的身上總共有多少血嗎？」巴托里睜開了眼睛，彷彿穿越了四十年的光陰回到如今，「當時我看了一下，她身上榨出來的血液一共是大概三千二百毫升，人體血液所佔比重大概百分之八，那麼她當時應該是八十斤左右對吧？」
「閉嘴！」
「當然我不會光光把她的血液給榨光了而已，那個女孩全身上下都是不可多得的寶貝，我還把她的皮膚一片一片地割了下來，做成……」
「你給我閉嘴！」德馬斯突然暴起，彷彿存在於全世界的魔法力都發起狂來，火焰自德馬斯的身體里噴發而出。
瘋狂的火焰一下子跳起，比遠處路邊的許多參天巨樹還有更加高大，站在近處的巴托里首當其衝被爆炸的火焰給吞沒。
這並不是什麼魔法，而是德馬斯的情緒暴走，學術上稱之為魔力失控。只不過是稱號級魔法師自身情緒失控時所形成的精神力不平衡從而影響了外界的魔法力而已。
但眼前的景象很顯然是很多魔法師努力了多年，就算動用天體魔法也無法達到的破壞力。
火焰急劇地燃燒著空氣中的氧氣，如果有人能夠耐得住高溫站在德馬斯身邊的話，甚至還會出現高原反應。
「別生氣嘛……」巴托里那溫和的聲音從德馬斯的面前傳來，德馬斯身上所迸發出來的參天火苗一下子降了下來，定睛一看，所有的火焰，正在向巴托里胸膛前的火元珠匯去，「這都多少年了，難怪那小姑娘每天都有那麼多的心事要找姐姐我訴說呢……」